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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挫骨扬灰(1)

公孙画伤重足足昏迷了三日,短短三日皇城慌乱如团,到处都是侍卫搜查。到了第四日才醒了过来,那个时候绿玺正坐在窗前发呆,望着月色满目凄哀。她是准备要回去的,省得连累了不相干的人。肩头有重量压下,绿玺侧头去看肩头多出了件月牙色外袍。公孙画的嗓音随即自头顶传来:“他那样的人,你还要回去吗?”

公孙画远比所有人都明白她的心,也断然猜测到绿玺是不会甘愿就此呆在无极阁度日,她要的是重回东宫揪出背后下手的真凶。可那句他这样的人,还是刺痛到了绿玺的心口。那日的事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容城满脸的错愕和满眼的冷漠,像是变了个人,绿玺从未认识过的人。

“我终归是要回去的,如今他几乎快要将整个皇城翻的底朝天,这里终究还是危险恐连累了无辜。”绿玺垂眸暗叹,眉间惆怅。恰逢先前太子妃无故失踪,现今容城满世界地寻找她,在外人眼里只是担心。库房内的事没有丝毫外泄出去,封闭地细密无缝。

“你觉得现在回去他还会相信你吗?那是个狼窝,进去了便一辈子也出不来了。”公孙画话里有些狭促,面上带着痛楚生生哀苦。他内心里还在责怪自己,若不是当初特意安排绿玺接近洛容城,或许现在她还是从前那个长在仇池国无忧无虑的三公主,和他永永远远在一起直到白头。是他亲手毁了这一切,毁了自己的幸福也毁了绿玺的幸福。

“我何尝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可是我必须得回去。”绿玺唇角带了苦笑,隐在长袍下的手抚上小腹。若然不是腹中的牵绊,她会选择永远离开东宫,待在隐秘地地方一辈子也让洛容城寻不到。

公孙画还想要说些什么,但见她眼神坚定欲要脱口而出的话语生生给咽回了肚里。微蹲下身子幽紫的眸眼望着她苍白消瘦的面容,和缓道:“你既是要回去我也拦不住你,不过我还是会在暗中保护你,只要我公孙画一息尚存,一定会保护好你。”

绿玺望着他顿时五味夹杂,对于他绿玺有太多的情绪,是血缘的亲情、曾经的爱慕、血海的深仇……这诸多种种过往,还是抵消不了公孙画对她的情愫。有时候她会想,若是自己当初还是仇池的公主,若然自己不晓得她是自己的王兄只是那个久久让她倾慕的大祭司。会不会在几年之后,两人稀里糊涂地成了亲,在仇池余晖里落座荒丘同携而看残阳直到白头。

可现实终究有现实的残忍……

绿玺在无极阁调养数日后向众人辞行,捡了条僻远的山路而回,为的是避人耳目不让外人知晓无极阁真正的所在。公孙画站在亭楼上望着她渐渐远走的身影,久久不曾回神。直到身后传来细软脚步声,剪秋端着药碗袅袅而来:“主上,该喝药了。”

她低垂着头等听到衣料摩擦声后才缓缓抬起头,公孙画端起瓷碗耐住苦药倾数倒进嘴里。瓷碗回放在托盘内传来细微响声,剪秋再度开口:“主上昨日可是替公主占卜了卦象?”

他的后背因为这句话僵硬住,半晌才轻轻点头。其实昨夜他原本打算替绿玺占卜,但却又害怕知晓她最后命运便没有下手去卜。反倒是替自己占卜了一卦,对于自己的结果他倒是能坦然接受。剪秋见他无意要说出卜卦地结果也不敢多问,只是蹉跎了半会才开口:“其实公主这么急着回去是有原因,那个原因促使她不得不回东宫。”

“什么原因?”听到关于绿玺的消息,他豁然转身近乎有些急切地想要知道。这样心急的模样让剪秋心口叫嚣地痛开,扇了几下睫羽迫使自己将浓烈的悲呛藏在深处。须臾缓和后,启唇道:“先前替公主解毒,发现……她已有身孕。”

这个消息大抵对他的打击很大,整个身子仿若虚脱般地软下,伸手撑住亭台柱子才免于整个身子跌倒在地。

杨绿玺是独自走回东宫府外,守门的侍卫见状赶紧前去禀报。又有三四人领她入门,刚行至碧水湖泊流转的视线里晃来几个人影。容城为首步伐急促地向她走来,身后跟着赵宝林和素来好事的沈良娣与其俾子三四众。容城的步子在她面前三步开外顿住,碎冷的眸色里闪过丝缓和,仿若见她回来紧绷在心口的弦松动开来。

“我回来了。”绿玺目光淡然,望着容城的脸轻声开口。

“果然关系不一般,不然怎地就如此轻松地放了太子妃回来。”沈良娣手执团扇轻摇,媚眼泛冷地嘲讽着。赵宝林伫立在侧却独独不说半句话,面上呈现担忧状唇角处却微微翘起弧度。这是个比谁都清楚整件事原委的女子。

容城对于沈良娣的话语微有不悦,眉宇紧蹙。目光却还是动也不动地凝视着绿玺,并未有任何举动任何言语。这反倒是让赵宝林和沈良娣有些不明白,他到底预备如何。

绿玺的脸色苍白如纸,而洛容城的也似乎好不到哪里去,双眸泛红布满血丝。见他不说话,绿玺唐然开口:“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没有脸再回来?我会回来只是想要说明,自己是清白的。”

他还是不说话冷然站在那半晌,连同绿玺也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的时候他却动了,几步上前展臂将她紧紧拥在怀里。脸骨碰撞上他宽厚的胸膛略有生疼,窝在他的怀里绿玺有片刻的安宁,觉得容城是选择相信她的。可当那句话说出口,完完整整的梦被敲碎,碎成片片散乱如麻。他说:“你就那么迫不及待想要和他离开吗?”

