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胎儿的头部了！坚持！坚持就是胜利！”张医生在鼓励。
但是王小雅感觉她的胯下血流不止，她开始头晕，脸色变得苍白，浑身开始发冷，浑身已不再有什么力气了。
“孕妇流血不止，人变得无力，脸色苍白，有昏迷的迹象，怎么办？”护士在一旁把情况报告张医生。
“小圆，先验血，确定血型，再输血！小莲，去叫刘医生过来会诊，小萍，给孕妇输氧！小圆，你去护士站叫张华过来帮忙！谁是王小雅的丈夫？”
“他在外地出差，一时来不了。什么事？”王小丽问。
“我们需要你们签字。是保大人，还是保胎儿？”
“那当然是保大人！”王小雅妈妈毫不犹豫地回答。
“请问张医生，我儿媳妇现在怎么样？”这时赵志清在门口问。
“哦，是赵书记。是这样的：你儿媳妇有点难产，我们医院需要你们签字，确定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应该是保大人。亲家公，你说呢？”
“我完全同意。”
“我现在打个电话给我儿子，征求他的意见。——云儿，你现在在回宝岩的路上吗？……开始出发？……还要过一个小时才能到医院？”
“小雅把孩子生下来了吗？”赵云坐在警车里问。魏军正在开车。
“你夫人有点难产，医生问你是想保大人还是保小孩。”
“保大人吧。孩子没了还可以再生，对吧？”
“嗯。那我代替你签字。路上开车要小心啊！”
“我是小雅的公公，我可以代我儿子签字吗？”
“可以，请跟我来。”
于是赵志清和王英标跟着张医生走进了对面的医生办公室。
这时，王小雅眼前开始一片模糊，眼皮变得沉重，似乎感觉不到手脚在哪里了，耳畔也听不清楚了，呼隆呼隆的。我这是怎么啦？我这是怎么了！我快要死了吗？呜呜呜，我王小雅真的要死在这个产房吗？不会，绝不会！我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死去！我要活下去！！谁给我打针了！谁给我的口鼻戴上氧气罩，谁又在我耳边哭泣？好像是妹妹小丽！她在我耳边焦急地呼喊我的名字：“姐姐！姐姐，你醒醒呀！你要挺住呀！”
谁又在我另一只耳的旁边鼓励我：“女儿呀，我是妈妈！你不能睡着呀！我们还有太多太多的话要诉说！有很多很多的日子要厮守！我相信你一定能挺过来的！”
王小雅冰凉的手脚被妈妈、妹妹和婆婆的手温暖着，王小雅的心脏重新强有力地跳动着！一股冰凉的血液汩汩地涌入王小雅的血管。为了能看见我的老公和我的爸妈、妹妹、大哥、弟弟，为了和赵云长相厮守，我不能睡着！我不能偷懒，我还要把肚子里的宝宝生下来！
王小雅重新睁开双眼，又看见亲人们的脸了，不觉滚烫的眼泪夺眶而出！
“小雅，你醒了！太好了！刚才你因为失血过多，昏迷过去了，幸好张医生和护士们抢救及时，打了强心针……”
“姐，你真坚强！医生请你休息一下，积蓄力量，试着把胎儿生下来。如果实在生不下来，就只保大人。”同样是泪流满面的小丽忍住眼泪，坚持把这个决定告诉了小雅。
“你公公已经签了字，决定保大人，不保孩子。你尽力吧，不行就把孩子做掉。”
“赵云……我要见赵云……来了吗？”王小雅此时多么盼望赵云能在她身边，为她加油鼓劲，度过难关！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我和赵云爱情的结晶，他怎么能缺席呢？怎么能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不在我身边呢？赵云，你真的让我失望！
“赵云正从北昌开车赶回宝岩，估计还要一个小时才能到达医院。哎，赵云这孩子对工作也太认真了！明明知道妻子快临盆了，却还忙着破案！”赵云妈开始埋怨儿子来。
“小雅，我替我云儿向你说声对不起！你不要分心，我们一起为你加油，把孩子生下来。你一定能行的！”赵志清走进产房为他儿媳妇鼓劲。
“我是爸爸，女儿，加油！爸爸在外面等着你的好消息！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医学水平这么高，你和孩子一定能平平安安地出院！”
