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无奈的返乡 1

最近天气不错，而且心情也格外的好。

在得到那个消息后全班的同学因为太过兴奋而没时间去理会自家的老师，齐闻倒也清静。最近这段时间实在是被这群小恶鬼给折腾坏了，难得他们消停会儿，齐闻哪有不借机休息一下的意思？

不过那让学生们开心了好几天的消息却也让自家那一神一鬼开心了好些天，因为上次那踩蘑菇大赛的最终成绩已经出来了，而二年D班竟以着惊人的优势获得了优胜。也意味着再过一段时间，整个班级乃至于老师都可以得到一星期的假期而出去游玩一周。

这等好事也难怪那群小恶魔没空理他了。

齐闻这几天确实闲得有些过头，以往除了要教这些孩子知识，更多的就是应对这些孩子的无理取闹以及各种各样奇怪的想法。可现在这群小鬼不折腾他了，他竟然还真有点不习惯。

悠闲的趴在桌上不知该干些什么的齐闻，办公室的大门突然被人打开，吊着眼朝着那儿看过去，进来的人有些眼熟，但是因为他姿势的问题一时想不起那人是谁。直到那个人开了口，他这才意识来的人是自己班级的学生。

“唔，是晓日啊，进来找老师有什么事吗？”赶忙坐正姿势，齐闻倒也觉得自己刚才的姿势太过毁坏自己的形象了，面上一燥竟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叫晓日的学生，在D班算是比较安静的一个孩子，至少到现在还从未给他这个老师难看过。所以对这个学生齐闻还是打心里没多少印象的，毕竟天天应对那些恶魔，这么一个安静的孩子他实在没心去多加关注呢。

站在齐闻面前，晓日支支吾吾半天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最后齐闻都快忍不住打算先开口询问的时候，他才小声的将来意道出。

“齐老师，我们老家那儿祭祖的仪式就要开始了，家里的人要我请假回家一趟。”

“哦。”微微挑了下眉，H中学是个很开明的学校，一般情况下只要是必要的，学校是不会限制学生请假回家的。晓日这情况在学校是绝对允许他请假的，他若是要的话是可以光明正大说，可是此时竟支支吾吾一副不知该怎么开口的样子。

这多少让齐闻有些上心，总觉得事情应该没表面那个简答。

忍不住继续追问道：“还有呢？晓日要告诉老师的应该不止这一件吧。”

在齐闻的一再追问之下，这个学生才狠下心将其余的话全部道出：“恩，老家的亲戚们对齐老师很感兴趣，昨晚打电话过来一定要我将老师邀请回去。”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齐闻整个人当场愣住，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什么？你老家的亲戚要你邀请我一起过去？”指着自己鼻尖，齐闻半天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反观晓日，竟是一副认命的模样，眼一闭，头一横继续说下去，只不过那接下来的话就让齐闻很是郁闷了。

“齐老师就答应我吧，要不回去发现没和老师一同回去，我会被家里的亲戚说死的。老师你就应了吧，反正老师在学校也没什么事干，出了给我们上上课被我们欺负欺负，其他的老师都不做的，甚至到现在还从未给我们布置过一次作业。老师你就放心吧，其他老师去请假或许校长不会准的，不过要是老师的话，一定可以成功的。”

瞧瞧这学生说的是什么话，他刚才还以为D班还有一两个文静的孩子存在呢，现在一看。这个班级根本都是恶魔，即使平日里不整人，关键的时候也是会将自己说得体无完肤的恶魔。

被晓日这么一说，齐闻当下不乐意了，他就不信自己在这个学校就这么没存在感。气呼呼的冲进校长的办公室就要请假，结果怒气冲冲进去的齐闻在出来的时候就宛如被人抽了灵魂一般。

坐在窗沿上好奇的看着齐闻，小铭一副天真的模样询问着挂在他肩头的九凤道：“真奇怪，老四这是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他好像被人打击得很惨似的。”

本以为突然去请假会遭到校长严厉批评的齐闻在进入之后才明白这个校长是多么与众不同，笑呵呵的听完齐闻的话，校长先是微微的点了一下头，随即严肃的对自己说道。

“有学生邀请齐老师去他们家玩吗？这是好事啊，齐老师就应该去嘛。”

