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似雪草如烟,
春在秦淮两岸边,
一带妆楼临水盖,
家家粉影照婵娟。
清——孔尚任(桃花扇)
“叮铃铃……”短信铃声响起,杨傲城放下怀里的儿子,对他说:“寒儿,去找你妈妈,叫她帮你洗脸洗脚。”
“噢!”杨寒答应一声,从爸爸的怀里蹦了下来,向客厅跑去,一边跑一边向正在看韩剧的黎烟喊道:“妈妈妈妈,快帮我洗脸洗脚,我今天晚上跟爸爸睡!”
杨傲城看着四岁多的儿子,淡淡的笑了笑,拿起书桌上的烟,抽出一根点着,拿起手机,打开短信,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皱了皱眉头,点开短信。
“傲城,我是立雪……”
杨傲城脑袋嗡的一声,“立雪?颜立雪!……”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字,有多少年没有在自己的生命中出现了?五年?不,有十年了吧?
杨傲城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一下情绪,继续往下看。“傲城,我是立雪,你还好吗?我三天后到金陵……”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无意识的吐出了一个个缠缠绕绕的烟圈,望着眼前的烟雾缭绕,仿佛一个巧笑倩兮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杨傲城不由得痴了。
“爸爸爸爸,我洗好了,我今晚跟你一起睡!”杨寒稚嫩的声音把杨傲城从回忆之中拉了回来。
抱起儿子,在他胖乎乎的脸上亲了一口,杨傲城笑着说道:“嗯,脸真香,妈妈给你搽香香了?”
杨寒伸出两只让人一看就想啄一口的小手,勾住爸爸的脖子说:“搽香香了,爸爸,你闻一下,香吗?”
杨傲城放下儿子,摸着他的小脑袋说:“寒儿,你先去跟妈妈玩一会儿,爸爸需要打个电话,等爸爸打完电话,我带着你睡好不好?”
杨寒乖巧的点点头,撅起小嘴说:“那好吧。”杨傲城朝儿子眨了眨眼说:“嗯,去吧。”
把儿子送出书房,杨傲城轻轻掩上门,拿起手机,正准备打开,忽然叹了一口气,把手机放回原处,又抽出一根烟点上,坐在书桌前,揉着额头,沉吟良久。
一根烟抽完,杨傲城似下定决心般拿起了手机,回了颜立雪一个信息“立雪,真的是你吗?你现在方便接电话吗?我给你打电话吧!”
半分钟后,信息铃声响起,“方便,只是你……”
杨傲城拨通了那个陌生的号码,电话那头响起一个慵懒而带一点磁性的年轻女声:“你好!”
“你好,你真的是立雪吗?”
“是啊,我就是颜立雪,怎么,你分辨不出我的声音了吗?”
“你稍等一下,我回忆一下当年你的声音……”“当年你的声音要比现在清脆一些,不过我还是能肯定是你没错!”
那边传来一声轻笑,“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样,只要跟我说话,语速就不自然的快许多!”
杨傲城摸了摸鼻子笑道:“是啊,这么多年了,还是改不了。”顿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说:“这么晚了打电话给你,真的方便吗?你……”
“我还没有结婚,也没有男朋友,所以没事的。”
杨傲城被这一句简单的话震惊了,十年了,她竟然还没有结婚!定了定神连忙说:“是因为我吗?”
“也不全是,只是这么多年都没有碰到一个合适的人,所以就一直单着。你现在结婚了吗?”
杨傲城心里泛起一股深深的愧疚感,吞吞吐吐的说“额,结,结了,我儿子已经有四岁了。”
仿佛知道杨傲城的想法,颜立雪说“你不要自责,当年是我要离开你的,你并不亏欠我什么。”
“不!当年我是真的想要你嫁给我的,可是你悄悄走了,你知道吗,你走了之后,我找了你一个多月,可是我找不到你!找不到…找不到!”
声音慢慢低沉下去,最后变成了呢喃,杨傲城抓住自己的头发,狠狠的揉着。
“傲城,你别这样!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了,我们都应该平静的对待。”顿了顿,颜立雪又说道:“你给我打电话,你爱人不会有意见吧?”
杨傲城收拾了一下自己起伏的心情,吸了吸鼻子说:“没事的,她一直都非常的信任我。哦,对了,你这次来金陵是……”
“我现在供职的这家公司要到金陵开拓市场,知道我曾经在这边生活过,就派我过来了,可是我离开金陵差不多十年了,对这边根本就不熟悉,所以我就冒昧的给你发信息了。”
“这一点你放心,只要我能帮得上你的,你尽管开口,怎么说我也是在金陵打拼了这么多年,也算是小有成就吧!”
颜立雪轻笑一声说:“那我就提前谢谢杨总了!”
“咱们之间还用说谢吗?帮你是应该的!这些等你过来再聊,说说这十年你的生活吧。”
“好啊,当年离开金陵之后,我出国待了两年,回国之后便一直在BJ……”
静静的听着颜立雪的讲述,杨傲城思绪万千,“这就是当年我深爱的那个女人!依然如十年前一样的沉静睿智!”
“我们再也回不去当初了,我已经有了互相爱着对方的老婆,有了可爱的儿子!”
“十年前的阴差阳错,导致一对相爱的人分开,十年后再见,物是人非事事休!”
“可是,为什么当我听到她还没有结婚,我的心是那么的痛,充满了愧疚,自责?”
当年爱得那么刻骨铭心,是说忘就能忘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