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屏幕上闪烁着的‘廷岩’二字,一直亮着没有暗下去。
原来是肖廷岩这混小子,这肖廷岩比年白初小两岁,大戚戚一岁,是戚戚的青梅竹马,戚戚从小就喜欢跟在他屁(pigu)股后瞎晃悠。
那小子和程景一起骗了她四年,带着个金丝眼镜装斯文,那副温和的皮囊下是商人世家天性的算计与狡猾。戚戚跟他在一起,不会被骗吧。。不过看小丫头没心没肺的样子,估计人家要是想把她吃了,估计现在已经连渣都不剩了。。
年戚戚可不像表面的那么没心没肺,她是这个家里除了当事人唯一一个知道当年事情真相的,一开始就是程家对不起年家,她这个私生女也是在年白初的乖巧认同下才是从了年家姓,程景,是一开始就被程家保护的很好的唯一的子孙,当年自家哥哥用感情去欺骗年白初的那件事,也是于理不公。
如今这形势,年白初让她去见她同母异父的哥哥,她往哪边就得罪了另外一边。
年白初看着年戚戚那纠结的小样,温和道,‘说到底,他还是你的哥哥,从不能因为我们之间的一些事情,你就不认他这个哥哥了吧,去看看吧,听你说也有好几个月没见到他了,我去厨房做饭。’
年戚戚没有动,年白初对她的好,她是知道的。
年白初见状,自己先爬了起来,走出了房门去了厨房。
到了厨房,把正在洗菜的柳妈‘赶’出了厨房,柳妈也是习惯了年家大小姐的亲力亲为的性子,点点头退了出去。
年白初把长发随意拢到耳后用皮筋松松扎好,从壁挂上取下围裙,系好,取下菜刀和菜板冲洗了一下,拿出柳妈洗好放在篮子里的菜,开始熟练地切起菜。
顷刻后,年白初光洁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而锅里的菜也起了锅,色泽诱人,火候正当。
从一开始就倚靠在厨房门口的程景唇角微微勾起,看着厨房忙碌的身影和一盘接一盘诱人的菜,深邃的眸中蕴含着暖意。
是戚戚让他去厨房的,看到这幅光景,也不枉他撇下母亲妹妹。
正当这时,年白初突然转身取高压锅里的饭,抬眸间,余光瞟到厨房门口的一个身影,再看去,程景已经收回那眼中的暖意,看着她。
‘今天我算知道了,程总还有偷窥的习惯。’年白初楞了一下,随即反击讽刺。
程景换了个姿势倚靠在琉璃门板上,‘我是光明正大的看着的,发没发现是你的事情,我只是在厨房门口观看。不会年大小姐连看几眼都要收费吧。’
年白初冷笑一声,‘看您那随意的姿势,看的不只几眼了吧。’说完,把高压锅打开,把饭端出来,想忽视掉门口的人。
自然,只是想想而已,一个专注的目光一直盯着你,跟随你的动作去看,之前没发现没感觉什么,一知道程景站在门口一直盯着她,切菜的手都有些轻颤。
在侧身查看熬的汤的时候,反手不小心打掉了放在菜板上的菜刀,年白初下意识的用手去接。
程景在门口看的心惊,急忙迈开长腿及时打落年白初去接菜刀的手,厉声道,‘你是要蠢死是吗,用手去接菜刀,你是想把手废了就直说!’
年白初有些吃惊,抚着有些被程景打疼的手,满脸委屈,‘我又不是故意的。。就是下意识去接着而已啊。。’
听见年白初因委屈而弱弱地声音,程景神色稍稍缓解,但还是冷着俊脸,语气有些无奈和不经意的宠溺,‘小白痴,你还真是做个饭都不让人省心。。’
‘哪有!要不是你一直盯着我看,我哪会把刀打掉啊!’年白初一听程景的话,底气瞬间足足的。
‘你。。’程景举到一半准备顺势揉年白初小脑瓜子的手僵在半空中,似是恍惚,然后放下,退开两步,‘是我的错。’
年白初见状,也反应过来,刚才的话和动作,是当年他们的相处方式,只是,当年而已。
微微低头抿唇,她俯身捡起掉落在瓷砖上的刀,放在菜板上,转身去查看熬的浓汤,转过去背对程景的那一瞬间,她脸上有一晃而过的脆弱,不轻易察觉的痛楚,然后转回平常的淡然。
程景没有发现年白初面上的不对劲,他已经,开始游神了。
八年前,S高校。
黄昏,橙红的夕阳染了半壁天穹,甚至,将教室,也染得满是夕阳。
漫天习题的教室里,只剩下了他和她。
他停下手中在习题上挥画的笔,和讲解的低沉嗓音,伸手揉了揉已经趴在习题册上睡的正香甜的她杂乱的头顶,修长的手指,从头顶绕到了发梢,长发齐腰。黑眼圈毫不客气的挂在她的眼下,损失了她的几分美感,却还是美的惊心动魄。
她只有睡着的时候,才有几分宁静的美。
因为备考,她已经连续好几个晚上没有睡多久了。
为她补习的他也一样。
看着她被夕阳照绯红的脸,心中泛起暖意,抚摸着她的脑袋的手,也极其轻柔。
忽的,像是想起什么,他的手僵住,俊颜上的暖意也沉下,浮现无奈和悲痛,一种语言无法比拟的伤痛。
凝视着她的脸,看见她嘴角在夕阳下闪烁着的荧光,苦笑一声,小白痴也真是的,睡个觉都不放弃毁灭习题册的愿望,再这样流下去,整本习题册都要被口水打湿了啊。。
俯身在她眉间轻轻一吻,一触便离,喃喃道,‘小白痴,我爱你,就算一切都是谎言,我爱你,是真的。。’
‘对不起。。’
程景渐渐从回忆中抽出,看着眼前忙碌的身影,像是失神一般,向前走了两步,将正在炒菜的她拥入怀中。
年白初手僵在半空中,没有动,没说话,就让他那么抱着他,让他的气息充斥她身旁的一切空气。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是一秒,一分,还是一个世纪,她不知道,只是,心中,不想去挣脱开这个怀抱。
年白初感到肩上有些湿润,小小的身躯微微颤了一下。
他,哭了?
放下右手拿着的铲子,把火关了,挣了挣他环住她腰肢的臂膀,竟是,轻轻一挣就挣开了。。他不想,强迫自己吗。。
他有些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恍若星辰的眸子,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下一秒,她没有离开,而是轻轻的,轻轻的回抱住他。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他也感觉到,他胸膛前,被泪水打湿,她将他,抱的越来越紧。。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睛。
没有迷茫,没有痛楚,只有灿若天辰的她,眸子中,只有她一人。
微微倾身,他贴上她柔软的唇,缓慢的辗转,厮磨,她没有反抗,只是缓缓闭上眼,也等于,默认了他的动作。。
轻轻撬开她的齿唇,炽热的舌探入她的口中,吸食着她口中微薄的空气。
从他进入口中的那一瞬间,她的脑子就一片浆糊,迷迷糊糊的,有些窒息,双臂不知何时攀上了他精壮的臂膀,然后不断上移,直至环上他的脖颈。
只是这一会儿,这一会儿,听从自己的心,去放纵,丢失理智。。
爱情是幻境,他们两个都迷失了,但是,这一刻,他们是清楚的,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却无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