那乐呵呵的模样顿时让齐闻纠结起来，他真的怀疑这个校长从头到尾都没听清自己在说什么。好几次想要再接再厉的解释自己是要请假随学生回老家，结果校长却仍旧一副慈爱的模样准了自己的假。

拥有一个不知脑子里在想什么的校长，造就了齐闻此时可怜兮兮的拿着行李跟在自家学生身后走山路的悲惨情形。

不过说来这个学生的老家还真是偏僻呢，单单火车就花费了他们近半日的时间。可是偏僻到不是齐闻在意的重点，他所不明的是自己根本想不起来何时跟在这个学生身后走在这偏僻的小道上。

齐闻的记忆中，只有自己带着晓日一起走入火车中。上了火车之后，有些犯困的自己迷迷糊糊之中就睡过去了。可是之后自己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以及何时进入这座大山。

他却是一点也想不起来。

“老师你怎么了？”像是发现了齐闻的不对劲，那个走在前头带路的学生转了过来，有些担忧的看着齐闻随即说道：“老师是不是走不惯这山路啊，也是呢，我们大家都在猜测老师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呢，这么崎岖的道路怎么可能会习惯呢？”

“啊？”微微愣了一下，齐闻有点奇怪这些孩子怎么会私下猜测这些呢，禁不住再次追问道：“你们这些小鬼没事都在想什么啊，什么有钱的人，老师可是个穷人家的孩子呢。”

“哼。”不开心的别过头继续走在前方，晓日看起来有些不高兴了，嘟着嘴说道：“老师就是这样，总是什么事都不说出来。我们小可不代表我们傻呢，虽然老师后来穿的衣服都是很普通的，可是第一次走进我们班级的时候，那一身名牌大家可都看在眼里。而且，而且家里的老爷爷都说，老师是贵人之相呢。”

前面的那几句话倒是说得抱怨十足，而说道最后那一句时，声音突然压了下去。好似在诉说，又好像在抱怨。声音细细小小的，一心两用的齐闻根本就没听清晓日最后那句话的内容。

猛地抬头看过去，问道：“晓日，你刚说什么了？”

得到的却是一脸迷茫的回视，“老师说什么？我刚才没说话啊。”那迷茫的样子，看起来不像说谎。这一下齐闻有些楞了，难道刚才是自己听错了？

低头瞥了一眼昏昏欲睡的九凤，齐闻小声的询问着，却见他怎么都不理会自己。一边记挂着这事的齐闻，心里总有一个疙瘩却最终没在问出。

可是当太阳快要落山时仍旧看不见晓日口中的那个山庄的时，齐闻终于爆发了。

有气无力的靠在树上喘气问道：“晓日啊，你家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啊，我们都走了好几个小时了。”

看着这狼狈的老师，晓日很好心的没有偷笑，一脸歉意的站在齐闻跟前道歉着：“老师抱歉啊，本来我小舅说会来接我们的，可是也不知怎么的家里有事他来不了了，我们只能自己走回去了。老师在忍一忍吧，再走差不多半个小时就可以到了。”

齐闻是多想放弃啊，可是面前学生那一脸歉意的模样，放弃的话语怎么也无法从他口中道出。

努力忍受着脚下的痛意，齐闻勾唇对着晓日笑了一下就打算催促他继续前进。可是一直面露歉意的晓日，不知看到什么整张脸突然青绿起来，那模样好似在恐惧什么一般。

而让他觉得恐惧的东西，像是正在自己身后。

还不待齐闻反应过来，晓日猛地扑过来用力抓住他的手就往身旁的草丛带过去。

“嘘。”食指抵在唇间，晓日示意齐闻不要说话。

顺着晓日的视线看过去，不远处好像有个人影朝着这儿走过来。可是那个人走路的姿势却有些诡异，身体剧烈的摇晃着。那摇晃的弧度实在太大，常人若是这般行走早就因为重心不稳而摔在地上了。可是这个人却能将摇晃的弧度把握得恰到好处，每每到了那个会摔倒的弧度时便有立马朝着另一个方向倾倒过去。

