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埋头自言自语着,像是失心疯的人似的,“穿越……穿越?……穿越!”,上官又猛地抬起头来,“你们到底是谁?”
上官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将手向大腿处摸去,却没有像她想象的那般,摸到想要的东西,顿时感到一阵错愕!“我的枪呢?”她茫然地掀开被褥,在自己的身上来回摸索着。
“潇儿,潇儿,你且听我说……”奇介坐在了床边,抓着上官慌乱了的双手。
“别靠这么近,我们很熟吗?”上官缩回双手,鄙夷地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一身淡紫色古装长袍的邪媚男人。
“上官姐姐,上官姐姐……”不知是何时,冷剑醜早早地溜了出去,将晚夏带了过来。
晚夏拎着裙角,撒欢儿地跑了过来……
“你是?”看到终于来了个女同胞,上官这才稍微地放松了一些,没有了刚才的那般激动紧张。
“姐姐,我是晚夏呀,姐姐当真把我也给忘了?”晚夏在来的路上自然已是听冷剑醜说过上官失忆的事情了,但这会儿还是不免惊讶了一番。
“晚夏?”上官念叨着这个名字,却还是感到十分陌生,毫无印象。
晚夏微笑着点了点头,又指着奇介鬼阳说:“这位是奇介鬼阳公子,而那位是冷剑醜公子!我们是一起来的,前些天儿,姐姐救了人,却是自个儿昏倒了,一直到如今才醒了,这期间可都是奇介公子在照顾着姐姐的呢!”
“奇介……鬼阳……冷剑醜……晚夏……”上官独自呢喃着,大脑仍旧是一片空白,毫无思绪。
“姐姐可是想起来什么了?”晚夏看着上官沉思的模样儿,有些激动地握住了上官的双手。
“对不起,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上官抱歉地看着略有失望之色的晚夏,她又抬眸看了看始终倚在门边的冷剑醜,从一开始,他就是那副冰冷的神色,似乎是个局外人一般。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对身子不好的!”奇介见上官眼色黯然,跟着皱眉愁了起来。
上官一听,不由地向他看去,有些惊讶,又有些不解。她醒来的时候,表现得最想要她记起一切的人是他,如今不要她多想的也是他~她有些看不懂他的心思了。
“该饿了吧?我和冷剑醜去弄点儿吃的回来。晚夏,你陪着潇儿,多和她说说这段时间的事情!”吩咐过后,奇介就推着冷剑醜出去了。
“姐姐,你可一定要想起来呀!不然,奇介公子会伤心的!”晚夏闪动着明眸,长情地说道。
“你喜欢他?”上官也不瞎,看着晚夏这每一句都离不开一个“奇介公子”的娇羞模样,怎能看不出她的心思?
“姐姐说什么呢……”晚夏脸红地埋下头去。
“呵呵……”上官浅浅地笑了笑,抚摸着她的头,像是在疼爱着自己的妹妹一般。
“姐姐,晚夏还是与你说说这段时间的事儿吧……”说罢,晚夏就与上官说起了相识、相交,和这一路上的旅行故事。晚夏将自己所知道的都说了个干净,但上官始终是一脸的茫然,除此之外,最多的就是听故事时显露出来的激动和向往的神色了。
此间,奇介鬼阳送饭的时候来过,见她们谈得正欢,也就不多留了,关心几句就退了出去,在大厅里独自看起了自家的医书来,寻求着治疗的法子……“姐姐可是想起什么来了么?”晚夏终于都吐光了所有的事情,饮了一小杯茶水,盯着还在认真扒饭的上官。
“嗯……”上官将嘴里的饭快快地嚼了嚼,咽了下去,才开口说道:“我只明白了三件事!一,我会报复辗迟煊。二,奇介鬼阳该是你的男人。三,我现在必须和那个冷剑醜一起破了官银失窃案!”上官说得很淡定,很认真。
“姐姐!!!”晚夏一听,急得直跺脚、直蹬地。
“好啦,好啦!你也别跟着费心了。我呀,该想起来的时候,自然就能想起来的;想不起来,也没办法儿不是?这事儿可急不得的,莫非你的医术还能比你那天上地下无人能敌的奇介公子厉害了?”上官斜着双眼儿,咧嘴偷笑着。
“好姐姐,你就别再打趣我了,晚夏不急就是了。”如今,这奇介算是成了晚夏的一大要害了,这会儿她又是羞涩起来了。
“行了,也不逗你了,我这会儿身子也不觉得不舒服,老歇着迟早给憋出个病来。你去把冷剑醜找来,我去院子里练练筋骨,躺了这么些天儿,浑身都不自在。”上官说罢,用帕子擦了擦嘴儿。
“啊?”晚夏自然是不喜欢冷剑醜的,可也没有到了排斥地得无可救药的地步。只是那奇介鬼阳对冷剑醜历来都是特别有成见,此时要是让奇介知道了上官如此评价他,还要单独会见冷剑醜,定是会气炸了的。这样想来,晚夏更是不情愿了。
“去吧!”上官随手丢下了帕子在桌上,就去拿床内侧里一直放着的剑了。
