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之上,花姬告诉陆海天,她们已经处理了吕布的尸身,让他放心,但到了洛阳,尽量少说话,以免露陷。
陆海天自然明白。
很快,洛阳城便到了。
经过景明寺,进入平昌门,然后穿过西阳门,董卓的府邸在达货里附近,和都亭侯府相对。
董卓相府朝南,门口是宽大的广场,门边站着四个兵士,见张辽、陆海天等人过来,纷纷抱拳躬身。
陆海天扭头看看对面的都亭侯府,心说:看来这就是吕布居住的地方了。
进了相府大院,踏着大青石的路径,一路来到宽大的大厅中,里面早有一个身材魁伟的中年人坐着,抚摸着满腮的短须,看到陆海天等人进入,哈哈大笑起身,说道:“我儿回来了。”
陆海天浑身的不自在,真有些后悔变身吕布,他奶奶的,没想到刚穿越汉末,就让人喊儿子,心中不快,但为了掩饰身份,只好忍住。不过,陆海天心中一动,用英文说了一句“我是你老子”。
董卓一愣,问道:“奉先,你刚才在说什么?”
吕布字奉先,因此董卓称呼陆海天奉先。
陆海天说道:“这是一句我从民间听来的称呼,有机会再和你说吧,不知你喊我回来,有何要事。”
董卓拉着他的手坐下,瞥眼看看他身后的玉蝉等人。
玉蝉等人都穿着粗布百姓的衣装,因为那些都是男士服装,所以董卓一时也看不出她们是女扮男装。
董卓说道:“有两件大事,一个是上次和你提及的曹豹之女,我已让人选定了良辰吉日,准备给你们完婚,另外就是想和你商议一下迁都之事。”
陆海天忙问:“为何要迁都?”
董卓叹道:“近日民间有传言,不利于洛阳,李儒劝我迁都长安,长安城防稳固,是新都的最佳选择,因此我要和你商议一下。”
陆海天忙说:“迁都累民伤财,决不可取。”
董卓沉吟道:“但洛阳前方一马平川,若袁绍等贼兵来攻,如何抵挡?”
陆海天哈哈大笑:“有我在,何惧袁绍。”
董卓大喜:“迁都之事再议,先说你和曹氏女的问题吧。”
陆海天忍不住回头看看花姬等人。花姬朝他眨眨眼。
陆海天只好说:“等我回府商议再说。”
董卓点头,让张辽速去土镇防御,陆海天等人出了相府,来到都亭侯府中。
陆海天等人刚刚走进都亭侯府,一个锦衣少妇迎了过来,喜道:“闻将军归来,妾身不胜欢喜。”
那少妇容貌秀美,腰肢纤细,瞥眼看看玉蝉等人,说道:“这几位是……”
陆海天走进大厅,说道:“她们都是我的幕僚。”
玉蝉等人都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都懒得去离那位少妇。那少妇上上下下看看她们,说道:“看各位好像都是女子吧?”
少妇眼尖,看出各人粗布衣服内的裙装。
花姬咯咯一笑:“这位姐姐是……”
少妇说道:“小妇魏氏。”
花姬看看陆海天,说道:“看来将军早有原配,又要娶小妾啊。”
陆海天知道花姬话中有话,脸一红,说道:“花姐取笑了,这也非我的本意。”
为了避免让人怀疑,陆海天不敢称呼花姬娘娘。
花姬咯咯一笑:“我看你是巴不得吧,那曹氏女说不定貌美如花呢,夫人是怎么想的?”
魏氏轻叹一声:“将军要纳妾,小妇不敢多言。”
“多贤惠的妻子啊。”花姬瞥一眼陆海天,说道:“你可不能有了新人,忘了旧情。”
花姬话中有话,陆海天听得出来,她是在提醒自己,别陷入魏氏的温柔乡中。
陆海天吩咐府中丫鬟带着花姬等人去客房休息,并替她们置办替换的衣服,等等。
魏氏搀扶陆海天来到后宅寝室,替他更衣,脱下了盔甲。
本待为他披上锦衣长衫,发现他的盔甲中还有一件银灰色的长衫,一愕:“将军这件长衫从何而来?”
陆海天说:“前方阵地上卸甲休息,有朋友相送。”
魏氏没有多问,说道:“妾身看那几个幕僚似乎都和将军关系密切,她们……”
陆海天瞥她一眼:“不该问的夫人还是别问了。”
魏氏低头退出,说道:“妾身去安排晚饭。”
此时,已是二更天气,陆海天用过饭后,便在大厅中端详地图,红衣困了,招呼花姬去客房休息,花姬看看玉蝉,本待拉她同往,陆海天忙说:“师父且慢,我……我还有话要说。”
玉蝉只好留下。花姬和红衣也没有走,魏氏起身说:“将军,天色已晚,也该请贵客去休息了。”
陆海天说:“不忙。”
他不肯让玉蝉等人去休息,其实是不肯和魏氏去休息。
玉蝉等人若去,他没有理由待在客厅里。
见玉蝉等人留下,陆海天松了口气,对魏氏说:“你先回房休息吧。”
魏氏只好点头,回寝室去了。
见魏氏离开,花姬扑哧笑了,说道:“陆兄弟,你这般拖延也不是办法啊,我看你不如就去吧,你现在已变身吕布身份,如果不和魏氏同房,时间一久,定然被她怀疑。”
陆海天脸红红地说:“花姐又在取笑我。”
花姬笑道:“我怎是取笑你呢,你已是都亭侯之身,便和他的妻子在一起,也是应该的,我等也不会怪你。”
陆海天纵然有这样的心思,也怕花姬取笑,所以才不敢回房。
花姬打了个哈欠,说道:“你不去休息,我们可都困了。”说着,花姬朝玉蝉、红衣施了个眼神,三女离开大厅,去客房了。
陆海天拦她们不住,苦笑一下,呆呆地望着烛火发呆。怎么办?