就是这么一个人，正一步一步的朝着齐闻他们躲藏的位置走过来。

随着这人的靠近，首先是嗅到一股子强烈的臭味。这个味道实在太冲了，就好像什么东西放在污泥之中滚过并且数十年不曾清洗过。气味不但很呛，甚至还带着一丝腐烂气息。

待那个身影走进来，齐闻才看清他的模样。

走过来的人身上穿着一件破旧不堪的衣服，衣服因为太过肮脏而看不清原本的模样，可是那斜挂在那人身上的枪支却让齐闻大体明白了这人的身份。

那是一只军用的步枪，看那形状应该也有些年代了吧，至少不是现在制造的。那人走至齐闻他们躲藏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身体站立，本来看着前方的头颅此刻慢慢的回转过来。

这躲藏的二人立马屏住呼吸，静寂的夜空中，隐约能听到骨头转动时引起的摩擦声。

直到那人将头转了过去视线盯着齐闻躲藏的地方时，他这才算真正看清这人的模样。

如果这还算得上是个人的话。

整张脸已经高度的腐烂，随着他那昂起的笑，时不时的有些腐肉因为抽动的缘故而掉了下来。两只眼珠子在已经腐败到露出眼眶的眼中打着转儿，一边审视着那能躲藏人的草丛一边‘咯咯’的笑着。

握紧自己的拳头，齐闻下意识的动了下腿让自己的身体向前倾一些以便危险降临时可以保护自己的学生。可就是这么一动，鞋子同泥土摩擦发出的声响惊动了那个家伙。

他微微的偏了下头，因为角度的关系一只眼珠子从眼眶中掉了出来，悬挂在空中晃悠几下。不过这家伙倒也不在意，只是‘呵呵’的又笑了数声，便将斜挂在身上的步枪拿了下来。

握着步枪的一头，以步枪为棍子似要挑开那草丛。

越来越近的枪口，齐闻额头渗出一层薄汗，眼看着那枪口就要挑开草丛了。就在齐闻心一狠准备扑上去将这家伙撞到好给自己学生腾出逃命时间的时候，一阵尖锐集合号声划破夜空。

那个快要挑来草丛的家伙手中的动作一愣，随后竟没继续下去而是收回自己的步枪，将其挂回自己的身上继而摇摇晃晃的朝着开始来的方向走回去。

实在再也看不到那个诡异的身影后，齐闻这才一副虚脱的模样跌坐在地上。而一只被自己护在身后的晓日却一股呆滞模样，好似还没从恐惧中缓过神来。

再晓日的眼前晃了一下见他还未回神，齐闻只能狠下心敲了敲这个傻学生的头。

“啊。”脑袋吃痛的晓日委屈的捂着自己的头，可怜兮兮的蹲在地上一脸控诉的瞪着齐闻，那神色就好像在说，

老师居然对我施暴，我回去绝对要告诉班里的同学。

失声笑了起来，齐闻伸手将抱怨的学生拉了起来便开口问道：“刚才来的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怪诡异的。”

“啊？东西，老师说什么啊？”本以为可以给自己一个解释的学生此时竟一脸迷茫的看着自己，全然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的模样。

齐闻心中一凛，赶忙将刚才发生的事全部说出，说完之后严肃的盯着晓日的双眼。想要从他眼中看出一丝不自然，可是晓日那迷茫的模样看起来根本就不像装的。

不解的眨了下眼睛，晓日小心翼翼的问道：“齐老师，你是不是太累了所以产生幻觉了啊。”

幻觉，齐闻知道刚才发生的事已经不能用幻觉来形容了。刚才那紧张的心情，以及空气中仍残留的腐败的气息。他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次都是真实发生的，可是唯一让他不解的是，为何晓日要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呢。

他到底是真的忘记了还是故意掩饰，如果是故意掩饰的话，他的表演技术未免也太好了。

面对这那一脸迷茫的孩子，齐闻决定先不说破，冲着孩子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这二人这才继续朝着村子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