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正在进行,双龙镇酒店对面古老师的宅子外面,来了一辆出租车。
车停下,一个卷毛的外国人下来了。
这个外国人操着生疏的中国话问:“就是这里吗?”
司机朝古老师的宅院一指,掉头走了。外国人朝古老师的宅院走去,来到门口,见门锁着,深陷在眼窝里的一对眸子转了转,走回街头,抬眼看到对面酒店门口挂着庆祝古老师诞辰八十周年的条幅,冷笑一声,大踏步地走了过来。
吧台前,方墨正在和经理聊着,听到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不由一回头,看到卷毛老外,一愣,心说:这小镇怎么来了老外?
经理迎了上去:“哈喽,您要用餐吗?”
卷毛老外摇摇头,朝大餐厅一指,说道:“去,把姓古的叫过来。”
方墨一听快步奔过来,问道:“你要找古家的哪一位?”
卷毛老外淡淡地说:“当然是这位八十岁的老头。”
方墨听他语气不敬,哼了一声说:“阁下要找的人就是家父,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你是古老师的儿子?好,好。”卷毛老外突然两条腿在原地蹦跳着,双拳虚招出击,目光如电,盯着方墨,叫道:“来吧,让我领教一下绵掌的威力。”
方墨眉头一皱:“对不起,家父虽然练过绵掌,但是,他老人家并没有传给我,我学到的只是一些书画的技艺……”
“哈哈,你是怕了吗?”卷毛老外突然一拳朝方墨的面门砸来。其实,卷毛老外这一记直拳不过虚招。方墨却不知道,他身子朝后一闪,失去重心,扑通一下躺在地上。
卷毛老外哈哈大笑。方墨却面红耳赤,叫道:“老外,你干什么?”
娟老老外摆摆手,一副不屑的样子,说:“你的不是古老师的儿子,你一点功夫基础都没有。”
方墨爬了起来,怒道:“无聊,如果你是来找家父比拳的,对不起,家家父年岁已高,淡泊名利,不会让你如愿以偿的,你可以走了。”
卷毛老外喝道:“什么功夫榜第二,我看绵掌是浪得虚名,古老师年岁已高,难道他就没有传人吗?还是他的传人都是废物。”
就在这时,一个一脸英气的女子走了过来,冷笑道:“阁下到中国来卖弄功夫,不觉得可笑吗?”
过来的人正是罗衣衣。罗衣衣正在大厅照顾客人,见一个老外在大堂里吵吵闹闹的,就走了出来。
她虽然刚出来,但由于大堂和餐厅的门是玻璃的,因此,她也看到了刚才的一幕,她眉头挑动,望着卷毛老外一声冷笑。
卷毛老外看看她,叫道:“小妮子,快去让古老师出来。”
罗衣衣淡淡地说:“家师正在陪同客人,阁下如是来给家师祝寿的,请入席就座,如是来捣乱的,可别怪我给警局打电话了。”
卷毛老外哈哈大笑:“警局?难道你们怕了不成?詹姆斯慕名来到中国,就是想会会你们的功夫高手,以武会友,何必惊动警局。”
罗衣衣正要说话,这时,古老师、古太太以及陆海天、方雅、古清扬、薛刚、红儿,还有镇政府的领导走了过来。
陆海天等人本来坐在一桌上,听到外面有人吵闹,于是走了出来。
古老师抱抱拳,说:“这位外国朋友,我是古老师,今天是老朽的诞辰,不知您光临酒店,意欲何为?”
詹姆斯朝古老师上下看了几眼,见他大有鹤发童颜的样子,虽然八十岁的人来,却精神矍铄,一拱手:“我叫詹姆斯,从小就练习拳击,志在和全球的功夫高手交流,前不久在网上看到中国有一个功夫排行榜,所以,不远万里,前来讨教,请老先生圆了我的愿望。”
说着,詹姆斯又蹦蹦跳跳了起来。
古老师眉头微皱,摇头说:“很抱歉,古老师虽然练过几天拳脚,却一大把年纪了,没有了你们年轻人的心性,我看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詹姆斯眼露狠光,喝道:“姓古的,詹姆斯想挑战的人,还没有一个能站着拒绝的,你想罢战也可以,那就向周围的人大声说三句‘我是詹姆斯的手下败将’……”
詹姆斯说到这里,罗衣衣眉头挑动,怒道:“詹姆斯,那好,我就代表师父,讨教你几招。”
说着,罗衣衣亮开绵掌的架势。
古老师张嘴欲言,又闭住了。
詹姆斯点点头:“也好,先把徒弟打趴下,师父自然会下场。”说着,詹姆斯左手在前,右手在后,围着罗衣衣,双腿不停地滑动,左手拳虚晃着,右手拳端在胸前。
“阁下是拳击手?哼。”罗衣衣从国外归来,自然对拳击不算陌生。
罗衣衣以不变应万变,以静制动,站在圈内,身子缓缓行动,注视着詹姆斯的眼睛。
高手过招,往往要注视对方的眼睛。
一般练武者,会喜欢注视对手的双手。以为对方一出手,自己便会判断对方出击的方位。其实,等对方双手一出,再做出判断就有些迟了,尤其低手出拳迅疾,一定会落下风。
