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是情人眷属。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听着奶奶的爱情故事长大,她和爷爷结婚的时候,红盖头上就是一对鸳鸯。鸳鸯戏水,浓情绵意。见证着他们的缘分,百年好合。
“对不起,先生,真的对不起,能不能通融一下,我们会把订金全额退给你。”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非常抱歉。”
芙晓一旁见童叔叔欠腰哈背不停的道歉,作为一个老板为了她这样放低自己的腰身,她看在眼里,感动在心里。毕竟年纪大了,这种事情还是得她亲自说,于心不忍的她走上前拍着他的后背。
“童叔叔,让我来说!”
童叔叔话到嘴边,只觉得嘴舌都说干,对方还不松口,只能无奈的把手机放在芙晓手里。
芙晓接过他手中的电话,放在耳边,“喂,您好!”
“……”里面沉默了好久,未见其声。芙晓本来还在想怎么应付这位客人,里面却出奇的静默,她微微蹙眉,“先生,还在吗?我们可以谈谈价格,一切都好商量。”
过了半刻,看得童叔叔眼里都着急,电话里只传来吸气的声音。
“先生……”
“那你拿去吧。”冷漠的声音在耳边缠绕。惊得她愣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传来了一阵“嘟”的声音,他已经挂断了电话。
怎么会是他?
他买下这些家具做什么?难道……
芙晓想到家里面除了那张老旧的沙发和梳妆台之外,其他的都像新的一样,她以为是小暖打扫得太干净,没想到是司少恒早就已经把这些东西换了一遍,还有门前的那颗梧桐……难道这些年来,他并不是从未踏入过她的家门。
心口被异样的滋味填满,足足的定在原地几分钟说不出话。脑袋里面浮现的是司少恒的脸,牵肠挂肚的那张俊脸在法国的时间无数次梦到,而每次醒来之后只觉得心口在隐隐作痛。
想见他,距离遥远。
芙晓把手机递给童叔叔,下意识的就开始奔跑,顺着楼梯往上面走,只想再次见到他站在她面前。她想知道他为何要这么做,而且从来不和她说。他是不是这么多年都未忘记过她,或者和她心情一样。
童叔叔在后面喊,她已经听不见。在众人惊楞的表情中冲了出去。
少恒,十年的时间,你究竟有多少时日想起过我?
芙晓奋力的奔跑在人群中,吵杂喧闹的城市似乎和她是两个世界,她不知道此刻的心情有多么的激动,就好像回到了十八岁懵懂的年纪,对爱情的执着和冲动,让她压抑不住的喜悦。绵长的爱情,肆意的青春,在这个时候多么的怀念。
大气粗喘,感觉肺部压着了块石头,让她喘气都有些困难。抬头看过去,木芙蓉的树早就披上厚厚的稻草,然而那座想念的房门紧闭,他没有在家里。
芙晓推开院门,在枯叶满地的树下蹲着,这些花花草草曾经她也为它们浇上甘露。
每到秋天的时候,树叶片片的落在地上,她都会在其中捡起一枚夹在他的书里。她想让他知道,她的爱不会因为枯萎而结束。
芙晓站在楼下,身上只穿着一件简单的毛衣,微风吹过她的头发,每根毫毛,沉甸甸的心都装满着期望。她现在更想做的,还是在地上寻找,枯叶堆积,寻找那些失去的回忆。
枯叶堆里,有人一遍遍的走过,像是在打发时间,更多是为了等待。时间也在过去,太阳从正上空落入西边。
芙晓觉得累了,狼狈的蹲在门口蜷缩着身子,微微的低着头望着地面,冰冷的温度降低,笼罩着她全身,只能靠着后背坚硬的墙壁支撑住寒夜。
一道刺眼的车灯从眼前浮现,她用手挡住,从手指的缝隙中看到那熟悉的路虎车。芙晓喜悦,立马起身。待到车子停下,司少恒穿着黑色的大衣从里面出来。
他抬眸看到芙晓站在他家门口,有些许惊讶,不过这种表情只持续的几秒钟,又转头把车门关好。
“你怎么在我家门口!”司少恒淡淡的开口,从而走过来。
芙晓冷得直打哆嗦,环抱着双臂。问到他身上的消毒水味,可想他刚才应该是做了一场手术,再看到他脸上疲倦,眼睛里充着血丝,她不忍心再浪费他的时间。
“我想来看看你,中午是你对吗?”芙晓小心翼翼的问道,微微的拉起他的衣袖。
司少恒低垂眼眸望着她那双干净的小手,不说话。
“少恒,除了奶奶的梳妆台和沙发之外,其他的都崭新,你是不是之前去过我家,还有我窗前的那颗木芙蓉……”
“芙晓。”司少恒转动钥匙的手停住,微微拉开她的手,蹙眉转头看着她那张像是要找出答案的脸。“你为什么不回来?”
芙晓话到嘴边,突然被他打断。他是在说回来的太晚,没有早点回来。芙晓干净的小脸被冻得通红,竟然憋得哑口无言。听到他埋怨的话语,心不由的高频率的跳动,看着他含着深意的眸嘴唇轻启,却无话音出口。
静静的等候,不知过了多久。司少恒见她不说话重新转动钥匙,门被打开之后,他直径的走进去。
“因为你有了未婚妻。”芙晓站在门口望着他的背影说道。
尽管他显得疲惫不堪,她也不愿就这样和他僵持,但是时间不允许她退缩。这次不说,下次就没机会了。
司少恒身体僵硬的停在原地,手紧紧的握住,仿佛在颤抖。他微微的闭上眼睛,用尽全力的呼吸。
低哑的声音掺杂着怨念,”既然如此,为何要回来?”
芙晓直直的盯着他的背影,“我想你!”
无时无刻的在想,从未曾忘记。不管你有没有未婚妻,都想要回来再看看你,就算一眼也好。
芙晓终于说出口,她一直都想他,想到失眠,想到走完了巴黎的街头也没有丝毫的把他忘记。她如果没有结婚,母亲没有死,她毫不犹豫的在他没有忘记她之前回来。可是晚了,他有了女朋友,订了婚。
她忐忑的看着他,看到他的背影轻颤,却无半点表示,她的心落下来,微微垂眸。
“我想你,很想你,想到从未忘记。那天你听到的话都不是真的,我怎么会忘记你呢!”
司少恒转身一把拉住她的手,力气用得非常大,瞬时就把芙晓拉进了屋内,只听见“啪”的一声,门被狠狠的关住,司少恒把她按在门后面,双臂把她的手按在门上。
芙晓吓了一跳,惊慌的贴在门后,不敢动弹。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浓厚的男性味道让她着迷,依恋。她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他,看着他微微的蹙眉,薄唇吐出粗气,还有他眼眸里隐忍着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