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顾小离难以入眠，无论以何种姿势躺着都不舒服，最后只能靠坐在床头。
厉云峰横躺在榻上，腰间搭着顾小离的两条腿，他用手轻轻按揉她的小腿肚，现在顾小离的腿变得特别爱抽筋。
胃里像有一把火在熊熊燃烧，顾小离难受得五官拧成一团，心脏也跳得很快，呼吸异常急促，像是缺氧。
厉云峰的大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捏着她的小腿肚子，中间间隔的时间越来越长。
顾小离伸长脖子看过去，他将她两条腿搂在怀里，眼睛闭着，一副睡着的样子，几秒后又突然地收紧两只手，捏几下她的腿。
“老公？”顾小离轻声叫道。
“嗯？”厉云峰闭着眼睛应道，同时加快手上按摩的动作。
“胃难受，我想吃甘蔗。”顾小离抿抿嘴唇，想到甘蔗的清甜爽口，不由得吞咽一口口水。
“甘蔗？”厉云峰一下睁开眼睛。
“嗯。”顾小离点点头，就想吃甘蔗。
厉云峰搬起她两条腿轻轻放到榻上，“家里有吗？”他不记得买甘蔗了。
“没有。”顾小离肯定地摇头，此前没想吃，现在是临时起意。
厉云峰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两点五十，镇上的商贩要等到天亮才会出摊，大半夜的是不可能买到甘蔗的。
“我去买，要不要上个厕所？”厉云峰问她。
“去一下吧。”顾小离张开双臂。
厉云峰俯身将她抱起来，抱去洗手间，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到马桶上。
顾小离凝神挤出几滴尿，她总是尿频，一会儿就要上厕所，每次就尿那么一丁点。
尿完，厉云峰抱她躺回榻上。
“去哪里买？”顾小离眼睛亮亮地望着他，她压根没考虑现在是几点，只要他答应了的，就一定能买到！
“直接去卖甘蔗的家。”厉云峰用被子将她团团围住，两个枕头全部垫到她背后。
“你连卖甘蔗的家都认识？”顾小离无比崇拜地望着他，此刻在她眼里，他变成了无所不能的超人。
“乖，睡一会儿，我马上回来，有事打我手机。”厉云峰将她的手机放到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顾小离乖巧地点头，乖乖地等他回来。
厉云峰掩上房门，转身去楼下。
厨房里摆着榨汁机，四方桌上摆了一堆水果，冰箱里也塞满了水果。
厉云峰拉开橱柜抽屉，里面放着他的烟和打火机，倚着橱柜，点上一根香烟，深吸一口，白色的烟雾从他鼻子里钻出来，顺着他骨节分明的长手指冉冉上升。
他回来有一个星期了，几乎没睡过一天安生觉，不知道是不是其他孕妇都跟顾小离一个样。
他以为女人生孩子是水到渠成，瓜熟蒂落的事。
像他奶奶，生孩子的当天，早上还在地里干活呢，下午回家直接就在家里生了。
像他妈，怀孕的时候一直挺着个大肚子跟在他爸后面做生意，直到生产前一天才到医院。
像顾飞的老婆，怀孕了一直待在娘家，悄无声息的生下孩子，一天也没折腾顾飞。
抽完一根烟，厉云峰从四方桌上拿出一个雪花梨，洗干净了，切成块，挖去核，放入榨汁机中榨梨汁。
梨汁和甘蔗汁，从口感到颜色，都是极为相像的。
厉云峰端着梨汁回二楼交差。
“这么快？”顾小离不敢相信他这么快就回来了。
厉云峰坐到榻边，将杯子送到她嘴边。
顾小离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闻到一股清新的甘蔗香味。
“甜不甜？”厉云峰问。
“甜！”顾小离吧唧几下嘴，感觉回味无穷，比她以前喝过的甘蔗汁都好喝。
喝光一杯甘蔗汁，顾小离意犹未尽地摸着肚子，似乎有点饿了。
“想吃南瓜饼！”她异想天开地说。
“明天早上吃好不好？”厉云峰摸着她的大肚子，低头跟肚子里面的两个小家伙商量。
“行吧，我就吃一块饼干。”顾小离妥协了。
厉云峰拿来饼干给她吃。
“老公，我要刷牙。”吃完了饼干，顾小离想要讲卫生，牙齿很重要，要是患上龋齿会传染给宝宝们的。
厉云峰伺候她刷牙，又端了一次尿。
终于可以躺下了，刚闭上眼睛，“老公？”顾小离又细声细气地叫上了。
“嗯？”厉云峰应道。
“还想尿尿。”顾小离不好意思地说。
尿吧，厉云峰从榻上爬起来。
天一亮，厉云峰就起床了，他不习惯白天赖床，睁开眼睛就一定要起。
顾小离还在酣睡中。
厉云峰骑着摩托车出了门，“爸，妈呢？”经过岳母家，厉云峰停下来打招呼。
顾爸正站在院子外面刷牙，他吐出满嘴的牙膏，冲着院子喊了一声。
“云峰，起这么早？”顾妈颠颠地从里面跑出来。
“妈，家里有南瓜吗？小离想吃南瓜饼。”厉云峰开口问。
“有有有，我现在就做南瓜饼。”顾妈用力点头。
“我去镇上买菜，您跟爸有没有想吃的菜？”厉云峰问他们两个。
“家里什么都有。”顾妈开心得合不拢嘴。
半路遇到驮着甘蔗的商贩，厉云峰急忙拦下来，买了好几根甘蔗。
经过镇里的烧饼铺，厉云峰停下摩托车，烧饼是猪油大葱馅儿的，外面的皮很酥，白芝麻略微焦黄，烧饼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到了外面，任何一家店都做不出这种味道的烧饼。
厉云峰坐到脏兮兮的桌上，要了一大碗牛杂汤，配着热乎乎的烧饼吃，又要了四十几个烧饼打包带走。
“分两个袋子装。”厉云峰提醒老板，一袋带回家，一袋送给岳父岳母。
桌上的辣椒酱味道也很绝，厉云峰舀了一大勺辣椒酱拌进牛杂汤里，吃出一头一脸的汗。
“叔叔好。”顾兰带着女儿来吃早餐，安静的小女孩乖巧地叫道。
厉云峰拍拍她的小脑袋，顾兰母女跟他坐到一桌。
顾兰点了牛肉面，给女儿点了豆腐脑，厉云峰将一大盘烧饼推到她们面前，“叔叔请客。”他冲小孩眨眨眼睛。
小孩看了一眼她妈，得到允许后，拿起一个烧饼，“谢谢叔叔。”她礼貌地谢道。
厉云峰结了账，连同她们母女的一起结了，又从摩托车上抽出一根又粗又长的甘蔗送给顾兰女儿。
“孕妇不好伺候吧。”顾兰开玩笑道。
“你以前也这样吗？”厉云峰问她。
“怀我女儿的时候我一直上班啊，白天上班，晚上住医院宿舍，最后被同事直接从办公室送到产房。”顾兰笑着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