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白狼低吼一声,这是在下达命令。狼群骚动了下,分成了数十列,呈半圆形继续维持着包围之势。
宋乾发现了个明显的变化,本来的狼群是大小瘦弱参差不齐,而现在成列分开后,却是大的壮的在第一列面对着宋乾,第二列相比弱了点,其后都是如此。他心中惊讶,他怎么可能不明白白狼的安排?这个道理他也懂。田忌赛马的故事他记忆犹新。白狼将他和如冰当成了病马,老马,企图直接用最强的力量将他们俩消灭,减少手下不必要的伤亡。是该说其阴险狡诈呢?还是该说其是自作聪明?
反正,宋乾的感觉是这白狼就是白痴。
第一列的狼实力都在凡人境七等偏上,即便是大宋帝国的正规军的素质也没有这么强悍的。约摸百余头,各个凶狠的流着哈喇子盯着宋乾,只待一声令下便要将前方的人类撕成碎片,成为腹中食。
如冰在身后扯了扯宋乾的衣服,待宋乾回头看向她时,她左手指了指天空,意思很明显,直接跑路,不管它们。
可是,宋乾却摇摇头。他心中有气,一只畜-生都能如此嚣张,他感觉憋屈,所以,他不准备逃。“你靠后点看着就行,我倒要看看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狼崽子有什么能耐。”他说完忽然想起一件事,他记起了一头银白巨狼。是在山那边与陈小艺相遇的时候。当时他还将其杀了,并且好像还有个狼王虚影说是要将他千刀万剐,他面露疑惑的盯着白狼,这一细看下,果然发现了些相同之处。嗯,都是白的。
“既然是这样,那我更没理由放过你们了,反正迟早都是敌人,先杀一个是一个。”宋乾取出疯魔剑,这样的时刻,手中利器是最能发挥作用的时候。他一动,狼群便也在一声吼叫下动了。
百余条两米高的巨狼呼啸着齐齐奔来,犹如一波灰色洪水,夹带着不可挡的万钧之势,企图以此来将敌人碾成碎片。
宋乾却是不屑的撇撇嘴,他可不会被对方的气势吓到。再怎么说,他现在也是一个实力不差的修炼者,手持宝剑,有必要去管一群畜生的气势吗?所以,他很简单的,简简单单的,持剑而立,任由那些不畏死亡的巨狼扑咬而来。寒光一闪,一狼断头,寒光再闪,一狼粉躯。如是着寒光耀眼,如是着剑光冷冽,百余头巨狼根本没有任何反击机会的便被一人一剑斩了头,断了躯体,削了四肢。狼血喷涌,喷向宋乾,像是在做最后的努力,伤不到你,就用血恶心你。可是向来有些洁癖的他怎么能让这么恶心的血沾染上自己,他以魂力勾动天地元气,在体表布下了一层半透明的元气外衣,将狼血断肢尽阻挡在外。
百狼被屠,以宋乾为中心,前后左右全部都是狼的尸体,残肢飞的到处都是,猩红的狼血汇聚地处,汩汩流着,一派修罗惨相。
白狼狂吼,它的眼角淌下极低圆滚滚的泪珠,竟是悲痛不已。狼群也随着白狼的吼叫节奏一起嗷叫,悲哀之意将这片空间笼罩着,让天空也变了颜色,夜幕下此情此景更有点让人徒叹奈何的感觉。
“自找的。”宋乾的一句话打断了狼群悲嗷,他的声音冷漠却又响亮,这片地方仍然回荡着他的声音。自找的。他只用一语便将狼群的悲嗷止住,只因为他说的是事实。在任何情况下,事实总是最有说服力,不是吗?他一抖右手疯魔剑,剑身上的血珠随即跳落,宝贝总有宝贝的好处,就比如说滴血不沾。
入了夜,月亮也不好再躲着了。它即便再害羞,即便再怎么不想让外人瞧瞧它的美丽,可是,它还是得出来。它或许怀念云朵,可以为它遮掩;它或许喜欢白天,可以懒懒睡觉。如今入了夜,它在怎么不情愿也得出现,天地有规则,而它也在规则内。
清冷的月光洒下,让宋乾感觉全身凉凉的,不知是身,心也如此。他想到了饿狼传说,他想到了狼人,他更想到了在孤山上对月长嗷的狼。他忽然感觉很不舒服。他将目光注视向使他不舒服的源头,那群狼,那只狼。
“嗷嗷嗷嗷嗷!”乱了。
狼群的乱是因为它们的眼睛被血红充斥,先是被宋乾的残酷手法以及浓重的血腥刺激,然后又被月光照射,它们终于有了变化。毛竖起,牙变的尖锐了些,眼睛没有了神采,浑身上下都透着疯狂的味道。实力更是跳跃了好几个台阶。最前一列的,凡人境五六等直接到了九等,而那些一直在中间维持秩序发布命令的狼将军,则是从天人境一等跳到了五等,恐怖至极。白狼所立的巨石在轰的一声中被它踏碎,它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只直立的全身毛耸耸的狼人,实力更是比之之前所杀过的那个强了不少,已然是到了天人境巅峰。
宋乾苦笑摇头,他本没想与这群狼有太多瓜葛,大不了杀了百来只将它们吓走,让它们知难而退。他本不是嗜杀之人,可是狼这种生物他本就不喜,无关其他,只是不喜。所以他才想到用杀戮的方式让狼群自散。没想到的是,黑夜来的太快,月亮出现的太早,他不禁开始埋怨月亮,你干嘛不在云层里睡大觉,出来干什么,只是扰人清梦而已。
此地已是难以善了,不过,即便这些狼实力增强了许多,他也是不害怕的。这些只是徒有力量的野兽罢了,唯一要注意的只是白狼而已。即使是那些狼将军也没让宋乾太过放在心上。
“吼!”所有的狼被听到这声吼,不分先后的,勇敢的向着宋乾奔去。全面的攻击发动了。
宋乾快速的回头望了一眼,本想让如冰先躲起来,可是他发现,如冰早早的都飞上天空躲了开来,真有先见之明,他在心里腹诽一句,集中精神开始真正的杀戮。
他本想逃,可是他发现,有些时候不是逃所能解决问题的。遇见任何事都逃的话,就会少了锋芒,少了磨砺,更会少了担当,少了勇气。这白狼既然是敌人,并且现在还没有到山穷水尽之时,他没理由逃跑。他的凶性也随着血腥被激了起来,不杀个天昏地暗怎能罢休?
