听着劫的话，亚索想些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无力反驳。
亚索觉得骂人是件很正常的事，亚索就经常骂人，但亚索骂人从来只会骂惹事那一个，绝对不会骂到别人。
亚索被骂可以，骂的再毒都可以。但绝对不要骂到家人和朋友，这是底线。
一般情况下，有人因为他莫名其妙的就骂到锐雯了，亚索不会说话，因为他会直接拔剑。而现在劫莫名其妙的扯到锐雯，亚索却生不起气来，更别提愤怒。
莫名其妙的，亚索觉得劫说的是对的。
“我拦你不是想阻止你，只是想提醒你小心点，要是你真找到了什么有用的情报想传回艾欧尼亚的话，把情报给我就行。总之你现在做的事情很对，也绝对不是作贱自己。”
劫说道：“如果你坚持现在的初心。最后你一定能会回到艾欧尼亚，寻回你该得到的荣耀，我保证。当然，如果你不信我我也没有办法。”
亚索觉得自己的确还是想着艾欧尼亚的，怎么说永恩在那，所以亚索毫不迟疑道：“我信你。”
劫对此有些意外，问道：“为什么？”
亚索道：“没你我也抢不回能量水晶。”
劫说道“我只是想让你当我的探路而已。”
“都是为了艾欧尼亚，何必讲究那么多？”亚索感概着苦笑，转身离开。
虽然亚索很纠结，但其实纠结来纠结去都只是一句话可以说完。亚索恨那些艾欧尼亚人，但亚索爱艾欧尼亚那片养育他的土地。
亚索只想守护自己的家园，那怕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
这的确是在作贱自己，但亚索已经没有选择也不想选择。
吾之初心，永世不忘。
走了几步，亚索突然觉得劫挺惨的，回头想说上两句，才发现劫已经走了，只有一个影子留在那里，没有一点灵动的眼睛看着他，然后在炽热的阳光的照耀下瞬间消散。
影子终究是影子，再强大的影子也还影子，没有思维，没有灵魂，且没有人遮住光的时候，就没有影子。就算劫再强，能让影子不需要光和人独立形成，但劫也无法让影子有思维，也不可能让影子独立形成太久。
劫可以制造很多影子，但无法创造生命，就连一丝意识都不行。
简而言之，劫始终孤身一人。
亚索没有太多感概，继续走着，走出了草丛，在平坦的草坪闲荡着，反正他也不知道在这该干什么事。
亚索走着走着，突然听到一声鸦叫，停了下来，看向声源处，然后就看到了斯维因。
斯维因跛着脚，撑着手杖，缓缓向亚索走来。
等待是件让人烦恼的事情，但从来没有诺克萨斯人会嫌弃斯维因走的慢。斯维因有资格让任何诺克萨斯人等待。
但亚索不是诺克萨斯人，所以亚索看着斯维因吐槽道：“能不能走快点，乌鸦。”
斯维因没有在意，慢慢走着，硬是走了十几秒才到亚索面前，淡淡问道：“你刚才看见了谁？”
“我刚才看到了谁？”
亚索苦恼道：“噢，这可多了。我刚才看到士兵甲、士兵乙、士兵丙……”
斯维因道：“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
亚索道：“你不是问这个你问的是那个？”
斯维因没有生气，淡淡道：“你在这看到的人，不是士兵。”
亚索道：“不是士兵的人我真心没有看到。”
斯维因道：“你最好告诉我。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亚索无辜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斯维因声音微寒，淡漠道：“我说过你最好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气氛随着斯维因的声音变得冷漠而变得阴沉，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但亚索可不怕，丝毫不客气道：“对我客气点，乌鸦。不要用命令的语气都跟我说话，我不是你的手下，你也不要威胁我，否则我能毁掉你最想要的东西。”
斯维因寒声道：“我不会毁掉你最重要的东西，我也不会对她做什，不会让她生不如死。我只会带她来看看你现在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看看她为之付出一切的人竟然流着诺克萨斯的血。你别忘了，德玛西亚跟诺克萨斯可是世仇。”
亚索沉默，彻底说不出来话来。
斯维因淡淡道：“你刚才见到的人是个间谍，这个间谍让诺克萨斯损失很多利益，导致很多战役的失败。把这个间谍揪出来的功劳比你去活捉的无极剑圣的功劳还要大的多。”
