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海天寻思半晌,突然有了主意,他望着那张图样微微一笑,图样上的字虽然是左手写的,但是,上面的图样却画的格外的细,而且,从图样娴熟的笔画看,面具人非常惯于类似图样的描绘,虽然不能说他是擅长书画的人,但是,可以肯定,他一定经常用毛笔绘制一些图样。
那些图样笔锋有力,绝非一般人可以绘制出来的。
陆海天让葫芦娃和罗三妹先回都城,自己和南儿在孔雀城的街头溜达着,走着走着,他来到了城东,看到街头摆摊的范老头。
“范老,还在卖旧家具啊?”
陆海天上前招呼。
范老头看到陆海天,就像叩头。陆海天忙拦住他,说道:“我是微服出来的,叩头就不要了。”
范老头忙说:“万岁既然到此,就让小老儿一尽地主之谊吧。”
陆海天正有事要询问他,点点头。
范老头收了摊,带着陆海天和南儿来到家里。
摆上几样小菜,落了座,范老头问:“万岁微服而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呢?”
陆海天正要说什么,突然看到他的桌子上有一张图,沉吟一下,笑道:“一堆琐事。”说着,他站了起来,看看桌子上那张图。
那是一张木制椅子的图样,从上面的图样看,线条、笔力居然和面具的图样相仿。
陆海天突然一声冷笑。
范老头一愣:“万岁,您这是……”
陆海天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叫道:“姓范的,原来你就是面具人。”
范老头愕然问:“什么面具人,小民不知道万岁在说什么。”
陆海天哼了一声:“你还不承认,快说,传国玉玺在哪里?”
范老头愣愣地说:“万岁,你把小民说迷糊了,什么传国玉玺?”
陆海天从怀中掏出面具的图样,说道:“你自己看看吧。”
范老头看过图样,似乎有些明白了,说道:“万岁,您是问这种图吗?”
陆海天哼道:“它是不是你画的?”
范老头点头说:“正是小民。”
陆海天一听,掌心一送,将他震了出去。
范老头身子倒跌在院子中,顿时委顿在地上,半晌没有爬起来。
南儿跑了出来,看看范老头,对陆海天说道:“陆公子,范老头好像不会武功。”
陆海天一呆,他奔了出来,摸摸范老头的气息,非常微弱,心道:他要是面具人,为何不会武功?如果不是,可这些图样分明是他画的。
陆海天蹲了下来,探掌在他的背心,输送功力,渐渐地,范老头睁开眼,看看他,说道:“万岁,小民不知道哪里犯了过错……”
陆海天淡淡地说:“你假扮面具人,拿走传国玉玺,还敢在寡人面前装傻。”
范老头一脸茫然,苦笑一下,气息不畅,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便在此时,突然,墙头上有人冷笑一声。
“谁。”陆海天纵身而起,扑了过去,南儿也随后追来。两个人追到墙外,却不见了人影。待到他们回来,愣住了,只见范老头脑袋耷拉了下来,而脊背上多了一个乌黑的掌印。
陆海天连连跺足,知道上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当。
范老头已经气息停止,无法救治,陆海天叹息一声,和南儿搜索着范老头的家里,并没有发现传国玉玺。他认定了范老头事面具人,但是,因为和他相识一场,也略做人情,将他托到城外埋了。
范老头死了,传国玉玺不知下落,陆海天觉得那个在墙头冒出的人定然有些可疑,或者,他就是拿走传国玉玺的人。
于是,陆海天在墙头查找着线索,直到夜色降临,也毫无收获。
陆海天和南儿回到都城,要进皇宫时,看到龙凤客店的掌柜在对面招揽着生意,看到他们时,掌柜的突然一转身,进去了。陆海天感到掌柜的似乎有些慌张,心中一动,带着南儿来到店中。
掌柜的看到陆海天后,摸着额头的汗,赶紧跪倒叩头。陆海天摆摆手,说道:“掌柜的,你为什么见了寡人就躲?”
掌柜的说:“您是万岁,小民不敢直视。”
话虽有些道理,但陆海天还是觉得奇怪。他看看客店的人,大多正在用饭,没有注意到他。
陆海天低声说:“你这里可来过可疑的人,比如一个戴面具的。”
听到“面具”俩字,那人额头的汗更多了,吞吐着说:“没……没有。”
陆海天眉头一皱,他上上下下看看掌柜的,突然间,他发现掌柜的鞋底有些泥。而在范老头的墙外就有一些泥水,而且有几个脚印。
陆海天看看他的个头,猛然想起什么,叫道:“是你杀了范老头?”
