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夏贵一回到自己府邸上,就发动了人手大索数月,好在孙阑似乎有过野外求生的本领而武艺又是一时之选,每次都有惊无险得带着刘氏父子逃了过去。
“你的故人是谁?”刘伯颜一直逃得胆战心惊,自然顾不上问这一点,这百日,三人进进退退加上绕路进山什么的,刘伯颜早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了。现如今,终于停了下来,要等那位孙阑所说的故人。这时候,刘伯颜才想起都未曾问起,对方的那个故人是谁。
“蒙古左丞相史天泽,这次来得应该是他幼子史成。”孙阑冷冷得说道。说实话,如非必要她实在不愿意欠史家人情,虽说那史天泽受父亲之托保了自己一命,不过自己同他那杀父之仇,被迫从母姓的恩怨却是很难说清楚。父亲为什么会把自己托孤给杀死他的人。孙阑每当想起这个就是心中无限的剧痛。
“史天泽,想不到我刘伯颜到最后还是逃不了背叛大宋的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确定对方会收纳我们这样的人?”刘伯颜说起这句话却是无限的感慨,他最信任的就是自家的侍卫,随从。但先有夏辛投蒙古,后有张龙投夏贵如今追捕自己,这家伙最拼命。除了死去的郑虎成竟然没有一个人让自己省心,那些文官就更加不要说了,本就是蛇鼠两端的角色,还能指望他们对自己有多少忠诚,倒是那张顺出乎自己的意料,他竟然因为自己提拔之恩,不愿出首控告自己,被那夏贵指使着朝中的人弄得他丢官免职。
“不要好心没好报,要不是为了救你,我还是一营主将,你有什么好抱怨的?”
“是,你所说甚是。我失礼了。”刘伯颜摸摸自己那胡子,不由苦笑了一下,这几个月哪里有时间让自己理顺一下胡子,不修边幅都不足以形容了。加上好久没好好洗澡了,刘伯颜更是觉得浑身发痒,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孙阑每天都莫名其妙离开一下,要不是就如他所说,若是没有他,自己早就死了,怀疑谁也不能怀疑他呀。
刘伯颜抱着又陷入沉沉睡眠之中的刘奎,胡思乱想了好久。刘奎也是个可怜的孩子,由于一日之间见到那自己母亲和祖母的死,已经不会说话了,而且一天要睡八个时辰之多,其实大多数时辰都是在做相同的噩梦,虽说他没有说出来,但是遭遇相似的境况的孙阑却看得出来这一点。
当年自己的父亲李璮死的时候,自己还不是一样呀。
正当孙阑看着那刘奎苦笑的时候,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像我父亲说得,为人将者,本就是一将功成万骨枯,良将是杀对方的,庸将是死自己边的。不要在意死人,要紧得是知道你要守护什么东西。若是你我有一战,尽管施为就是。”
“呵呵,我向来眼界小,要守护的不过是我认识的百姓和我的亲人。不知史公子有何见教呢?”一个更加熟悉的声音传来了,不过同时传来的还有大队人马的马蹄声。
“我呀,若是有汝南王女赵莱就够了,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
孙阑可以确信说话的两人自己都认识,一个是史成,另一个正是自己朝思夜想的刘彰,难道他没死。
不过獐子看到对面两人的惊讶却是要大于孙阑和刘伯颜,那刘奎太小,他没看到。这史成所说的,得罪了宋朝大官的人竟然是自己相熟的人,而且一个是自己在这个世上算至亲的叔父。这比獐子在一路上与史成相交相知得到的惊讶还要大。之前哪怕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史成竟然是个文武皆能的通才,而且还是个痴情种子,为了赵莱至今还未曾婚娶,这次更是由于汝南王没有门路,赵莱央他帮忙,他居然在知道自己身份后都毅然一口答应了。
