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杨自谦笑不出来。十个水晶球砸下来，打得他毫无脾气。走位又不敢走，原地站着又会继续被砸，就像是一个待宰的羔羊。
不幸中的万幸，水晶球只有十个。但这并不是因为扔球的那个人不想继续扔，只是凰光中的强制负重限制导致怆然一笑只能背十个水晶球出来。不知所措地，等了半天，确认过没再有水晶球掉下来，杨自谦才爆发。“靠，怎么就半血了！是谁在背后放冷箭，你特么快出来啊！上竞技场单挑啊！输了删档啊怕你不成，这样扔球球你算什么东西！”
不出意料的，没有回音。杨自谦扭头看看许莫阳，后者细细的移动着漠城沧海乱的角色视角，仔细地扫视着各个细节，眉头不由得深皱起来。
愁云凝万里被水晶球砸着的这段时间，许莫阳又怎么可能只是看着他被砸掉血？事实上，他一直在焦急地转动视角查看情况，甚至操纵角色移动以查看各个死角的情况。
别忘了，许莫阳是机械系。机械系作为冷门程度仅次于暗系的属系，并不是没有原因的。除了单体伤害低，打起来没有什么carry全场的感觉之外，机械系许多的技能都需要玩家对角色周围的环境有着准确的判断。因为机械系在很多情况下都需要放置固定在地上一段时间的机械元件，所以在哪里应该搭建一些机械原件，是机械系能否玩得好的最主要标准。
很肯定的说，许莫阳是整个凰光中国区最厉害的机械系大神，没有之一。一直以来，他对自己观察环境的能力都抱着很大的自信。
但是，他连一个可疑角色的衣角都没有发现。
既然是第一人称游戏，就存在着极大的角色视觉死角。刻意使得角色躲在敌方玩家视觉死角之中的这种技巧，在职业赛场上算是偷袭和埋伏的基本功。
许莫阳一直没说话。一方面，他不知道怎么用五个字组织起自己现在的感想；另一方面，他比杨自谦更加冷静，也更加谨慎。
如果一个水晶球的掉落还能看作是路人打斗时无心而为的意外，那么十个准头相当恐怖的水晶球和到现在都不曾发现的肇事者已经向他摆出一个事实：我就是故意想砸你的，而且故意让你找不到我。
“自谦你惨了。”球已经没有落下来一段时间，他却依旧没有什么发现，这个空出来的时间差足以让人轻轻松松的逃跑。
杨自谦收敛起了那副嬉皮笑脸。该严肃的时候他也是很冷静的，看上去疯癫自恋，但是关键时刻依旧靠谱，这也是杨自谦可以在凰光用愁云凝万里达到现在这个程度的原因。“你可别告诉我，你没看见有人啊！”
许莫阳叹口气。“还真的没有。可能是技能，或者是装备，带隐形效果？”
隐形效果？这看上去虽说有些牵强，但并不是不可能。“能隐形的技能还真的有，但是那是暗系的毒师技能啊，可是这个全凰光最冷门的职业早就快灭绝了吧？再说了……我记得，持续时间不可能有这么久的。刚刚我特意看了一下计时器，十个球大概扔了两分钟。”
这个小小的细节再次体现了杨自谦身为大神的意识。很多时候，一些游戏中养成的不起眼的习惯，也能对一个玩家的实力造成很大的影响。
只可惜，许莫阳和杨自谦虽然真的很聪明，但是……想太多了。要是想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一直保持在在一个非常擅长环境观察的机械系玩家的视觉死角之内，以许莫阳的实力，几乎没有人可以做到。
躲不起，那就不躲，蔡子川操纵着怆然一笑几乎是大摇大摆地在漠城沧海乱的视角前晃来晃去。当然，是刻意模仿出来的那种隐藏BOSS的机械动作。
这么明显的人影，连凰光新手都不会看不见，又何况是机械系大神许莫阳？他看到了，还不止一次，却丝毫没有起疑心。
这也不能怪我们许莫阳了，怆然一笑头上没有ID显示，又披着血影斗篷，远远地一看就知道是个BOSS吧？奈何许莫阳再聪明，也不会猜到，这个BOSS拿了是个水晶球，一旦自己位于漠城沧海乱的视觉死角，就立刻扔个水晶球去砸那愁云凝万里。
水晶球，听上去好像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但是在凰光里水晶实在算不了什么。比较出名的几个大矿山，爆出率的第三高就是普通白水晶。这种方方正正的水晶块，基本上每个去过几次矿山的人都有不少。
虽然为了那件差一点就能升上S+++阶的装备，蔡子川一直在祈祷着自己可以拿到紫色极品水晶，但明显不是要这些普通白水晶啊。普通白水晶和紫色极品水晶，虽然都是水晶好像没什么大的区别，但是在凰光中的爆出率和可能起到的效果都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一般普通材料的等级，可以从名字上面看出来。从品质上来说，分了极品，高级、优质和普通三个等级。而材料的颜色，也代表了材料可能的属性。水晶和钻石这一类透明或者半透明的材料，都以紫色为最高级，白色为最低级。蔡子川心心念念的紫色极品水晶和这种普通白水晶，几乎就是水晶这一类材料中的最高级和最低级。
可是蔡子川扮成的隐藏BOSS次次都是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倒霉的玩家，又怎么会砸出来一些随处可见的普通白水晶？所以他砸出来了普通白水晶制成的普通白水晶球。
蔡子川不得不再次咒骂一通这个破OZ公司，什么闲事不去干，非要设置一个“因不明原因废弃的工厂”的新手引导教程。教程中所着重引导的，就是如何把水晶磨成水晶球。
这种引导教程绝大多数玩家都会做一下的，这就导致绝大多数玩家身上都会有这么一个无用的水晶球。如果身上没有其他特别稀有的水晶，这个普通白水晶球就因为经过人工加工被系统自动默认为最有价值的材料。
所以，我们可爱的隐藏BOSS怆然一笑，在集齐了十个普通白水晶球之后成功暴走，郁闷之下把这一堆球球都扔给了愁云凝万里。
至于为什么会把他扔成半血……蔡子川表示，反正都是扔，不如好好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