陆海天纵然平时嬉皮笑脸,自由自在,却也不是乱来之人。何况魏氏不是他的妻子,虽然他曾想得到风雀,曾想得到雪莲,但她们都和自己拜过堂,在一起是顺乎天理的。但今番变身吕布,如果趁机和人家的妻子在一起,却觉得大为不该,尤其他担心被魏氏看出破绽。魏氏既然是吕布的妻子,自然了解吕布,一旦被她看出破绽,自己的大计如何得逞?
陆海天坐在大厅里,胡思乱想,终于昏沉沉睡去。
由于时分正是初春,气候还很寒冷,陆海天偶感风寒,不过这也给了他推辞魏氏和董卓的理由。
第二天董卓拍李儒前来,商议婚娶曹氏之事,陆海天推脱自己身体有恙,想将这件事拖了下去。
但没想到,董卓为陆海天请了神医华佗。那华佗四十几岁的样子,天庭饱满,地阔方圆,头戴书生巾,身穿汉服,手指在陆海天寸关尺上一搭,微微一笑:“将军身体无恙,只是心事太重,可见将军为国事操劳过度,还望凡事想开,顺其自然,不要用心太过。”
说完,华佗背上药箱出去了。魏氏要华佗为陆海天开几付药,华佗摇摇头:“将军伤寒无碍,只需出一身大汗即可,不必服药。”
华佗出门,魏氏恭送而出。花姬低声说:“陆兄弟,瞧,郎中都说了,你身体无恙,看你怎么再装下去。”
陆海天苦笑一声:“花姐,你还看我的笑话,倒是帮我拿个主意啊。”
花姬笑道:“看来你要想甩开魏氏,只能娶曹氏了。”
“那怎可以,一个魏氏都让我无计可施,我怎能再娶曹氏。”
“陆兄弟错了,魏氏了解吕布,如果你和她在一起,说不定会被她看出破绽,但曹氏对你不熟,因此,你娶了曹氏,正好可以找一挡箭牌。”
陆海天连连摇头:“那也不可。”
花姬眨眨眼:“你是真不想,还是假不想。”
陆海天脸一红,吞吐着说:“当然是真不想。”
便在此时,魏氏和李儒一前一后进来。李儒一抱拳,朝陆海天说道:“将军,我已遇到华佗,知你身体无恙,明日便是黄道吉日,你不可再推迟,我这边回去禀报丞相,为你和曹氏完婚。”
陆海天忙说:“明日太急了,总得有个期限准备吧。”
李儒摇头说:“一切丞相早已为你准备好,只要将军点头就是了。”
陆海天只好点头说:“看来只能如此了。”
陆海天提着方天画戟来到院子里,他既然变身吕布,就要学会吕布的戟法。因此,他按照那天的记忆,开始缓缓地舞动着兵器,一开始渐渐生疏,但舞动十几遍后,动作越来越快,逐渐出了一声大汗。
第二天,董卓亲自主持了陆海天和曹氏的婚礼。
玉蝉、花姬身穿女官服装,也在现场出现,陆海天觉得奇怪,只是不见了红衣。
他怀着忐忑的心情,总算将婚礼应付了下来。对于他来说,自从穿越之后,倒不是没有类似的经历,在风族,在莲花山庄,他都曾参加过拜堂仪式,但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不安。
玉蝉、花姬一人手中拉着一段红绸子,将陆海天和新夫人牵入了洞房,花姬在陆海天耳边低声笑笑:“新郎官,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就不打搅了。”
说着,花姬一招手,和玉蝉转身出去,并将门带上。
陆海天心中突突直跳,他看着对面坐在床沿的新娘子,头蒙红盖头,身穿喜服,看不清面目,低着头,不言不语。
陆海天坐在桌边,望着跳动的红烛。
时光在一点一滴地过去,突然,新娘子站了起来,轻轻地走到陆海天的身边,然后纤纤玉手抓过桌子上的酒盏,倒了两酒樽,然后手如兰花状,捏着酒樽,尾指轻挑,动作舒展,朝陆海天示意。
陆海天吞吐着说:“夫人,我们……我们……”
此时此刻,陆海天想起了雪莲。
雪莲,衣衣,你在哪儿?
曾经和雪莲在一起的一幕幕浮现眼前,忍不住眼圈一红,心说:我心中既然有了雪莲,有了衣衣,就不该再婚娶她人。但又一想,雪莲已经被沙尘暴夺去了生命啊,我即使想着她有什么用,难道她还能回来吗?
陆海天微微有些迟疑。
新娘子已经右手端起一个酒樽,左手又端起一个,放在他的手里。陆海天慢慢地接过来,望着她。
虽然隔着红头巾,但陆海天依稀看到她面色娇美,似乎有些眼熟,但朦朦胧胧,看不清晰。
“将军,喝了吧。”新娘子喃喃地说。
语音清脆,如玉珠在银盘中滚动,说不出的悦耳。
声音也仿佛曾经听过。陆海天一呆,他回想着,心说:怎么我好像以前见过草侍女似的,不可能啊,我第一次来到汉末,怎会和她相识。
新娘子已经轻舒胳臂,勾住了陆海天,红盖头后一双美眸投出狡黠的目光,然后左手轻抬红盖头,将酒饮下。
陆海天饮了樽中酒,慢慢地挑起她的红头盖,抬头看去,不觉一声惊呼:“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