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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七夕夜(上)

桃小仙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张嘴闭嘴就是杨森,以至于陆悠悠警告她:“再在我面前提他,我就跟你绝交。”

作为桃小仙的好姐妹,陆悠悠的心里并不看好这段感情。她不明白杨森到底哪里可以能让桃小仙用情至深的。要才没才要样没样要钱没钱,还总是伤害桃小仙。她不止一次地劝阻桃小仙,但是都没起什么作用,真是被桃小仙的执拗打败了。

想到当初罗子矜那么容易就把她追到手了,陆悠悠的心里有些懊恼:应该给他增加些难度的嘛!仔细一想又怕老罗知难而退,就又生生地把这念头给摁了回去。

当时陆悠悠刚入职,新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心里难免有些怯怯的。普通的长相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幸好性格是比较开朗的,也乐意去听从“老人”的批评指正,很快,陆悠悠便在公司站稳了脚跟。但是技术性的问题却需要专人指导,正当她愁眉不展,不知所措时,罗子矜来到了她的面前,并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言语中满是温柔。俗话说日久生情,陆悠悠哪经得住这种架势,没多久就被老罗迷倒了。

后来陆悠悠才明白,当时罗子衿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敢开口说话的。

看看桃小仙脸皮那么厚,再看看自己的男朋友,陆悠悠不禁开始怀疑桃小仙是不是个女的,怎么那么不矜持呢。

事实上,桃小仙不要矜持,她要杨森。只要杨森能喜欢她,一切都值得。

桃小仙发了一张图片给杨森,上面有些文字:

“请问,作为一个禽兽,你的压力大吗?”

“大。”秒回。

“再问一个问题,你只准回答知道或者不知道。”

“说。”

“你是同性恋这件事你爸爸妈妈知道吗?”这个问题你让人家怎么回答……

“知道。”杨森略一思索,回复了。

在看到信息的一瞬间,桃小仙不禁感慨:平时杨森这么冷漠,却能回答这样变态的问题,这是拿绳命在逗我开心啊,而且真的是好萌好萌啊。若是真得一男友如此,此生夫复何求!

但是,杨森从来没说过喜欢她。即便她问的时候杨森也总是否认:

“你有没有很喜欢我?”

“没有。”回答得干脆利落。

过了一会儿。

“你想我没?”

“不想。”

“……是不是很喜欢我,我只要一个字的回答。”

“No。”

“……”

问得多了桃小仙也不把这个问题放在心上了。即便问了,答案也是一样的。但是在桃小仙的心里,杨森是喜欢她的。嗯,肯定是喜欢的。桃小仙这样告诉自己。

而且她忽略了一些细节:杨森从来没有主动给她发信息或是打电话。每次打电话都是杨森在说:“这么晚了,早点睡吧。”

这些细节是多么危险的信号啊,桃小仙都没有察觉到。

桃小仙是真的没有察觉到吗?

杨森不明白,为什么桃小仙每次打电话都那么晚。忙了一天不休息的吗?

其实桃小仙何尝不知道累,何尝不忙。她只是明白,杨森工作有多忙,白天不忍心打扰他工作,不想给他套上感情的枷锁。另一方面桃小仙是真的很喜欢杨森。她不能让这段感情因为异地而就此消沉。想来想去,比较合适的时间也就是在晚上了。

其实杨森对桃小仙有诸多不满,但他选择了沉默。作为一个男人,本身是深沉。在这段看不到希望的爱情里,他也并没有打算过多的深入。对于他来说,只有爱不爱,愿不愿意去容忍罢了。

终于,两个人的对话变成了一个人的喋喋不休。慢慢地,杨森从积极回答到简简单单的“嗯、嗯、啊、啊”,再到后来干脆不说话,桃小仙开始意识到这段感情的危机。

有时候刻意的极力挽回反而会显得拙劣。

桃小仙有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第一次主动挂断了电话。从长远来看,她并不知道这份感情会何去何从,一个人的支撑总是显得单薄且短暂。但是此时此刻,她桃小仙还爱着,就够了。