“知道了。”晚夏虽然心里是一百个的不愿意,可是却也是不好拒绝的。如今的她寄人篱下,自己跟着,本也只是希望能落个贴身丫鬟的位置,可是上官却是姐妹相称,照顾有加,如同亲姐姐一般对她,她纵有千方不甘又怎么能违了上官的意思呢?想着,便是扭捏地移步去了……上官取了剑,也就到了房前的小院落里练了起来……不一会儿,冷剑醜就过来了。
“好剑法!”冷剑醜见上官正在舞剑,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不自觉地入了神,末了还情不自禁地鼓掌起来。
“你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上官收了剑,单手提剑,缓缓走向冷剑醜。
“果然,上官姑娘就是不比寻常女子。失忆也不改敏锐的目光,只是这般把人看得透彻了,人生会不会未免有些失趣了?”冷剑醜又是自顾自地说了一通。
“调查到什么线索了?”上官却根本无视了冷剑醜的话,在她看来,他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在为了完成他的最终目的。
“……”冷剑醜脸色一沉,顿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以往的冷淡,说道:“劫了知府大人左大人宅邸的,正是我们要找的那伙儿人!”
“当下最为肆虐放纵的,又让左大人无法擒拿到的,自然只有那伙人了,况且杭州扬州这一丝绸大道,虽然关卡众多,但是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能在你们暗部的眼皮底下将银饷偷走,自然有办法从这些关卡中通过!当然,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人脉!你说的,根本称不上什么线索,我比较有兴趣知道,左大人究竟得罪了哪个大人物?”上官此言一出,立刻惊住了冷剑醜。
在冷剑醜的眼中,上官遇事能够冷静处理,坚强而敏锐,聪慧而武艺超群,早已是不得了的奇女子了。可是此时此刻,上官又是给了他更为强劲的震撼感!她的身上散发着霸王之气,心思缜密,洞察犀利,神秘得有些恃人,莫名的气场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当朝右宰相--费无忌!”在上官强大的气场面前,他似乎很自然地将自己定格在了仆人的角色之中。
“费无忌不是楚国人吗?”上官皱着眉头,小声嘀咕起来。
冷剑醜听不清她在嘀咕着什么,就回问了一句,“怎么了?”
“如今何人当朝政?”上官追问道。
“李世民!”说着这三个字,冷剑醜波澜不惊的脸上多了一些异样的激动,语气也是十分的铿锵有力!
上官一听,先是怔怔地看着他,而后才点了点头,沉默不语。
“若无他事,我且先回去了!你快些歇着吧。”冷剑醜又恢复了常色,转身欲走。
“慢着!我还想提醒你一句。我已不是先前的上官凌潇。你有什么想要利用我的心思,最好还是收起来吧。感情的事,我不太懂。但是,是非黑白,我却了然于心。你且回去吧!”上官冷言冷语地警示他一句后,就回屋休息去了。
而冷剑醜却又是愣住了,心中不自觉地有了些凉意,却只能是如此默不作声地回去了……
“我说,你能不能别老在我面前晃悠?这叫我如何看得进书?”奇介不耐烦地丢下手中的医术,气闷地看着眼前躁动不安而踱来踱去、没个休息的晚夏。
“奇介公子,你今儿这是怎的了?冷公子早去了,这会儿还没回来,你怎有心思看书呢?你不着急生气了么?”晚夏对今日奇介鬼阳的异常淡定感到更加不安了,她深怕他把气憋在心坎里,给憋出个什么病来了。
“呵呵……我气什么?急什么?如今的她,我已是不担心了!”奇介被晚夏这一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模样给逗乐了。
“为何不用担心了?”晚夏却是不好意思地稍稍低下头去,放轻了音调。
“从她的眼神里,我知道,她不是原来的她了……不!应该说,她变回原来的她了……抑或许都是她,也都不是她吧!呵呵……”奇介又是自顾自地摇头笑了起来,又捡起了桌上的医术,悉心看了起来……
“不是原来的她了,又变回原来的她……都是她,又都不是她……什么意思嘛?”晚夏独自冥想着,正抬头欲向奇介鬼阳请教个明白,这大厅里,却早已是剩她一人了……
“到底她是不是她……”晚夏嘀咕着,也离开了这本就寂寥的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