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人。”
红衣女子恭敬道。
林悦笛转身看着她。
“林大人,请恕属下无礼,属下想问问,您来乐坊学习多长时间了?”
“一个月。”
“哦,是么,”女子尴尬,头也更低了,“大人,您学了一月,线谱也不会吗?”
“不会。”
“呃……没关系,属下会尽力帮大人学会乐理的。也请大人不要着急,这种事急不得的。”
“恩,我知道。我也没打算硬来,”林悦笛扶起女子,“你是我的长辈,不用给我行礼。若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走在街上,林悦笛脸上毫无生气。
“冬晨。”走到一个小胡同,林悦笛喃喃道。
身影闪过,一个白衣青年恭敬道:“小姐。”
“查查今天撞我的那个女孩。”
“是。”
身影悄然消失,林悦笛拽了拽自己的包,走进胡同深处买了几包点心,掰开一个糖糕边走边吃。
拐过一个胡同,刚走到另一条路林悦笛便停下脚步,头虽然低着,但眼中却充满戒备之色。
几个壮汉从角落中走出,为首的是个瘦弱的女孩子,她穿着最普通的粗布衣裳,但裸露的脖颈上却能隐约看到一抹深色的痕迹,像是一个面目狰狞的刺青。
“你挡道了。”
“林小姐,你不抬头看看我是谁吗?”
“你手上戴着和阿蔺一样的手环,应该是她送你的,”林悦笛抬头道,“你是来给那个女孩报仇的,可是对不起,你找错人了。是她的主子飘雯害死她的,不是我。”
“你少混淆视听,”那女孩突然暴躁道,“阿蔺忠心不二,这是她的福气,也是应该的。若不是因为你们,段家小姐也不至于被软禁在内宫,阿蔺也不至于流放外村积病而死。她本可以逃过一劫,都是因为你,是你把她带到神女面前,是你害她被流放的!”
“好吧,我懒得跟你争执,”林悦笛前后左右都被八个壮汉封死,但她好像完全没有慌张的意思,一边吃着糕点一边道,“凭你一个贫民是很难召集这些打手的,看看你脖子上难看的刺青,是加入了邪教吗?”
那女孩愣道:“你少乱说!”
“我向来惜字如金,能跟你说这么多你应该感到荣幸,”林悦笛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拆开另一袋点心,“要想活命,就快点走吧。我可以放过你们。”
“别以为你会点功夫我就怕你,”女孩厉声道,“阿蔺手无寸铁才被你擒住,我可不是。这些个打手都是大人精挑细选给我的,整条胡同都是我们的人,寒泉奉天使,你今天逃不掉了。”
“你是要揍我一顿,还是要杀了我?”林悦笛仍旧面不改色,边吃包子边说,“要是揍我一顿,我不会还手,毕竟她的死也与我有关。但若要杀了我,就没那么容易了。”
“杀了你又怎么样!兄弟们,上!”
几个壮汉刚想冲上前,却被一个残影打断节奏,团团包围的八个打手竟然只一瞬就全部摔倒,林悦笛合上纸袋,像是怕他们带起的尘土溅到点心上。
“什么…”女孩后退几步,站在林悦笛面前的是个眉目清秀的青年,束发白冠,黑袍白玉,一串浅色流苏静静挂在那把寒光闪烁的剑柄上,那些打手都抱着大腿哀嚎不已,其中几人挣扎想起身挥拳,但却被那男子剑端轻轻一挥便甩出三米开外,见没人再敢上前,他微笑着向那女孩行礼道,“姑娘,地方本就小,这么多人走起来也很不方便。我家小姐喜欢清静,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你…你是……这不可能!这样身手的护卫只有瑶惜贵族才能拥有,林悦笛,你凭什么?!”
林悦笛从纸袋里拿了个包子递给青年,淡淡道:“孤陋寡闻。”
“在下寒苍,曾蒙主人搭救,故而效命,姑娘不必见怪。”
寒苍拿着小包子,依旧面带微笑,那笑容如春风融雪,亲切的没有一丝瑕疵。但在女孩看来,那笑容比愤怒更加可怕,因为完全不知道这个人要干什么,心中在想什么。
“没意思,走了。”
林悦笛径直向前走去,和那女孩擦肩而过时,那女孩抽出袖中一把匕首直刺林悦笛背后。
“去死吧!”
一个晃眼的飞踢,匕首应声掉落,那女孩被踢飞到角落的草堆上,倒在地上,嘴角渗出丝丝鲜血,看她痛苦捂着胸口的样子,看上去是受了不小的打击。
“你……咳咳……”
“给你面子你不要,那就是找死。”林悦笛眼中闪过一抹阴狠之色,手中的纸袋也被捏的发出难听的声音。
寒苍悠悠上前拍拍她的手:“小姐今日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是因为乐坊吗?”
林悦笛没有说话,深深看了眼那女孩,转身便走:“把她交给神女。”
“是。”
回到主街,林悦笛又在小摊上买了几份年糕,想要带给剩下三人。因为买的人太多,掏钱的时候不小心被挤到了最前边,猛地撞上了柜台前面凸出的部分,疼得林悦笛一阵皱眉。不过总算相安无事的买完了东西,却遇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啊,是林大人吧?林悦笛,林大人?”
“是,”看着眼前有过一面之缘的桑和,林悦笛无话可说,敷衍的行礼道,“告辞。”
“诶,林大人留步,”桑和背着个药箱小跑到她面前,有些担心道,“林大人的手……”
低头看了眼划破皮的右手,林悦笛道:“不是大事儿,谢谢。”
“你这伤是刚才买东西时划破的吧?”桑和皱眉道,“这可不行。这主街离您的影月居还有段距离,等回家再上药会留疤的,若大人不嫌弃,便请随我去医馆吧?我刚从城外回来,途中遇到从医馆出来的病人说沈大人也在医馆做客,她病体未愈,难得出门,想必你们也很久没见了,林大人何不去聚聚呢?”
“阿瑭也在?”林悦笛思忖了一会儿,“正好我也要给她送点心。走吧。”
“嗯。走这条小路近些。”
为了不引起过多的注意,两人直接从后门进入医馆,等见到沈暮瑭的时候,林悦笛的右手已经被桑和仔细包扎过了。
“小笛?你怎么来了?”沈暮瑭和积雪正无聊,见两人过来顿时开心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