说着,他探手朝掌柜的抓去。掌柜的身子朝后一退,果然是身怀功力的人。
陆海天眼睛一亮,喝道:“好啊,深藏不露,看掌。”说着,他又一掌拍出。
客店中的人见这边打起来,纷纷躲避。掌柜的纵身上了二楼。陆海天也随后追了上来,只是,掌柜的熟悉环境,转眼间就没了影子。陆海天招呼南儿上来,两人挨屋搜索。
等来到一间屋子,发现窗户打开,显然,掌柜的跳窗逃走了。
陆海天让南儿去通知葫芦娃,自己从窗口跳了出去,追赶去了。
夜色渐深。陆海天追出了龙凤城,来到城外,渐渐逼近了掌柜的。掌柜的转过身来,叫道:“姓陆的,你别逼人太甚。”
陆海天哼道:“没想到你伪装的不错啊,告诉我,传国玉玺在哪里?”
掌柜的冷笑道:“姓陆的,别以为你现在是皇帝身份,就可以命令一切人,我是不会给你的。”
陆海天大怒,探手出掌。
滔天的掌风,将掌柜的刮在半空。这一掌,陆海天用了全力,他恨掌柜的杀了范老头,使得他断了面具和传国玉玺的线索。
掌柜的功力无法和他抗衡,人在空中,一阵窒息感,叫道:“姓陆的,你杀了我也会后悔的,如果不是你,范老头也不会死。”
陆海天掌心一吐,将他托住,叫道:“姓范的咎由自取,怪不得我。”
“哈哈,你错了,他只是个普通的百姓,那张画是他画的不假,却是我威逼他做的。”
陆海天猛然一震,叫道:“原来你才是面具人。”
“不错,我就是你要找的面具人。”
陆海天咬牙道:“好啊,你让我误伤了范老头,你……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着一些。”
掌柜的怪笑:“我知道自己逃不脱了,但是你也别想逃脱良心的谴责,你杀了无辜的范老头,一生休想安宁。”
说着,掌柜的双掌齐挥,朝下拍来。陆海天大喝一声,将他震了出去。
掌柜的闷哼一声,落在地上时已经气息全无。
陆海天听得出来,这种性子的人,宁可死了,也不会说出传国玉玺的下落,他不想和掌柜的废话,一掌解决了他。
掌柜的刚死,葫芦娃、罗三妹带人来了,当然,南儿也跟了来。
葫芦娃举着火把,见掌柜的死在地上,问道:“万岁,俺和掌柜的相处这么久,还从没想到他是个高人。”
陆海天让他带人去搜索客店,找到传国玉玺,自己和南儿一路回了皇宫。
这一夜,陆海天心情非常不好,因为他误伤了范老头。虽然范老头最终死在掌柜的黑掌之下,但是他也难逃其咎。
陆海天虽然平常嘻嘻哈哈,却也是个正义感颇强的人,尤其尊重老人。可以说,他和林家结交,娶了林羽儿,知道王座的下落,都和范老头分不开,如果不是范老头,这些他都做不到,起码现在还做不到。
陆海天没回东宫,没去南院,一个人在寝宫里发呆。南儿出出进进,为他打着洗脸水等,又照顾他用了晚膳,见他一脸落寞的样子,神色间充满了自责,便悄悄把雪莲和林羽儿叫来。
看到林羽儿,陆海天的歉意就更大了。雪莲和林羽儿询问半晌,陆海天什么都不肯说。南儿将此行的经过说了一遍,林羽儿听说范老头死了,不由得一阵悲伤,毕竟他们两家原本是邻居,而且范老头一直对她很好。
陆海天叹道:“范老是死在我手上的,我误会了他。”
雪莲看看林羽儿,这才知道陆海天心结的所在,便软言细语地劝着。
只是,陆海天看到林羽儿时,还是一脸的歉意。雪莲想了想,将林羽儿拉到身边,低声说:“看来,要想解开万岁的心结,只有你了。”
林羽儿一开始不懂,听了雪莲的几句解释后,明白了。
雪莲朝南儿示意一眼,两人出去了,并将门带上。
晚上,林羽儿留在了寝宫中,她以自己的柔情和细心,告诉陆海天,她并不怪罪他,也不断地开导他,范老的死和他无关,他是死在掌柜的手中的。
林羽儿曾向陆海天说过,他一家欠范老头许多,范老头以自己身份的便利,不但帮助他们家的生活问题,还为他们家照看着旧宅,这些年,林羽儿就当范老头是自己的爷爷。也正因此,陆海天才觉得对不起林羽儿,因为林羽儿还曾对他说过一句话,她说范老头一个人,岁数大了,她想把老人接到龙凤城,送老人安度晚年。
在林羽儿的劝说下,陆海天总算情绪好了些,天亮之后,他和林羽儿,又唤了林木匠、林奇儿,一起去为范老头拜祭。
拜祭回来,陆海天心情放下不小,正在回城的路上,接到了葫芦娃和罗三妹的消息,他们发现了掌柜的一个秘密的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