亚索嘲笑道：“诺克萨斯的荣耀杀人就可以得到，这样的荣耀我才不希罕。”
斯维因道：“只要你告诉我，我能给你任何想要的东西。”
亚索继续嘲笑着：“我要你解掉我身上的腥红之月，你能吗？”
斯维因道：“我可以减去你一年的工作时间，并让锐雯好过些，我可以秘密派人给她生命泉水。”
亚索听着有些心动，却依旧是嘲笑道：“你不是瓦洛兰最聪明的人吗？怎么连小奸细都找不到？”
斯维因道：“我只能说，这个间谍也很聪明。”
亚索道：“所以你没办法了？”
“我没时间。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告诉我你刚才见到人是谁，第二个选择……”
斯维因淡漠道：“我带锐雯来见见你这腥红之月。”
亚索听着一怔，随即沉默。
这是个艰难的选择。劫到底在诺克萨斯做什么显然已经很明了，如果亚索将刚才所见的事告诉斯维因，那么意味亚索彻底背叛了艾欧尼亚。
亚索不欠议会那些所谓艾欧尼亚人什么，只是艾欧尼亚这片美丽的土地终究是亚索的故乡，亚索绝对不希望艾欧尼亚被诺克萨斯践踏。
所以亚索不想说出来，但亚索不说出来，锐雯就要遭殃。虽然锐雯很坚强，但锐雯受得伤已经够多了，亚索不希望锐雯再受伤，而且这次的痛苦锐雯是绝对承受不了的。
斯维因给亚索的选择很简单，简而言之就是……选艾欧尼亚还是选自己和锐雯。好吧，没有自己，毕竟亚索已经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了。
选艾欧尼亚还是选锐雯。
这个选择亚索已经做过了很多次选择，但每一次亚索都是选艾欧尼亚。而现在事实已经证明，选艾欧尼亚是错的。选锐雯或许不是对的，但绝对不会是错的。
该怎么选择似乎已经很明了。
亚索的呼吸变得沉重，就像一个重度工作已经累坏的人一样，沉着声缓缓说道：“我真的不知道你说什么，我也没看到什么人。”
斯维因神色微沉，血红色的眼睛多了些冷漠，让人不寒而栗。
“看来你选择了后者。”斯维因淡漠道。
很显然，亚索还是选了艾欧尼亚。只是亚索并不是放弃锐雯，冷笑道：“你要是敢把锐雯叫来，那你将失去腥红之月。”
斯维因道：“昨天跟你谈话的时候我就已经告诉过你，不要威胁我。”
亚索听着莫名的就有些不安，说不出话来。
斯维因道：“腥红之月对我来说的确很重要，这是让诺克萨斯征服并统治瓦洛兰条件之一。但统治瓦洛兰是为了什么？为了手中能掌握更多的权力。而掌握更大的权力是为了什么？我不知道你们，但对我来说，是为了快感，为了享受。”
亚索沉默，意识到什么，心中更加不安。
“简而言之腥红之月是用来让我过我舒服的。我享受那种权倾天下的快感，说来说去终究只是为了享受，舒服。而现在，亚索，你让我很不爽，所以……”
斯维因道：“我不介意用以失去腥红之月的代价让我过的舒服些，反正腥红之月根本来说就是让我享受权倾天下的权利的东西。”
亚索依旧沉默，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看起来斯维因真的会那么做，可亚索真的不能说。
“看来你真的很希望我把锐雯请过来看看你。”斯维因说道，声音很平静，却像一把利剑一样瞬间贯穿亚索的心脏。
亚索的呼吸骤然停止，如果此刻摘下亚索的面具，就会看到亚索群无比惨白的脸色。
但亚索还是选了艾欧尼亚，看着斯维因苦笑出声来，道：“如果你真要叫来，那我也没有办法。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说什么？”，
“你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亚索。”斯维因淡淡一句，转身离开。
亚索看着斯维因离开，很想说些什么，但亚索真的什么都不能说。
亚索有些绝望，但并未彻底绝望，因为亚索不觉斯维因如此不重视腥红之月，逼急了谁都不会好过。
而现在斯维因走的很慢，比原来走的还是，似乎是在拖延时间，给亚索机会。
斯维因还是很重视腥红之月的，或者说带锐雯来这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亚索觉得斯维因会回头，所以亚索强忍着不说。
然后亚索就看见斯维因停了下来，转过身看回亚索。
“真的一个人都没看见？”斯维因问道。
“没有。”亚索答道，同时笑了起来，只是戴着面具，斯维因自然看不见他在笑。
“好吧，亚索，我信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