有些爱情,像白开水,平淡却是细水长流;有些爱情,像陈年老酒,醇香浓郁;有些爱情,像是干柴烈火,一触即发。而这场属于桃小仙的爱情,像鸦片,像罂粟,麻醉了她的四肢百骸。等到发现的时候早已来不及抽身,更何况她也不想抽身,只想在爱情里醉生梦死。

像是得不到母亲温暖怀抱的宝宝,桃小仙对于杨森说不喜欢她这件事耿耿于怀。杨森带她走到爱情宫殿的门外,窥探到宫殿里的稀世珍宝,世外桃源。待她对这一众美景渴望至极之时,却恶作剧地抽身离开,明明他就掌控着这座宫殿,可以带她进去的啊!

多么可恶的行为!但是桃小仙却越发认为杨森是个真实的人,一个不愿去欺骗别人,不愿去欺骗自己的人。

很快,公司的小年假到了。所谓小年假,是公司为员工专设的一个假期,算是犒劳大家过去半年加班加点的工作吧。

八月份的七天年假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年假之后一年一度的七夕。这个节日,可以是桃小仙和杨森感情的催化剂,也可以掐断他们的无限可能。要么自然而然,要么一切皆惘然。

七天长假,对于桃小仙来说,是一种折磨。已经习惯了忙得不可开交,突然的空闲让她无所适从。于是,对杨森疯狂的想念占据了她的大脑。每当回想起和杨森沟通的默契,语言的合拍,两人的相互追逐与探寻,索取与给予,桃小仙就如同醉了一样感到兴奋,这种情感上的满足和快活,令桃小仙欲罢不能。

所以,每当有人问起桃小仙对假期有何打算时,她的回答只有两个字:“思春。”

真的,整整七天,除了吃和睡,桃小仙抱着回忆咀嚼了七天,居然不感到腻味,厉害了word姐!

偶尔和杨森通通电话,却也更像是老烟枪猛抽了两口烟似的。看看如今的状态,桃小仙自己也想不通这个只认识了七天的男人,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可以让她这个阅人不少的老手这么意乱情迷,心醉如斯。

可能这就是爱情吧,像是一把大火,来得莫名,起势猛烈,烧得汹涌,直到把心窝里所有可燃的物什都烧得一丝不剩,才甘愿,才罢休。

人生犹如一场梦。桃小仙也做了七天七夜的梦。梦醒时分,恍然已是七夕。

七夕的天气并不好,似乎在预兆着什么。

公司的会计徐雅要去采购,桃小仙因为公事便也随着去了。明着是采购,但都是小姑娘家家的哪有不去逛吃逛吃的道理?一路上衣服鞋子的店铺看了不少,却也没有中意的。

走走停停间,桃小仙瞟到街边店铺的一个杯子。做工精良,质感十足。不知为何,虽然不缺杯子,但桃小仙很想把它买下来。

“一杯子……一辈子!”电光火石间,这个谐音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忽然间,桃小仙就想到杨森了。

一辈子,多好听的话。不早不晚,正值七夕。不前不后,恰是杯子。桃小仙觉得,这是天意啊!冥冥之中的定数啊!心中似乎开始有所期待了呢。

没有多想,桃小仙把杯子买了。

她想把它送给杨森。她想知道当杨森听到是因为他而买的杯子时的反应,会不会心里暖暖的?会不会笑她单纯?想到这里,桃小仙就已经一脸娇羞了。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回到公寓,桃小仙还愣是硬生生地被陆悠悠和罗子衿塞了一把狗粮,手机里的配音很应景:“冷冷的狗粮在脸上胡乱地拍……”

看着两人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的样子,桃小仙的脑子里闪过两个成语:勾肩搭背,狼狈为奸。却也自知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晚饭过后,一切收拾妥当,桃小仙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毕竟,这几天他的确是很忙。

思索再三,还是拨了过去。看看表,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

“喂。”对方的声音透着一丝疲惫。

肯定是又加班到这个点儿了,桃小仙心里有些心疼。

“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欲拒还迎的语气。如果杨森此时在桃小仙的身边,就会看到她含情脉脉,娇羞不已的样子,像一株刚长成的含羞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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