再好一些的拳手,会盯在对方的双肩上。因为无论步法,还是招式,一般来说,手要动,肩必动。只要盯着肩膀,就能知道对方要出招了。
其实,无论盯住对方的双手,还是双肩,都不如双眼。
人心理的变化,会通过眼睛第一时间反应出来。当对手想出招时,眼睛会向外散发信号。这个信号要比手合肩都早一步。因此,盯着对方的眼睛,便可以提前一步,做好防范。
一般说来,对手如果要攻击你的左侧,他的目光会自然而然地瞥向你的左侧,就像射击着,目光要先盯着射击的目标一样。
詹姆斯和罗衣衣都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彼此都知道,对方是一位经过名师传授的高人,因此,詹姆斯收住狂傲之心,罗衣衣也全神贯注,不敢大意。
陆海天看一眼古太太。古太太告诉他,在他失踪的那两年。罗衣衣跟随师父,不但学画,而且把他的绵掌功夫也学到了手。陆海天点点头,心说:怪不得罗衣衣敢和詹姆斯对打。
只见詹姆斯眼睛一亮,接着,双肩晃动,呼地一拳,朝罗衣衣的额头击去。詹姆斯见罗衣衣守势毫无破绽,干脆直拳出击。罗衣衣头朝旁边微微一侧。看到詹姆斯目光落下自己的左肩,赶紧左手朝外一搁。
果然,詹姆斯的左手直拳只是虚招,真正的重点在右手上。他右手几乎紧随着左手,一拳砸向罗衣衣的左肩。
速度之快,几乎后发先至。
罗衣衣手腕一拨,将他的右拳隔开,胳膊却是一震,因为,对方这一拳力量太大了。罗衣衣的左手也是虚招,不过用来防守,右手一掌乘虚拍出,奔向詹姆斯的前胸。
詹姆斯左拳一出便抱在肋间,见罗衣衣拳头晃动,下意识地在胸前一挡。
罗衣衣这一掌拍在他的拳头上。
詹姆斯身子不懂,罗衣衣却被震退了几步,脸色惨白。
薛刚一见,赶紧跑了过来,抓住罗衣衣的胳膊,关切地说:“罗衣衣,你没事吧?”
罗衣衣慢慢地吐一口气,说:“没事,你退下。”
薛刚虽然不忍,却还是慢慢地退开。
罗衣衣深吸一口气,喝道:“来吧。”
詹姆斯大吼一声,扑了过来,双拳连环出击。经过刚才的试探,詹姆斯有了信心,知道对方无论体力和掌力,都不如他。
“绵掌也不过如此。”说着,詹姆斯一拳砸出。
罗衣衣封住了詹姆斯的前几拳,身体不断倒退,但是,最后这一拳,却无法阻挡。再说,前几拳她用胳膊阻挡,两条胳膊几乎断裂般酸痛。最后,眼见对方一拳砸来,胳膊抬到一半,再也无力还击。
咔嚓一声。詹姆斯的拳头砸在罗衣衣的胳膊上。那骨折的声音非常清脆。罗衣衣身子倒飞而出,摔在地上,闷哼一声。
众人奔了过来。薛刚将罗衣衣扶了起来,焦急地问:“罗衣衣,你的胳膊……”
罗衣衣的胳膊已经无法抬动。她苦笑摇头,望着古老师。
陆海天慢慢地来到罗衣衣身边,握住她的胳膊,凝视着她。罗衣衣感觉自己的胳膊一阵暖意,半晌,疼痛感突然没有了,而且胳膊也能自如地甩动了。她低声说:“陈大哥,谢谢你。”
陆海天微微一笑,说:“这家伙出拳既快又狠,拳风狠辣,你别出头了。”
这时,那边古清扬早就迎了上去。
古清扬淡淡地说:“外国朋友,你可知道中华武术世界扬名?”
詹姆斯哈哈大笑:“什么世界扬名,我看不过如此。”
古清扬冷笑道:“既然你想领教真正的绵掌,那好,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绵掌。”
说着,古清扬朝詹姆斯走去。詹姆斯脚下不停地跳跃,双拳垂在身边。
古清扬一声清喝,左掌朝詹姆斯的肩头拍去。
詹姆斯直拳击来,奔向古清扬的掌心。古清扬左掌一收,身子半侧,几乎是后背靠在詹姆斯的怀里,右掌突然从左肋下穿出,朝詹姆斯的小腹拍去。詹姆斯吓了一跳,双拳交叉,封住古清扬的拳头,心头一凛。
古清扬身子半旋,左膝往后一收,又往前一顶,缠住对方的腿,双掌抓住詹姆斯的胳膊,猛地一翻,朝外推出。
詹姆斯的身子凌空飞了起来,撞在墙上。
嘭地一声。詹姆斯摔了下来。他快速站了起来,大喝着,双拳如雨,朝古清扬砸来。
古清扬接连倒退十几步,双掌在不断地划动。
半空中似乎有一股无形的旋转力形成。古清扬朝后一跃,跳在圈外。詹姆斯的身子被那股无形的旋转力带动,不断地左摇右摆,猛地倒在地上。他赶紧爬了起来,但是,旋转力的影响还在,扑通,詹姆斯再次摔倒。
众人哈哈大笑。红儿叫道:“古教练,绵掌太厉害了,我今天总管见识到了。”
古清扬微微一笑,看看詹姆斯,淡淡地说:“中华功夫博大精深,阁下,方某得罪了。”
詹姆斯慢慢地站起来,正要再次出手,突然,门外有人喝道:“丢人现眼,出来。”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大门外站着一个铁塔也似的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