想到这个,獐子就得暗骂一声老狐狸,那一日在史府上,史天泽可是三下两下就把他的话套得干干净净,还差点吓自己被杀了。更是从赵莱口中知道后面马车上少女的身份,原来那是当今圣上的皇妹茵公主,真正听到这个曾经被自己和李绩猜测很多遍的身份,獐子还是吃了一惊。不过可惜的是,李绩始终舍不得他的族人不愿来南宋。只有自己带着茵公主归国。
“怎么会是你们?”“李薇,你来了。这位是?”两位少年同时问出他们各自关心的问题
孙阑还来不及回答,后面就传来几声叫嚣声:“刘伯颜你别走这么快呢,哎真是的,你家娘子真是可惜了,要不是她自尽了,大爷少不得可以教教她,什么是正宗的男人。”
獐子闻言怒不可遏,冲到那些口出狂言的人面前,抽出刀一一劈倒在地上,几十个夏贵的亲兵竟不是獐子一合之敌。幸亏獐子还是用刀背的,要不就凭这些兵痞,统统得送掉性命。等回到之前的地方,听着刘伯颜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刘彰默然不语,史成笑着说你们大宋要做个好官真难。此话说完却是除了他之外,包括在马车中的茵公主都有些脸红。
这时,那些被扫落在地上的夏贵军的亲兵早已经跑了,远处传来了大队人马行进的声响,獐子笑着对刘伯颜说道:“叔父既然如此,你快走,好好照顾奎弟弟吧。孙阑、史兄拜托你们以后要好生照顾他们。”
“那你呢?”孙阑担忧得问道。
“我自然有一番说辞你们不用担心的。”獐子笑着说道,只是这远处的马蹄声更加响了。“快走,不走来不及了。史公子,你也路上保证。”
“好说。”史成倒也干脆抱拳之后领着家将夹着刘伯颜三人往着蒙古国境内走去。
风中隐隐传来孙阑的声音:“獐子,以后叫我孙岚,山风的岚。”泪水似乎滴满了地上。
那大队人马终于到了,当先的武将倒也客气,抱拳问道:“本将乃是夏贵,壮士你为何打翻我下属,私放朝廷钦犯。”
刘彰冷笑着说:“我乃朝廷伏虎将军刘彰刘叔彦是呀,身后是大宋河阳长公主的座驾,怎么能放任你们放肆呢。”
“刘彰,你不就是那刘伯颜的侄子,钦犯的侄子理应也下狱。公主,那是长公主的座驾,我还是王爷呢。”夏代近抢先说道,而且带着几十个人马逼上前来。
“目无尊上,出言不敬。死。”獐子看着对方的神态就猜到可能是逼死自己婶婶和婶娘的凶手,手中大刀含恨出手竟然真得将对方冲杀上来的全部劈死了。夏贵刚想下达全军突进的命令,那茵公主出了马车,拿出哥哥给他的令牌问道:“夏将军,此令牌如圣上亲临,你可是要抗旨不尊?”
“末将参见公主。”夏贵认得长公主也认得这令牌不敢趁着现在荒郊野外的就把两人收拾掉,主要是对于獐子的身手又顾忌,只要獐子只逃不打的话,怕是没人追得上。自己没有必要冒这个险。
“如此甚好,你派上几十人听这位将军的调遣。护送本宫回京。”长公主意味深长得看了獐子一眼,少年其他都已经很好,唯独对于感情方面还是一个菜鸟甚至是一个逃兵,自己从他和那史成的口中得知,不但是刚才那个女扮男装的姑娘,还有博博阿黛郡主和赵莱与他尚有纠葛,可惜他只会学得逃避,自己虽说欣赏他,但还是不掺和了吧。
咸淳六年春,刘氏叔彦,护送公主千里归国有功,因其族叔背主投敌,自辞其功其职,只求九族无罪。辞不受,族中但有押送府衙者皆得保,刘氏祖坟亦得保。时人赞曰:“生子当如刘叔彦。”
后因公主感其恩,故而加封此人为河阳公主府护卫,领公主府封邑护军一部三百人,后人号“却虎营。”
(居然漏了,肯定会流失读者的,本来就没人看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