有些话说过一遍就可以代表所有,有些事只要做过一次就知道再也回不了头。绿玺瞪大双眼震惊地无法呼吸,挣扎出他怀抱扬手就是给他耳光,容城却比她先一步慑住她高举的手腕。他目光里都是心疼和愤恨夹杂在一起的悲哀:“你总要我信你,可是如今发生这样的事,你要我怎么信你!”

绿玺痛得有些无法呼吸,愣愣看着他的脸恍惚视线迷蒙,有雾气在眼底泛起。是啊,亲眼看着她靠在别的男人怀里,关在黑暗的库房内整整一夜,能不怀疑吗。绿玺感觉到被他握着的手连带着身子颤抖不止,强迫自己将欲要滑出眼眶的泪水吞咽下去,她换了种神色冷笑着回敬:“是啊,你幸好没有信我,不然就要将这顶绿帽子戴得严严实实了!”

她的话音刚落手腕上的力度加重几寸,难受的骨间刺痛。容城显然因为这句话恼极了,脸上的神色变得怒不可赦。狠狠扬手甩开她,用力过大绿玺整个身子被她推得趔趄几下摔倒在地。她挣扎着爬起来,下腹坠痛还未等要说什么面前的所有的景象在顷刻天旋地转起来,绿玺的身子也在这阵旋转中重新摔倒在地。

黑暗的尽头还是黑暗,那仿若是她永远捅不破的彼岸,连带着对容城所有的期许消散干净。

再次醒来时她身处的是小院内寝,垂纱数丈曼妙垂地。熏炉里的香还是清和的木兰,宝娟见她醒来忙不迭地将纱帐挽起挂于床沿金钩。

“太子妃总算醒了,可要极坏奴婢和殿下了。”她笑着说完,拿起枕垫塞到绿玺的后背好让她靠着床栏舒服些。绿玺听到她话里带了殿下两字不禁有些好笑,也不知是宝娟故意在这句话里加了殿下两字还是如何,回忆昏倒前那刻容城的面容还是彻骨冰寒。不待她在思绪些什么,屋外闪进抹玄色身影。容城有些唐突地走了进来,面色有些蹉跎。

宝娟朝着她俯身行礼,退至边上。容城几步上前来,绿玺刻意将头望床内侧去不打算看他。直到感觉床褥陷下去了些,容城已然坐在了她的身边。

“身子好些了吗?”他的语气轻柔,似从前般温柔令绿玺又片刻的晃神。

绿玺鼻尖逸出丝冷笑:“容城你不觉的有些可笑吗,明明之前恨透了。”

她实在不明白容城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对那件事也是信了双眼轻信了她,如今又返回来这样安抚她。对于绿玺的冷嘲热讽,容城只是眼角眯笑并不作怒:“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有了身孕。”

这句话让绿玺握着锦被的手豁然收紧,瞪着他久久无法回神。须臾又觉得自己有些凄凉,容城突然峰回路转的神情不过是因为她腹中的孩子,若是没有了那个孩子他恐怕还是会对她像之前那般吧。想到这里心口被团火烧的遍体鳞伤,冷笑地望着他的双眸,字字如针地刺在他的心头:“孩子不是你的。”

这次轮到了他的震惊,笑容还在唇角未来得及敛去,却是换了另一副心境。容城额角的青筋若隐若现,双眸在顷刻间化为血红。伸手狠狠拽住她削瘦双肩,力度重地能将她撕裂:“你再说一次!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肩头的疼痛让绿玺分外清醒,明白先前的打击已经让容城有些精疲力竭如今她又这样的骗了他,让容城几乎余力耗尽。他的神色在顷刻绝望到极致,面上苍绝。眼底含着泪静静望着面前的容城,良久苍白毫无血色的唇角浮出笑容,让容城心头发寒的笑容。她说的几乎决绝:“你为什么这样生气,因为我肚子里怀着的不是你的孩子,让你觉得心痛了?”

“杨绿玺,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狠心。”他脸色涨红,血红的眸底竟有泪水从眼角滑落。她有些愣住,这是容城第一次这样将她的名字全全本本地唤出来,况且他还落泪了。

“我不知道自己有多狠心,可是比起你对我的伤害这些远远不算得什么。”她冷言冷语,双眸锐利像把利箭穿透他的心扉。所有的余力仿若在此刻全数用尽,肩头的力度松垮下来。容城有些失神地自嘲几下,缓缓站起的身子有些踉跄。宝娟慌忙上前去搀扶他,却被他无力地摆手推辞。绿玺侧头去看他的背影,仿佛在一瞬间苍老了好些年岁,低垂着脑袋摇摇晃晃地扶着桌角墙根挪出屋外。

宝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般地步,跨上前来揪心道:“太子妃,您腹中的孩子分明是殿下的,为什么要说谎呢?”

绿玺只是苦笑着摇头并不回答,躺下身子抬手用锦被将自己整个身子裹得严严实实。那番话的确是她赌气下所言,却也是内心深处的主意。竟然容城从开始就不相信她,那么就永远都不要相信她了。省得这孩子都要在他的猜忌下度日如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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