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的电视真的有点无聊,才看一会儿,肖岚的眼皮又不听使唤了。
段青自从进门之后就在打电话,好像是跟他的好兄弟在聊公司的事儿。
肖岚看时间不早,就拿了衣物去浴室洗澡去了。
等肖岚收拾停当,段青还在打电话。她换了一身吊带长裙,当睡衣。见段青占了那张闲置的床上,自己就躺回原本坐着的床上。刷刷朋友圈,看看论坛,玩玩手游,很快时间已经十一点多。她抬眼一看,段青还在打电话。
隐隐约约地,能听到对方在说话。貌似是关于互联网发展方面的。
肖岚对这个话题一点也不感冒,渐渐地便有了困意。
“你睡觉了?”段青看她倒下了,终于挪开手机,问道。
肖岚双眼张开一条缝,看他正看着自己:“恩,有点困了。你也早点睡觉。”
“那个,很晚了,你们休息吧。”段青终于结束了电话。
肖岚听得迷迷糊糊,知道他挂了电话,便默默等着他去关灯。可是,没有等到。于是,她又努力地张开眼。却看到他正专心致志地看着自己。她伸手摸摸脸,又看看他:“我脸上有什么么?”
段青摇摇头:“没什么?”
肖岚笑笑,再度合上眼。
“你这样,你爸妈知道吗?”段青悠悠地问道。
他这一句话入耳,肖岚困意顿消。这是他第三次说这句话了。第一次是游戏,第二次是电话,第三次是近在咫尺。她疑惑地看向他,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个究竟。
可惜,她失败了。
“我说过,我爸妈从来不管我。我已经成年很久了,具有独立的民事行为能力,能够为自己所做的事负责。你到底想说什么?”肖岚从床上起来,盘膝而坐,对着段青,认真地说道。
段青却由半撑着身子,直接躺下,伸了个懒腰。侧身冲着肖岚这边,一只手张开,握拳,张开,握拳。却什么也不说。
肖岚真的无法理解他的身体语言,只是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就这样尴尬地读秒如年,他终于起身了。“看来,我决定下来陪你,是错误的。”
肖岚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是看着他起身,穿鞋,准备离开。“你不会这么晚,还出去散步吧?好多蚊子的。”她终于知道,他是要离开。
段青心中一定无数地弹幕飘过两个字“智障”。“来,过来抱抱。”
肖岚愣了两秒,他们甚至连牵手都还没有牵过。今天早上才晋级女朋友,这会儿就能索抱抱举高高了?
但是,她实在经受不住他的诱惑,目测他抱起来会很舒服。而且,如果驳了他的面子,只怕他走出这个门,他们以后就不会有交集了。
于是,肖岚很听话地靠进了他张开的双臂。仿佛一股磁铁地引力,她情不自禁地伸手回抱他,把头搁在他温软的肩头,突然不经过大脑地说道:“其实,我好喜欢你。”
然而,肖岚没有等到段青的回答。只觉得,两个人倒了下去,他抱着她在床上滚了好几圈。接着耳边传来他微微喘息的声音:“你不会不知道我想要干什么吧。”
肖岚的大脑中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这有什么,没有什么的大家都是成年人。另一个说虽然你喜欢了很久,可是,这终究还是言不正名不顺。
“知道……”就算是十几岁的孩子,现在对于滚床单的镜头也不陌生了,更何况已经不再看言情,都市,生活片的她。
“我跟你说过,我们两个给不了彼此想要的。”
肖岚真不知道是自己情商低,还是段青。这个时候,说这么一句,是想要她一脚踹他下去么?
“恩,你说过。”她被他压在身下,脑袋蹭着他的肩头,有些无奈地回道。
“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hold不住我,该怎么办?”虽然能听出他动情的声音,可却又是那么的理智。
hold不住。她何曾hold住过,不过是任他去留。“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就放你走,放过你,更是放过我自己。”
她刚说完,嘴便被堵住了。
夜里,肖岚醒了两次,都是因为段青醒来在她额头亲了亲。
当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肖岚还是睡在他怀里。他还在睡梦中,很安静,很好看。那长长的睫毛,挺立的鼻梁,性感的嘴唇,婴儿般的睡容。
她轻轻地靠近他的脸颊,浅浅地印上一个吻。这个吻,早在在北京的时候就想要亲了。
也许是这样的细微的触觉,惊扰了他的睡梦,他眉头稍微皱了皱,很快又露出开心单纯的笑容。看来这个梦不错。
是不是真心爱一个人,即便是这么一直一直看着他,也不会感觉无聊。
肖岚不知道爱这个词,相较于喜欢有多深。不过,她很清楚自己是爱他的。因为爱他,所以,就算他昨天说出那些荒唐话,她还是接受了他。接受了,自己成为他的女人。
古言,情人眼里出西施。在肖岚的眼里,段青便是潘安。
“你醒啦?”他张开眼,看到肖岚正笑盈盈地看着他。“去洗个澡,我们出去逛逛。”
“好。”似乎有个定论,狮子座一旦恋爱会变成猫。那么,现在肖岚就是那只粘人的小猫咪。
肖岚出来,换了一身改良旗袍。
段青本来低头刷手机,听到声音,抬头看她。却是一直从她出来,一直看到她走到他面前。
肖岚笑道:“看什么呢,你要不要上去换套衣服?”
