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莉敬酒后大毛说：“赵副局长，鸿运房地产的金大伟老板还在楼下等我们，我们先告辞，再会！”说完朝赵云歉意地拱拱手，带三人离开了。
“赵局，大毛还真是个讲义气的哥们。前年你及时赶到，阻止了青龙帮和火龙帮火并，把他从火龙帮头头阿宝砍刀下救了出来，但是得罪了阿宝，还是你向法官求情，为他们减了刑，我想阿宝不会怪你吧？”魏军叼着一支香烟问。
“应该不会。上个月我借办案还到市里的监狱看望了他，他对我并没有怨恨。”赵云又吐出几个烟圈。
这时方英华把柳眉一皱，和刘婉儿一同捂住嘴：“你们男人又是喝酒又是抽烟，把这个雅间弄得乌烟瘴气，害我和刘婉儿跟你们吸毒气。”
这时赵云见刘婉儿掩住嘴咳嗽着，歉意地带头掐灭烟头：“全部掐灭烟头！我们忘了你们两位女同志不抽烟。你们每个人都向刘婉儿敬敬酒。吃完饭大家回家休息，明天我们还要去调查118盗窃案……”
在座的魏军、方英华等先后都向刘婉儿敬酒，使刘婉儿有点受宠若惊。一个小时后大家都酒饱饭足，刘婉儿起身想回家。赵云见了一把拉住刘婉儿的手说：“我送你回家。”
这时方英华和魏军到收银台结账回来。大家都起身走出雅间，下了楼。魏军开车，任军、唐鹏飞上了警车。
“刘婉儿，你家住在哪里？”
“胜利路圣观巷。”
“那我陪你回家，上车吧。”
“你有必要陪她回家吗？你还是快点上魏军他们的车吧。”
“没关系，就让方英华去我家吧。”刘婉儿挽着同龄人方英华的胳膊。方英华为刘婉儿打开车门，让她钻进了警车。
十分钟后警车经过了十字路口。路边有几个流动的小吃摊点和几家大排档。小吃摊点是搭在一辆大板车上，还架起了雨篷和挂起了电灯，有的大板车旁放着一个煤气罐，摊主用煤气灶上的油锅油炸一串串的肉串、香肠、蛋卷、肉丸。有的摊位的摊主是上了年纪的人，他们还点燃木炭，在平底锅上油煎肉丸、蛋卷等小吃，其中还有一个摊主是新疆人，头戴着新疆人的小方帽，高鼻梁，大眼睛，头发微卷，他把几串羊肉串架在放在一个内有通红的木炭的长铁槽上烤，当地人喜欢吃他这种新疆口味的羊肉串，这不，几个年轻人正围着他的摊点吃羊肉串呢。这些喷香的气味使方英华垂涎欲滴。
“赵局，下车买点烧烤吃吧。”方英华挽着刘婉儿来到那个年轻的新疆小伙的摊点，用普通话跟他说买三根羊肉串，这个新疆小伙微笑地把穿在竹针上的有十来片鲜红的羊肉放在燃炭上烧烤，几分钟后，羊肉变成暗红色，能闻到喷香的气味。然后他沾了点香油，撒了些胡椒和辣椒末，递给了三人，赵云付了三元钱。
“我们再买点麻辣香肠和蛋卷吃，味道也不错。”刘婉儿一边吃着羊肉串一边指了指不远处几个摊点说。
赵云爽快地买了两份麻辣香肠和两份蛋卷：“你们女孩子就是爱吃零食，这下你们可以大饱口福了。其实这些烧烤不太卫生，吃多了嘴上会起小泡。”
“偶尔吃一点没关系的。谢谢你今天请我吃。你们不要送，我现在就回去了。”
“巷子里最危险，我更要送你。上车吧。”
五分钟后警车在胜利路圣观巷口停了下来。刘婉儿带着赵云和方英华走进昏暗的小巷，借着几盏安装在两排平房墙壁上的白炽灯泡发出的光她带赵云和方英华来到刘婉儿家所在的大院门口，大院围墙有三米高，砌着两米高方方正正的石块，石块上是青砖，石门坎的棱角全被磨歪了，左右长条石门框上贴着一副对联，石门楣上雕刻着几个柳体大字：“圣观堂”。跨进大木门，走进了一座两进的砖木瓦老平房。刘婉儿指了指一进厅堂的右厢房说：“这就是我的家，要不要进去坐坐？”
“呃，你家我就不进去了，有空我会去旅社找你，再见。——小方，走吧。”
“赵局，我想去婉儿家看看，然后我一个人回家。我家离这不远，不用麻烦你送了。”方英华朝赵云抿嘴一笑，摆摆手，挽着刘婉儿的手臂进了大门。
“那我就在门口等你出来，你别在里面待太久了。”
“今天赵局怎么这样关心我这个小卒了？我有点受宠若惊。算了，婉儿妹，以后再进你家看看，拜拜。”方英华朝刘婉儿嫣然一笑，摆摆手，双手推了一把赵云，“走吧，赵局，你夫人和你女儿正在家里等你回家哦。”
