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梦。
陆海天跳下床,穿着拖鞋跑到院子里。尽管是暑期,但夜半后的气候还是有些凉爽。
银月如钩,斜挂在树梢上。突然,他看到房顶上白影一闪就不见了。
陆海天打开门追了出来,白影若有若无,光芒虚幻,身子平平地向前移动着,上半身和两条胳膊一动不动,但是,脚下却行云流水一般。
玉蝉,是玉蝉的魂魄。陆海天知道自己拥有了可以看到魂魄的能力,大喊着,追了过去。
一阵风吹来,虚幻的影子,进入了对面的胡同。
等陆海天追过去后,发现影子一闪,没入院墙内。
院子不但大,而且里面还种着几颗槐树。
那户人家他认识,是海城镇最有钱的主,男人叫海大富,今年要是活着的话,刚刚三十二岁,在海城开了一家海鲜城,由于生意非常好,不经常回来。
俗话说,槐树又叫鬼树。很多人忌讳它,不敢往家里种,但海大富不在乎,当初他买了镇上这块地,先种了槐树,后来才盖了楼房。有人劝他把槐树刨了,他不肯。
陆海天来到海大富的小院外,一纵身,双手搭在院墙上,探头看去。别看他失去了灵力,但还是个青年,基本的跳跃能力还是有的。
月光下,海大富的二层小楼里暗暗的,若冰现在应该正在熟睡吧。
若冰是海大富的小媳妇,去年春天结的婚,才二十三岁,颇有姿色,住在这空落的大院内。海大富前几年在外创业,赚了钱回到本地,搞起了海鲜生意,成了附近有名的大款,很多女孩子都羡慕人家。若冰就是其中一个,陆海天记得若冰还是他的学姐,他上高一时,她读高三。那时,海大富刚回来创业两年,海鲜城正在起步中。海大富用回来后赚到的第一笔钱,给一中捐了二十台电脑。当时,学校组织了礼仪队,若冰是其中的一位。陆海天和几个男同学往电教室里搬着电脑,一扭头,看到海大富有意无意地在若冰的屁股上拧了一下。没想到,人家这一拧就拧出了缘分,听说去年若冰大专毕业后嫁给了海大富,只是谁也想不到,两人结婚才两个月,海大富就出了车祸,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算算已经快一年的时间了,若冰还一个人住在空旷的小楼里。
不好,人家可是寡妇啊。陆海天有些犹豫。但是,眼前浮现出若冰那性感的样子,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如果论姿色,若冰未必就比罗衣衣美,但是,她有一种无法描述的魅力,或者说女人味。尤其穿着低胸装和黑色的超短呢裙走在街上时,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性感迷人,不知迷倒了多少男人。
陆海天不得不承认,他是那些垂涎人家姿色的男人中的一位。
不过,穿越之后,认识了许多美女,陆海天几乎忘记了若冰,现在才把她想起来。想起若冰的性感,陆海天心中蓬蓬直跳。
因此,趴在院墙头上,他迟迟地不肯松开手,眼睛朝楼上瞥着,期望着里面的灯突然一亮,然后浮现出一具玲珑凸透的身影来。
突然,他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看到二楼的窗外贴着一个黑影。借着月光一看,看清了,是那个魔鬼。
天哪,难道我那天做的不是梦!联系到杜鹃和罗衣衣遭遇的“魔鬼”,他的心猛地提了起来,甚至听到了魔鬼浓重的喘息声。
咔咔。它似乎在用牙齿咬着窗户。
“谁?”窗内传来一个细细的声音。那声音非常熟悉,每每响起时,都像勾去了陆海天的魂一样,让他痴呆许久。
借着,灯一亮,他终于看到了一个玲珑凸透的影子。若冰在接近窗户。
窗户一开,猛然间,他听到一声恐惧的尖叫声,接着,那影子向后倒去,咚地一声,摔在地板上。
魔鬼纵身上了屋顶,一溜烟般消失在夜色中。
他两手发软,溜了下来,心中噗噗地乱跳。看看周围,赶紧快步跑回了家中。
裹在被单里,陆海天瞪着两只大眼睛,睡意全无。
玉蝉的魂魄和魔鬼都出现了,看来,这不是梦。而他先前的遭遇也是真的。可是,为什么玉蝉会在这里出没,还有那魔鬼,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咚咚咚。敲窗声传来。
陆海天顿时捂住了耳朵,眼睛紧闭着,试图屏蔽掉那惊悚的声音。
咚咚咚。敲窗声继续传来。
他颤抖着身子,不敢拉灯,不敢发声,甚至大气都不敢出。他想,这世上还没有人遇到惊悚的事情时不害怕。纵然陆海天不是胆小鬼,纵然他可以倔强地面对任何人,但在这种情形下,他无法抚平乱跳的心。他做不到鲁迅先生那样,一个人走在坟堆边,还敢去踢“鬼”的屁股。
尤其当我可以看到人的魂魄后,他更加相信鬼魂的存在。
何况,他两次邂逅魔鬼。难道是魔鬼来了?
