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我一个人在树林中坐了很久,我在这个时候,已经知道这神秘力量的来源,我能突出敌人的重围,又能远离战场偷回来一条性命,只有他,那个我一生当中最为尊敬的人,带给我的。我的兄弟们,我最尊敬的人!那一夜我在小树林里失声痛哭,哭了一整夜,而青莲也在那边上陪着我站了一夜。”
此时,陈枫脑海中那大汉的面上,已经是泪流满面了,陈枫自己也是眼眶湿润。
可是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是忽然间长了十年的岁月。一夜之前,我还是感觉自己仍然能冲击突围的战士。一夜之后,我却已经徒长了十年的年龄,我的身体已经不允许我再冲刺到最前线了。
青莲告诉我说,那是因为意念的力量,那是我得知了真相后,信念上受到了冲击,就会恢复到正常的状况。青莲说我一直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以往所有的一切,所以当我意识到这一切的真相后,就会从青年到中年再到老年。”
那大汉长长叹息了一声,“岁月真的是人无法抗衡的,接下来的数十年,我便一年不如一年,渐渐地衰老下去,直到那一天……”
那大汉面上的神情再次复杂地变化起来,他在陈枫脑海中的身影也幻化成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样子。
“那一天,我跟着青莲出外行医回来,那时我便就是这副模样,不知道的外人看了,都会以为我和青莲是一对父女呢,因为青莲始终还是那仙子的样子。我们回去的时候有些晚了,都已经是戌时三分。走到一处山脚下的时候,我忽然觉得周边有一种很危险的气息存在。那种感觉非常清晰,就好像年轻时在战场上时一样,是一种被人在暗中伏击的感觉。这条路走了几十年,我看了看身边的青莲,她是修道之人,对危险的感知应该比我灵敏得多。
“当我看到青莲也是一脸凝重的时候,我知道自己并非疑心过重。我心里忽然一惊,这几十年我从来都没出过大山,难道是从前的敌人知道了我的行踪?唉,人不服老真的不行,我一急都忘了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鬼子早就被打跑了啊!这个时候,青莲忽然伸手拉住了我,向我摇摇头。
“我看着她捏了一个法诀在手上,青莲把我护在了身后,望着路边上的草丛里,问道:是何方道友在此相候?”
我也向那里边的杂草丛中看去,一团青色的影子,仿佛是云雾一般,漂浮在那里,依稀能分辨出是一个女子的样子。
那团青色的影子发出了一阵笑声,声音沙哑阴柔低沉,“道家的法术之中,流落在民间的有那柳灵郎和鬼儿子,却不知你是哪个门派的,身边养了个阴物做跟班。只是我想不通,你这么一个美貌的女子,为何把这阴物化成一个老头子的模样呢?”
“青莲叹了口气,回头看了我一眼,她说道:原来道友已有三百多年的道行了,却不知在此相候,是偶遇还是另有他意?”
忽然那大汉的声音又再一变,阴柔沙哑的,“呵呵,小姑娘,你既然能看出我的真身,难道不知我的来意吗?人类的心计真是难以测知,你养的那阴物身上明明有着一件圣物法器的气息,我自然是为了他而来。”
那大汉的声音又换成自己的嗓音,“我听了这话,心中大是愤怒,我和青莲在一起几十年了,她是那么的纯真善良,而这个女人怎么可以如此侮辱我心中仙子一样的青莲呢?我冲了过去,大声说道:住口,不许你这么说青莲。那声音咯咯的娇笑起来,小姑娘,没想到你的手段如此之高呢,能让这阴物死心塌地的,我身为青狐之身,却也自愧不如。”
青狐?难道对面的那青色的影子,是一只狐狸精。
陈枫听着那大汉的声音不断的变换着,每当说到青色影子的言语之时,那大汉就会发出那阴柔沙哑的声音,如此的一交一替,虽然显得很是诡异,却更能让人生出身临其境的感觉来。
“青莲再次转头看了我一眼,目光之中仍然是那么的清澈,他不是我养的阴物,我也并非贪图他身上的圣物法器,而他却也正是凭着自己的信念和那件法器,这才没有魂飞魄散。这许多年来,我每日都要炼制灵符,这样才能保他不受阳气的侵害,你若是想取他的法器,我是决计不许的。青莲的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让我呆在那里。我虽然没有修炼,但知道那青狐所说的阴物,便就是我。阴物是什么?就是魂魄啊!原来……原来我早已经就死了,我早在几十年前就死了啊!”
那大汉仰天狂吼起来,啸声在陈枫的脑海中回荡不止,那大汉心情激荡,根本也不在乎如此,会不会惊动那罗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