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黑,莫靖南突然站住对青离说:“我想先回家里去看看!”
“公主府已经被封了,人都散了,也没什么好看的。”
靖南一笑,“青离,我是想回莫府里看看,毕竟父亲母亲都是在那里去的,我再去看看他们。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不是吗?”说完,征求的看着青离。青离眼睛湿了,如果他一直这样子该多好啊。点了点头,两人向莫府走去。
那么大的一个莫府,因为没有人烟的原因,府里给人的感觉很阴森,黑的如墨的林子里,飞起一只被惊动的鸟,青离机伶伶的打了个颤,“哥——”
“怎么?你怕了?”靖南回过头来,黑的夜里,只能看到他眼里的光芒。伸过手抓着青离的手,“我拉着你,就不怕了。”青离任由他拉着她的手,好像回到了从前,每每跟他出去玩的时候,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情,他总是这样拉着她,她就会心安。
来到大厅里,大厅里的灰尘已有一层,看起来满目的凄凉,青离的泪不由的往下掉,靖南摸着她的头,“傻丫头,怎么说哭就哭起来了?人总是有生离死别的,看开一点。”
青离止住眼泪,看着靖南,“哥,这个纸条上写着你要去的地方,宁儿在那里等你,以后好好生活!”说着又红了眼圈。
靖南接了纸条,“我去书房里转一圈,你去帮我弄点吃的东西来,好饿!在牢里都没有好菜吃。”靖南一脸平静的笑容,像极了三年前的样子,每每玩回来,都是让梅姨帮他弄吃的,笑的时候也是这般明媚。青离暗叹她担心是多余的了。
“你去吧,我很快就能弄好。”说完就向厨房走去,可是进了厨房才傻了眼,好久都没住人了,怎么会有东西可以弄呢,怎么办?索性叫哥哥一起出去吃算了。
莫靖南坐在椅子上,向后躺着,“哥,厨房里没有吃的东西,我们去外面吃吧!”
“不必了,我早就知道厨房里没有吃的东西。”莫靖南略略坐起来一些,拍着旁边的一个椅子说:“来,坐在这里,我们俩人聊会儿天,好久没聊过天了。这次一别,也许永生都不能再见了。”
青离被靖南说的直想哭,从来没有想过,他们竟会有分离的一天,虽然不是生离死别,可是,她明天要跟阴落去星昭,这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靠着靖南旁边坐了下来。
“哥,好好对宁儿,以后,我们还会有机会见面的。”
“青离,你不恨我么?”靖南看着青离,“我现在才知道,我错的有多离谱。如果你那么对我的话,我一定会恨死你。”
青离摇了摇头,“以前有恨过,也有怨过,可是现在,却恨不起来!”
“其实我娶宁儿之前,跟宁儿没有发生过苟且之事。那一次,我是骗你的。因为,我跟姑妈联手想夺帝位,她想让四皇子做皇帝,而我自己想做皇帝。我知道你爱我,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所以,我想靠你牵制张华,多一份力量。”靖南说到这里,停了一下,“这样,你也不恨我吗?”
青离摇了摇头,“不恨!”
“夏年要求皇上把你赐给她的时候,我如果拒绝,你就可以不用嫁过去,可是我一口就答应了,我想利用你去毒杀夏年,这样,你也不恨我吗?”
“不恨!”
“后来你被救走了,我想取得皇上的信任,大义灭亲,请求皇上通辑你,而且还伤了你的朋友。你是不是应该恨我了。”
“不恨!”泪已经在青离的脸上流满了,她曾恨过,可是现在,她不恨,他能对她说这些,说明他已经知道他错了,所以,她恨不起来。
“抓到你的时候,本想利用你来引出你身后的神秘人是谁,甚至有些怀疑彦真,谁知皇上把你秘密的收入牢里。我还利用你引彦真来救你,本想引出那些神秘人,却只等来彦真,甚至那一次之后,我连彦真也失去了。”莫靖南平静的说着,“我一直利用你,你却一直都救我,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恨?”
“不!以前是恨过的,可是后来想一想,再怎么恨过,你也是我的哥哥,我就是恨不起来!”青离对彦真说:“哥,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以后我们还是好兄妹,再不要说什么恨不恨。”
莫靖南笑着看青离,“是啊,以后,我再也不会做利用你的事情了。娶宁儿的那一天,你离家出走了,说要去出游,那时候,我就发现,其实我心里的人一直都是你,我爱上了你,可是,后来,我却一直利用你,我总认为,到最后,你能回到我身边的,可是我错了,我生生的把你推给了别人。”
青离听了这些话,再也抑制不住心酸,爬在靖南的身上哭起来。“别说了,我们是兄妹,本来就不应该有那种爱的。”
靖南还在说:“我今天就在想,那个时候如果我娶了你,肯定会幸福的吧!”
“哥哥怎么能娶妹妹呢?”青离哭着说:“你娶宁儿是对的,她很爱你!”
“宁儿,还是个孩子,她不懂我!”莫靖南说:“说这些,都晚了,青离,你要过的幸福!这一生我做的错事太多了,我想,我应该好好去反思反思自己的过错了。”说的很无力,青离这才注意到靖南的异样,抬起头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莫靖南苍白的笑着,“别紧张,很快就过去了,听我说话!”
“你怎么了?你快说,你这是怎么了?”青离大声的问着莫靖南,像他这样一个自负的人,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呢?说出这些话,本身就不对劲。
“青离……听我说完!”莫靖南吃力的说:“没有时间了……你一定要听我说完!”
青离抱着他,“我们先去看医生……等你好了再说!”
“没用的……听我……说完!”莫靖南吐出一口血来,“我吃了毒药,无药可医……我宁愿死,也不愿意这样子活下去。”
青离一下子吓的脸色苍白,手不停的擦着靖南嘴上的血,可是不管怎么擦,那血都粘在他的脸上,像是在嘲笑她一般,她慌乱起来,手很快,甚至颤抖的厉害。靖南握着她的手,“青离,别动……听我说……你不是我的妹妹,你是公主……你是姑妈的女儿,是公主……四皇子……才是……我的弟弟……”
“你说什么?谁让你说这些话的?我不是什么公主,我就是你的妹妹莫青离!”青离对着莫靖南大声喊着:“你为什么要这样子对待自己,为什么要吃毒药,难道你不知道你死了会有多少人为你伤心吗?你怎么可以……求求你,告诉我,这是有解药的,解药就在你的怀里。”青离的手在靖南的衣服里找前,她想找出解药来,给他吃下去,他就不会死了。“在哪里,你告诉我啊!”泪打在靖南的脸上。
莫靖南用力的笑着,脸上的血让那笑容显的诡异,“不要……哭……青离……”说完,人就就向后躺下去。
青离拉着他的领子,把他拉起来,哭着说:“莫靖南,你给我起来!你怎么可以这样……”可是,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莫靖南都一动不动,安祥的闭着眼睛。他再也听不到她说什么,青离把他紧紧的抱在怀里,直到他慢慢变凉,变硬!
他说:“我宁愿去死,也不愿意这样子活着!”
青离看着那发白的脸,白的那么不真实,泪打在他的脸上,喃喃的说:“就算你不愿意活下去,你也要为关心你的人想一想啊!”
她继乐又笑着说:“你说我是公主,我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公主呢?是不是你弄错了,我就是你的妹妹啊,是你的亲妹妹啊。这一生是,下一生还是,如果真有下一生,我一定做个好妹妹,一定不让你过这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