“恩,你等我下。”段青这才快速闪人。
肖岚收拾了下东西,把房间退了,在大厅等段青。是的,短暂的相聚也只有一个周末而已,出去走走之后,肖岚就直接去火车站,返程了。
“你不是喜欢寺院么,今天带你去寺院走走。”段青又换上了他青春阳光的T恤加牛仔裤。
“好。”从来,只要是他陪,去哪里都好。
S城有名的古刹,很多诗人曾经留下笔墨。木架的结构,古朴的造型,庄严的佛像。段青想要许愿敬香,肖岚却阻止了。
“一般,你要是游玩,十指合食,拜上三拜就好。如果你要许愿,那就要虔诚地拜上三年,如愿以后,还要回来还愿。”
段青从没和肖岚提及这家公司的事儿,但是他从久居的北方,来到这个陌生的南方城市,依肖岚看,他应该不会久留。说实话,S城并不是一个互谅网蓬勃发展的城市,虽然S城的风景好,经济也是长三角地区比较发达的。但是,从昨天他和好友打电话的那些只言片语中,她能感觉到,S城留不住他。他始终还是要北去的。
“那就拜拜。”段青双手合拢,拜了三拜。
肖岚很喜欢古刹。因为那里的古,能让人脱离尘世的喧嚣。那里的香,能让人忘记尘世的烦扰。很多她烦心的时候,喜欢到N城的古刹里,在人群罕致的地方,静静地待上半天。无喜无悲地看着芸芸众生。
“我记得,原来你一有不开心,就跑去少林的地图带着,一待就待很久。”段青笑道。
“啊?我记得,我有次在少林遇到凤凰师叔,不过,我让他谁也别告诉了呀。”凤凰师叔是刚开90那会儿,被段青拉进游戏的同事。后来,他去捷克了。当时肖岚还特地攒了好久的帮贡给凤凰师叔买了一身帮贡装。不过,那一套帮贡装超级丑,穿上之后跟印度阿三似的。
“他早就出国了,好不好。”段青瞟了她一眼,脸上写着两个字“白痴”。
“那,难道不是凤凰师叔?不是有很多时差党么?”肖岚有些不解,当时没有找到芷芷做七夕任务,她甚至跟凤凰师叔提过,一起做任务。可惜,凤凰师叔后来再也没上线。为了这个,她有次还跟段青说,可能是自己吓到凤凰师叔了,其实,很多号做七夕任务,只是为任务物品,没有任何的含义。
“你什么时候才长进。真不明白,你怎么会喜欢一个游戏里虚拟的人。”段青无奈地叹息。
“游戏虽然是虚拟的,可是,每一个操作的人都是有血有肉的呀。比如,芷芷,人又漂亮又能干,游戏里还那么犀利。”肖岚并没有要掩饰与闵竹的那段过往,因为,她从来没有隐瞒过段青,甚至,她和段青的相识,也是因为闵竹的组队。
“所以,你想要百合?”段青反问。
“你够了……”百你妹呀,昨天谁说是自己女朋友来着。
“我看你昨天手机的微信群一直响,你是不是又在玩游戏了?”
肖岚愣了一下,他昨天不是一直在打电话么?这个也知道?“无聊,玩了玩一个卡牌手游。帮会的微信群,一起推本什么的。”
“你可真有精力。我早就玩不动了。”
“……”就说不让玩就行了嘛,“我们基本也就休闲,也A得差不多了,还有几个人,也就刷刷本,打发点时间而已。”
“以前我们一个宿舍打魔兽的时候,你还没开始玩游戏呢。”
“对对对,你是高手~高手,我饿了,我们去觅食吧。”不能再聊这游戏的话题,否则……肖岚顿时有种不作不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