“海天,睡了吗?”是养父的声音。
陆海天长出了一口气,掀开被单,才发现自己一身的汗水。
拉亮灯,把门打开。养父并没有进来,只是站在门口,将手中新雕的一个手指长的桃木剑放在他的掌心,说:“这几天接连有人丢魂,我想,这件事有些蹊跷,你戴上,邪灵不会上身的。”
陆海天将桃木小剑接过来,见养父已经穿好了红绳,就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养父的手艺很好,一个小小的桃木剑,既可以当把件,也可以当饰品,当然,它更有驱邪辟邪的作用。
养父回了卧室,陆海天也关上门,躺到床上。
摸着桃木小剑,渐渐地,他就进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陆海天伸展着胳膊来到门外,看到街头有不少人在朝那边跑动着。他好奇地跟了上去,发现大家是奔着若冰家去的。
若冰,一个死了男人的少妇,诱惑力真大。
胡同口,已经围了不少人,但是,若冰家的大门紧闭着,这些人只能或蹲或站在胡同内和胡同口,他听了听大家的议论,这才知道,若冰也丢魂了。
邻居王大婶听到夜里传来若冰的尖叫声,早上就来叫门,没想到怎么叫怎么不应,就让王大叔爬进院子里,把门打开,夫妇俩进去一看,若冰只穿着睡衣,头发凌乱,坐在地板上发呆。
罗太太正出来买早餐,见王大叔夫妇从若冰家出来,顺便问了几句,跑到若冰家一看,若冰和自己的女儿先前的情况一样,于是,她肯定地告诉王大叔夫妇,若冰丢魂了。
门突然开了,罗太太和王大婶从里面走了出来,见胡同里挤着几十号镇民,脸色一沉:“都在这里干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罗太太也算小镇的名人,管着计生工作,没有几个人不认识她,何况她老公还是镇长。
大家一哄而散,陆海天也想走,被罗太太喊住了。
罗太太把他拉到院子里,低声说:“海天啊,若冰也丢魂了,她没什么亲人,我就和你王大婶做个主,请你给她收了吧。”
陆海天忙说:“收是可以,得先看看她的情况。”
于是,他跟着罗太太和王大婶来到二楼上。
踏着楼梯往上走,他的心里越来越不平衡。海大富啊海大富,你真有钱啊,现在还有好多家庭连给儿子娶媳妇都买不起楼呢,你倒好,住上了小洋楼。不,不,你没有福气,谁让你死得早,北方话说,你这叫得瑟。
沿着楼梯,墙面上挂着几个镜框,上面全是若冰的写真。
那一幅幅,诱人之极。
陆海天的脚步渐渐地慢了下来,仿佛照片上的若冰伸出手,在拉扯着他的胳膊。
楼下的大厅已经够豪华了,几乎市面上看得到的现代化电器,她家里都有。
楼上的卧室更是宽敞华丽。一进门,就是大红的地毯,四面墙上都贴着金黄的壁纸,屋顶上挂着水晶灯,仿古的大床,垫子和床腿差不多高,锦被玉枕,当真是富丽堂皇,难以描述。
只可惜,昔日性感撩人的若冰,此时坐在地板上,倚着床边,两只原本勾魂摄魄的眼睛,此时呆呆的,一点光泽都没有。
一头栗子烫的卷发,杂乱的像鸟窝一般,圆月似的脸,也黯然无光,团花的蓝色睡衣,上面的纽扣敞开着,一个鼓鼓的胸挤出一半来,刺得我头晕目眩。白皙的腿一条蜷缩着,一条伸展着,凌乱的睡衣只能遮在她的屁股下,两条欺霜压雪的腿都露在外面。若冰平时习惯了穿着******,因此,对我来说,她这双腿并不陌生,只是,如此近距离地欣赏,却也是头一遭。
突然间有些口干舌燥,心头杂念乱起。赶紧深吸一口气,瞥开目光。
当着罗太太和王大婶的面,陆海天可不能胡思乱想。
“海天,你看看,若冰是不是丢魂了?”王大婶问。
他点点头,朝敞开的窗外望一眼,看到若冰的魂魄就在屋檐下飘着。
“那还等什么,快给她收吧。”王大婶忙说。
陆海天慢慢地点着头,同时蹲了下去。
他近距离地望着她。尽管此时,若冰的眼神不再那么勾人,但是,她成熟的身材,性感的双腿,依然非常若火。
陆海天的目光在她裸露在外面的胸上瞟了一眼。他承认自己不是正人君子,尤其面对美女时,无法抵抗她们的诱惑。那一刻,他的心里突然产生了邪念。或许是因为他是过来人,或许虚幻的世界给了他太多的享受,回到现实中,顿时他有一种饥渴感。他也相信,一百个将自己描述成柳下惠的人,九十九个在撒谎。他虽然在现实社会没有什么爱情经历,可能够揣度男人的心。
此时,将他换成任何一个男人,都难保不起邪念。
当然,有些人可以把自己掩饰的很好,装作若无其事。甚至有些人把自己伪装成正人君子。他想,自己也得伪装一下,不然会给罗太太和王大婶带来坏的印象。
陆海天故意不去看她惹火的身材,虽然他十分想把目光粘在上面。
他来到梳妆台前,坐在绣花墩上。说道:“若冰的情况很复杂,我需要先找到她的魂魄在哪里,然后才能收。”为了不至于让罗太太和王大婶怀疑,他接着说:“也许昨晚被什么吓到,她的魂魄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