赵云和方英华转身离开了。刘婉儿目送赵云离开，心里挺纠结：为什么世上优秀的男人总是怎么抢手？为什么琼瑶小说里纯情男女之间的浪漫爱情这么稀罕？青春偶像爱情电视剧里的女主角为什么不会是我？男主角不会是赵大哥？看来，风度翩翩的赵局只能永远是我的梦中情人了。刘婉儿惆怅地走进她的卧室，迎面碰见她爸爸急冲冲地从厨房出来。
“刘婉儿，晚饭都不回家吃饭，你死到哪里去了？”她爸爸恼火地责骂她。
“我……我今天晚上加班，所以来晚了。”刘婉儿低着头向她爸刘东财解释。
“原来是这么回事。以后在外面吃饭要事先跟我们说一声。——婉儿，再借给爸一百元，我要去麻将桌上碰碰运气。今天真是否，又输了一百多元。”刘东财把手向他女儿一伸，换了一张笑脸。
“别再给你爸钱！你爸好吃懒做，整天就知道打牌……”刘婉儿妈妈胡春英听到声音，从厨房跑出来，把手在围裙上揩了揩，把刘婉儿拉到她身边。
“我好吃懒做？县国营毛巾厂去年倒闭了，你叫我去哪里找到纺织行业的工作？”刘东财为自己开脱。
“你不会像你厂里的老胡那样去拉大板车。每天在三岔路口帮人拉货物，生意好的话一天可以揽到三四个生意，平均每个月也能挣到三四百块，可以解决你自己的吃饭问题。我给人家做保姆、女儿做服务员，都在挣钱，你整天在牌桌上混日子，像个男人吗？”
“我怎么就是不男人呢？拉大板车太累，太没面子，我不会去干。”
“你嫌拉大板车太累，太没面子，就去收废品，到菜市场贩菜卖也能挣点钱养家糊口呀。”
“收废品、贩菜卖太脏，也没面子。”
“你这儿嫌太累，那儿又嫌太脏，你指望天上掉馅饼？”
“我就想着在牌桌上赢点钱，以后在步行街上摆摊做点小生意。宝贝女儿，再借一百元给我，我就能翻本把这些天输的钱赢回来。”
“别给他。你把钱借给你爸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你看看你爸爸这几年打牌赌博总是要输几千块，已经输了一两万块了。要是把这输的钱去摆摊卖小百货，我们家的日子就不会这样艰难了。”
“爸，妈说的没错，你这几年已经输了不少钱了。你别指望着在牌桌上赢钱，还是老老实实借点钱摆摊卖小百货，养家糊口。真的没钱了，上个月的工资被你借了三百元后只剩下五十几块了，我还要用这几十块钱给家里买菜。”
“算了算了，我向你姑姑借点钱。”刘东财失望地走出了大门。
“刘东财，我可跟你说清楚，你借的钱你自己还，别指望我给你还赌债！——把门关了，让你这个赌鬼的爸爸死在外面！”胡春英气得火冒三丈，见刘婉儿并没有关门，就哐啷一声把大木门关上，插了门闩。
刘婉儿叹了一口气，走进她的卧室。卧室只有十几个平方。发黄的石灰墙上露出几根灰黑的木柱，两扇安有四块玻璃的红漆木框窗打开了，竖条窗棂上蒙上淡蓝色的纱窗，从裱糊了报纸的天花板上垂下来一盏电灯。房间里除了一张可以睡两人的木床外，床头的墙壁上斜贴着几张帅歌星的彩照。床边有一把木椅，木椅上放着一本琼瑶爱情小说。还是去爸妈房间看看电视吧，我和妈妈都喜欢看爱情婚姻电视剧，看到情深处感觉自己就是里面的女主人公，会为里面的人物喟然叹息甚至潸然泪下。母女俩在厨房洗了脸脚后走进一个房间。
“婉儿，你大哥刘坚三十岁了，在外打工挣钱也不容易，女朋友还没有着落，当妈的心里急啊！”婉儿她妈坐在一套旧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编织着一件毛衣。
“面包总会有的，老婆总会有的。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栽柳柳成荫，一切都讲个缘分。这事妈急也没有用。”刘婉儿慵懒地侧身躺在沙发上。
“婉儿，其实李强人不错，如果你同意，他也不会失望地和你大哥一起出去打工。”
“我对他没感觉，他家无权无势，家境和我们家差不多，嫁给他只能过一辈子苦日子，再说我年纪还小，还不想这么早就嫁人。一切随缘份吧。”
“你和你爸爸一样怕吃苦，总想着天掉馅饼的好事落在你们头上。”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哪个女孩子不想嫁个好老公，过上舒服的日子？看看妈妈你，嫁给我爸爸这样一个好吃懒做的赌棍，你心里不会后悔吗？你不会怨恨你命苦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