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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大理寺小罗罗

“皇宫怎么可能在这市井之地?”

齐平从车窗退了回来,坐直身子盯着赵炎,看着赵炎一脸茫然无知的神情,伸手掀开马车前帘,指着前方说道:“看到前面那路口没?那边是朱雀大道,往东直走,过了延寿坊、太平坊、光禄坊,就可以看到朱雀门,那才是皇宫!”

长安城的复杂构架,远远超过了赵炎的想象,比起千年后的普通都市,在结构方面都要气派。

齐平口中所说的坊,是居民的住宅区,类似于千年后的小区,只是面积要大许多。长安城分为三个部分,城北正中央是皇宫,皇宫以南是皇城,而皇宫皇城以外的就是外郭城。纵横交错的道路将外郭城分作了110坊。各坊面积不一,南北长在500-838米之间,东西宽在550-1125米之间。

每座坊的四周都筑有围墙,大坊一般开四门,内设十字街,十字街将一坊分为四区,在每一区内都还有一小十字巷,把整座坊分成十六个小块,分布着民宅、官邸、寺院和道观等。

而小坊则开东西二门,设一横街,街宽都在15米左右,各坊均采取封闭式管理,坊门有卫兵把守,晚间会实行宵禁。

以现在的纯手工科技,能建造出这样一座雄城,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在赵炎感叹的同时,马车已经进入了义宁坊,来到大理寺官邸。大理寺并不是一座单独的官庭,它是个大院子,里面是一群高矮大小不一的红木瓦房建筑。

而赵炎现在就站在大院门前,台阶是白净的大玉石砌成的,两旁是千年以后国家机关门前常见的兽石,门匾上秀气的‘大理寺’三字,极不匹配它本身所代表的意义。

大理寺是大唐的最高审判机关,其主要职能是审理中央官吏徒刑以上的案件;另外它还有审理天下疑狱,以及奉旨遣使推勘地方案件的职责,这个实实在在的权力部门。

赵炎愿意进大理寺的想法很简单,一是出于生计而需要一份工作,这里面这工作即体面又实用;二是增加点工作经验,好为将来做打算。

如果让大理寺少卿田士洪知道他的想法,那一定会让赵炎尝尝大理寺邢房十二道‘特色’菜。

赵炎跟着齐平进入了大院,来到簿房登记,举荐信是大理寺少卿亲自处理的,所以他的报名程序很简单,只要登记一下基本的家庭信息就行了,随后就领了个比巴掌还小的铜色牌子。

赵炎把牌子拿在手上,兴致匆匆一看,有些失望,牌子一面写着‘大理’两字,另一面写了个‘卒’字,他此时才明白,大理寺并不全是当官的。

据齐平介绍,他自己干了三年的狱卒,四年的牢班,才有了现在的从九品下-狱丞。卒,是大理寺除了膳房伙夫、马棚马夫和扫地的大叔们以外的最小罗罗。看门的是门卒或吏,看监狱的是狱卒,大人们的护卫是武卒,总之无品无级无权力,工作特性就是冲在最前面,吃在最后面。

而赵炎是齐平手下的手下的一名狱卒,顶头上司是个牢班,也就是牢头。牢班还只是个外流官员,没有品级,就像后世的村干部,并不是党员。狱卒主要工作是伺候监狱的囚犯,次要工作是在必要时,配合刑部抓捕朝廷重犯,是人们常见的也是最讨厌、却又不好得罪的‘叼’官差,工作时间还是两班倒!

“我发誓我只是个临时工!”赵炎不断的安慰自己。

赵炎在齐平的陪同下认识了几位牢班,领了差服、帽和配刀,就匆匆回到了客栈。既然这只是份工作,那就不能影响家庭,小丫头让他不放心。

“哥,你当官啦?”

小丫头似乎是刚醒来,桌上那包吃的还没有动,她看着赵炎手上的‘装备’,很兴奋。在普通百姓眼里,这官差就是个官!

赵炎打热水脸了把脸,开玩笑道:“是啊,哥当官了,叫下赵大人听听?”

“赵大人!丫头饿了,咯咯咯……”小丫头被逗的咯咯笑。

“饿了?起来洗脸,趁天还没黑哥带你出去享受长安美食。”赵炎迫不及待的换上了黑色的官服,帽子是没有任何装饰的黑纱帽。“怎么样,帅不?”

丫头上下打量了一会儿说道:“帅!我哥最帅了,比唐军大帅还要帅!”

赵炎重重拍了拍屁股说道:“中听!”

长安是大唐的首府,各行各业的精英都汇聚于止,包括赵炎口中的美食。烧鸡、葱饼、肉丸金乳酥、水晶龙凤糕、金银夹花平截、长生粥、见风消、贵粉红、御黄王母饭、玉露团、八方寒食饼……等等各类小吃,虽然其工艺水平几乎为零,但相比物资匮乏的黔州来说,都属于美食。

赵炎当‘官’了,值得庆祝,仲伯留下的钱帛今天被这两兄妹花了一半,他们把这些美食都尝了个鲜。

暮色降临,再过半个时辰就到禁宵时间了,身着崭新大理寺官服的赵炎,怎么看都不像个官差,他手拉着八岁的赵丫头,抓紧时间穿梭在街道各处食摊间,回头率达百分之八九十。

嘭!

赵炎数步前的小食摊被人掀翻,几滴汤水洒在赵炎崭新的官服上,虽然在黑色的官服上不怎么明显,但赵炎脸上阴冷的表情很明显。

“啊!呜呜……哥……”

滚烫的汤汁让小丫头惨叫一声,脸上顿时通红一大片!赵炎慌张的摸去丫头脸上的菜叶,仔细一看,还好没泼到正面,只是下巴处有轻微烫伤,起了一个红泡。

“吕老汉你给老子听着!明儿个你不把钱给还咯,老子就打断你的狗腿!”

摊子旁,一个长得还算英俊的锦衣公子哥,和两个仆人模样的男子,正对着一个五旬上下的偻衣老者拳打脚踢着,卷缩在地下的老者不断哀号着。

“秦公子,小人求您再多宽限半个月,哎哟!您别打了、别打了,七天如何?七天后小人一定把钱送到您府上!”

公子哥一边踹一边骂骂咧咧道:“七天,嘿!你娘的七天,明天不还你再试试看!”

就在赵炎愣怒的那一会儿,事发地点迅速有人围观看热闹,中间还特意留了块地方给公子哥们表演,把倒霉者赵炎挡在外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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