雪白剑身映着亮白月光,在夜空下闪着异常动人的锋利光彩。一剑出,二剑出,不知道出了多少剑,不知道天地间闪过多少冷冽的光。狼群依旧,宋乾依旧,杀戮并为停止。只是,狼的精力仍在,人的动作却迟缓了。如此相耗下去,宋乾危矣!
危机之下,人往往能发挥出超越常理的力量,正所谓压力与动力是相辅相成的,没有大的压力,动力怎么能大的起来?
虽说被一群经过月光洗礼发了狂的狼围攻很是危险,可是宋乾却没将这危险当做危险。他沉着脸,面无表情,不管全身的酸痛,不管舞剑的手如千斤重,他仍然冷漠的舞着剑,杀的是狼,炼的是己。他前世就认定了一个事实,不对自己狠的男人很那成就大事。他现在就是对自己狠,狠的很。
没有用华丽丽的真气,没有用可以大面积杀伤的魂力,用的只是手中疯魔剑。此时的他就若疯魔,身上干净的衣裳已经被汗水和血水浸透,粘在身上很不舒服。在如此高负荷的战斗下,他根本无法阻挡无数血水的喷溅,还好,他杀到了狂,眼里只有剑,只有狼,再无其他。
在巨石上一直观战的白狼瞅准一个机会,腾跃而起,探出一只狼爪狠狠的抓向宋乾。也不知它是故意想耍一耍威风还是计划便是如此,它选择的方向正是宋乾的正前方。它的跳起,让这片被清冷月光照耀的地方猛的一暗,恰到好处的用它那雄壮的身躯挡住了月亮。从高空扑下,扑向宋乾。
白狼一动,宋乾便已知悉,他一直等的便是白狼的动。
宋乾收剑,屈膝,上跳,竟是向直接在白狼没落下之前解决了对方。疯魔剑的剑身仍然雪白,没有一丝的血肉挂在上面,此时在宋乾扬起剑的时候,一层淡淡的金光出现在了疯魔剑上,完美的为疯魔剑镀上了一层金衣。这是他到现在唯一的一次外用真气,刚才的搏杀只是用真气在体内流转以消除疲劳,而现在为了将白狼的生命留在空中,他不在吝啬。龙神真气配合疯魔剑,其锋利,其速度,不说是无物可挡,但绝不是白狼可以抗衡的。
两者相遇,必有一伤。而伤了,便也意味着死了。
疯魔剑极速刺出,若一道金光射出,恰到好处的穿过白狼的脖颈,将之穿透,一个圆形的窟窿永远的留在了那里,此生再也无望回复。
一剑而已。只是一剑。这剑积聚了宋乾大部分的精气神,并用天人境九等的修为催动,才达到了如此效果。他也只能刺出这一剑。如果,白狼一开始小心点躲过这一剑,可能宋乾会被狼爪直接拍死。随着他杀戮的越多,心性越发强大,以此赌命式的打法将白狼杀死,为的是警慑地面群狼,毕竟他还是人,杀的多了也会累的,烦的。
白狼的死让下方群狼恢复了稍许的清醒,它们在地面昂天嗷叫着,似在悲泣似子怒吼,竟没一点害怕恐惧的意思。
被月光增幅的狼将军勉强能飞跃起来,它们开始向着宋乾围拢过来,准备袭杀。
啵!
落在地面的白狼尸体忽然散发出诡异的白光,就如曾经的那只一样。同样的一个虚影在白光中若隐若现,它咆哮着,“啊啊,又是你,又杀了我一儿,等着吧,不久我就让你生不如死,将你活剥了为我儿报仇!”狼王的声音空有霸烈之意却无霸烈之威,毕竟只是一副虚影,这点能量能维持它喊完这句话已经是到了尽头的,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实质的作用。
宋乾皱眉,冷漠的瞥一眼消散的虚影,转身寻到如冰向山上飞去。他才不管没有到来的危险呢,如果他时刻注意会不会被什么东西给杀了,那他可就悲催的紧了,因为他有太多的敌人了,并且还都是不可敌的强大存在,他如果胆子小了,岂不是早就被吓傻了?先前已经杀了一个,现在再多杀一个又有什么?不过就是仇上加仇而已,仅此而已!
经此一战,宋乾已是强弩之末,必须休养,否则真可能被莫名其妙的杀了。再说,如冰也是重伤之躯,不好好的休整下怎么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