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群星已与弦月相会。两人站在屋顶。
龙语道:“冬天,真的来了。”
凌峰道:“是啊,冬天……又一个。”
龙语道:“下面有人。”
凌峰道:“今晚的星星很漂亮,很多。”
龙语道:“所有人都睡得好香。”
凌峰道:“时候还早,打个电话给杜隐。”
凌峰拿起手机拨了一串号码,耳旁传来嘟嘟声。杜隐睡得正香,突然手机响了。于是睁开眼睛,朦朦胧胧看见是凌峰打来的电话。
杜隐道:“喂,大半夜的,你干什么?”
凌峰道:“半夜?现在是凌晨,早晚部分的家伙。我看现在这天还早,打电话问候下你。”
杜隐道:“别闹,我困着呢。你要精神这么好,出去跑两圈。我要睡觉。”
手机再次传来嘟嘟声,凌峰收起电话从顶楼跳下。接着,龙语也跳了下去。
李长月小心翼翼地将信笺没进盐水。不一会儿,蓝色的字迹布满整张信纸。
李长月:
我不敢肯定这是不是一封情书。相信你也一样。心折的很漂亮,能看出来是在用心折。用心,用的是什么心?这是一个很值得深思的问题。
心有很多种,我希望是爱和善良。它能使世间的一切变得纯真美好。可以让人活在诗意的世界。那是充满温暖、仁慈的。
信纸很漂亮,粉红色让人觉得温暖,平和,不抢眼,而且容易靠近。只是信纸上那个女孩的背影给人一种深深的苦难与孤独。这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决心背对世界,坚持个人。相信她有自己神圣的操守,那是不可被改变和移位的。这是一个值得尊敬和结交的朋友。她能在万变的世界当中坚守自己的本心,并一如既往,无论遭遇什么困难,都会坚持下去。就算妥协,也不会丧失自己的心念。
就这样,她一个人在世界上走着,用尽浑身解数,光明正大的,下流无耻的,只要能达到目的,只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无论什么事,都愿意干。我想她的眼睛跟我不一样。她看到了真实残酷的世界,从自然环境的适者生存到人类社会的斗争。一切的关系,尽收眼底。
经过许多年后,她发现,原来,人所保留的生物性与兽无异。品质和道德并不能很好的约束人,去指引他们向更美好和完善的方向发展。
人是可以堕落的。为了生存,她放弃一部分做人的尊严,有针对性的对某些人不要脸,用以解决眼下的困难。保证自己能够没有阻碍的进行生命活动,并提供支付自己日常行为活动所需的价值——钱。
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选择也不一样。人值得爱,但不值得怜悯。你可以因为爱而原谅别人的过错,让他重拾尊严。但不会因为怜悯而包容他的过错,给他重新改过的机会。因为怜悯就意味着肯定了别人的软弱,而弱者,从来就没有机。
说远了,谢谢你。你面对我的样子很美!
凌峰
李长月将信放在桌上,沉思良久,起身走出寝室。走廊里空无一人,走到楼外,又折回寝室,将信收好。等到下课铃响,她走出宿舍,往教学楼走去。
一路上阳光斜照,李长月面无表情从路上走来,远远地看着凌峰,盯着他。凌峰趴在墙栏上平静的眼光射进李长月的眼眸。
李长月走到凌峰身边,“你都知道了,对吗?关于我,关于叶肖,关于我们之间?”
凌峰道:“信,我知道你会看。你的平静让人感到害怕。”
李长月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凌峰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不知道叶肖,也不知道你们之间。只是,你所表现出来的,让我认为你很危险。”
李长月道:“是吗,为什么?”
凌峰道:“你很漂亮,很聪明。相信你一定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失陪了。”
青春也暗藏原罪,人的各种顾虑会让人变得不够坦诚。凌峰一直低头看书,忽然想到了李长月的事,脑海里又突然蹦出杜隐来,左洁也出现了。一堆堆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搅在一起。凌峰不禁皱眉。
龙语道:“怎么,看你心神不宁的样子?”
凌峰道:“没有,现在在上课。”
龙语感觉凌峰心烦意乱,也没再打扰他,认真听语文老师在上面讲课。
课后,乔娇送来关怀,“凌峰,我看你今天心神不宁的,没事吧?”
凌峰道:“嗯,没事的,放心吧。只是觉得有些烦躁,沉静一段就好了。”
食堂里,打饭、打菜的队伍排的很整齐。学生们陆陆续续走进食堂,走出食堂。叶肖和他们那帮朋友打闹,说他们的经历和果敢以及他们自认为骄傲的成绩。吹嘘一些事,一些别人不敢干,而他们干了的事,感觉很潇洒自由。有几个跟在他们后面的人听得津津有味,露出羡慕崇拜的表情,感觉是在向往他们的生活。
凌峰等人排在一边,隐隐听到只言片语,并未在意。
食堂闹哄哄的,许多人都在说着不同的话。
食堂很暖,有很多热菜,有很多人,空气有些浑浊,会有闷的感觉。新鲜的菜冒着热气,还有香味。许多菜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分辨不出到底是哪种菜散发着哪种香味。它们同时刺激嗅觉,让人的嗅觉变得迟钝和麻木。
凌峰打好饭菜选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吃饭。一起的还有龙语、乔娇。三人没有说话,很认真的在享受午餐。旁边几个同学在说着什么,像是对自己这边的人指指点点。乔娇显得有些不自在,凌峰把气憋在肚子里,面色阴沉地吃着饭。
李长月手拿饭菜坐到乔娇身边。也不管别人愿意不愿意,自顾吃起来。
凌峰道:“期中考试成绩差不多要出来了。”
乔娇道:“感觉这次考的不是很好。落笔都不流畅,很多东西没有考虑到。”
凌峰道:“放心吧,你的成绩一定不差,因你很用心。只要用心去做,我想很多东西都会比想象中的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