王小雅点点头，咽下几口冲好的牛奶，心中暗暗下决心：我一定要把宝宝好好生下来！宝宝也是一条生命，是我的骨肉，我如果不能把宝宝生下来，那我就不配做一名合格的娘！于是她紧紧抓着小丽、妈妈、婆婆和后来赶来的王小雅的兄嫂的手积蓄力量。
五分钟后王小雅再一次配合医护人员使劲。这次医护人员使用了吸盘，吸住胎儿的脑袋往外拉。胯下一阵阵剧痛使她又一次痛苦得尖叫。
“儿媳妇，孩子的头露出来了！只要你把孩子的头生出来，就快大功告成了！”妈妈和婆婆同时抓着王小雅的手臂，给她打气。
“妈是过来人，生你的时候也是难产。难产并不可怕，关键要孕妇坚强。我不是把你好好生下来了吗？不用怕，有我们在身边，你一定能生下这大个子宝宝！——你别说话，闭上眼睛，积蓄力量，我来帮你挤压，一定要一起用猛力！来，一、二、三！使劲！一、二、三！使劲！……”
“脑袋出来了！谢天谢地！小雅，再使把劲，你很快就能生下宝宝了！来，一、二、三！使劲！一、二、三！使劲！……”
“出来了！出来了！使劲！使劲！……”妈妈和大家一起为王小雅鼓劲。王小雅忍着难以言状的剧痛。她的脸颊满是泪水和汗水，头发都湿了，浑身大汗淋漓，把嘴唇都咬出了血，但她并不感觉得疼痛，因为这点疼痛跟她胯下撕心裂肺的疼痛相比是小菜一碟。
“哇！”王小雅听到婴儿的哭声了！小雅终于生下这个把她折磨得死去活来的调皮蛋！小雅长长嘘了一口气，身心疲惫不堪，又一次昏迷过去了……
王小雅耳畔传来呼唤声，那声音开始是那样飘渺微弱，渐渐那声音在靠近，她终于听出是什么声音了，那是妈妈和妹妹的抽噎声，那是爸爸心急如焚地呼唤声：“小雅，快醒醒呀，我是你爸爸，睁开眼看看我们吧！”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王小雅的耳朵里。赵云？是赵云，我的老公！
只听见赵云心急如焚的呼唤声：“老婆，我是赵云呀！睁开眼看看我们的孩子吧。”
紧接着在王小雅耳边还响起孩子的啼哭声，那是我的骨肉呀！我一定要睁开眼看看我和赵云的孩子长得怎么样！我的身子在哪儿呢？我怎么变得这么轻飘飘的？莫不是我死了？我的灵魂出窍了？不会，我明明在晕厥前和现在听到婴儿的啼哭声，我怎么会死呢？我很可能只是休克了。不久王小雅的手脚开始听使唤了，渐渐地她抬起沉重的眼皮，她眼前的人影渐渐清晰，她看见了妈妈、小丽泪流满面的脸，看见了忧心忡忡的赵云在用手轻抚着我的额头，看见爸爸、公公婆婆那一张张忧愁的脸，还看见张医生和几名护士在她身边给她输氧、输血、测心电图。
“孕妇手指在动了！眼睛睁开了！”一名护士在向张医生报告情况。
“孕妇心脏跳动恢复正常，血压还是偏低！”另一名护士说。
“很好！看来孕妇基本上脱离了危险，但还是要继续输氧。输了这袋血就静脉输液。请你们中的一个跟这位护士去付钱取药。”张医生舒了一口气。
“我跟你们去。”赵云的声音。
“女婿，我陪你去取药。”
“女儿，你终于醒了！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妈妈见我醒了擦干眼泪，双手合十，闭眼祈祷。
“姐姐，你醒了，可把我们急坏了！谢天谢地！”小丽把满脸泪痕的脸蛋贴在王小雅有点苍白冰凉的脸颊上，用温软的唇吻了吻姐的脸颊。
王小雅忍不住热泪盈眶，微笑地点点头。我开心呀！因为我脱离了危险，母子平安了！王小雅虚弱无力地把手举起，想为妹妹拭去眼角的泪水：“谢谢你们！谢谢张医生和这几位护士把我抢救过来了，让我们母子平安！谢谢！”
“媳妇，见到你醒来我们大家的心终于落下了！幸好是在医院有这么多医生护士抢救你，现在母子平安了，真是菩萨保佑！”婆婆在一边为我用开水冲奶粉。
“这孩子个头大，白白胖胖的，是男的还是女的？”旁边病床旁的一位中年妇女起身看了看公公手里的宝宝问。
“是个千金。”公公回答。
“千金也好，更贴心。我看这宝宝有八九斤吧。”
“九斤八两（49千克）重。”
“这么大的一个宝宝，你媳妇生下这个宝宝真是不容易！好样的！”那位中年妇女向我竖了竖大拇指。
这时宝宝似乎饿了，“哇”的一声哭了，公公哄都哄不住。
“宝宝准是饿了。把奶瓶拿来，我来抱抱外甥女，喂宝宝奶。”妈妈从公公手里抱过宝宝，坐在王小雅躺着的床头，又接过婆婆手里的奶瓶喂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