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水楼台先得月?”苏小禾自然明白沈蓓蕾的潜台词,“可是你要想好了,楚纶止可是公认的花心大萝卜,你确定要这么一条路走下去?”
“你难道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越是风流花心的人,只要他一旦爱上了某个人,就一定会专情到底!我有这个信心,他肯定会为了我放弃整片森林的!”沈蓓蕾志得意满。
苏小禾的心猛地颤了一下,握紧了沈蓓蕾的手,“那好,只要你愿意就好。”
“我怎么会不愿意呢?听说啊,他本身就是豪门望族,本来有一个庞大的集团要他继承的,可是他偏偏白手起家,自己创立了云止公司,啧啧,而且人又长得那么帅,这就是上天为我量身定制的婚姻嘛!”一说到这件事,沈蓓蕾整个人都在发光,好像婚礼就在明天,只要过了今晚,明天她就可以牵着心爱的人的手步入婚姻殿堂,接受全世界的祝福。
苏小禾笑了,这样也好,个人有个人的命,“那好,回头我就去说说,把我换成你去上班!”
“嗯嗯!”沈蓓蕾小鸡啄米似的,“那你……怎么办?”
摊摊手,苏小禾表现得很无奈,“还能怎么办?就靠你养活呗!”
“好嘞!没问题!等姐们儿飞黄腾达了,你要的橙色兰博基尼肯定送你一辆!哦,不!两辆!一辆开,一辆看!”沈蓓蕾真的有些痴狂了,她已经在勾勒自己美好的明天了!
可是她不知道么?在明天到来之前,还有黑夜……
“你的这件事需要你自己向总裁亲自汇报。”人事部的美女主管不苟言笑的说,相比于上次态度还算可以之外,这次好像有种莫名的敌意和排斥,“总裁在办公室。”说完就兀自开始办公,完全不再理睬对面站着的苏小禾。
苏小禾觉得一阵尴尬,自问,貌似没有得罪过谁吧?怎么一下子有种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感觉?还是说,这位美女主管也是楚纶止爱慕者之一?所以不顾青红皂白,只要接近楚纶止,就会这样遭受冷暴力?苏小禾有些汗颜。
微微欠身,向总裁办公室进发,脑子里盘旋的却不是接下来的话,而是,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已经完全没有事情了么?
之前坐在外面的费远还在三亚进行出差呢,所以……苏小禾苦笑,上前叩响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进来。”楚纶止略有些疲惫的声音传了出来。
推门而进,苏小禾与楚纶止的视线相撞,楚纶止的惊讶难以掩饰,却立马被喜悦代替,“小禾?”
“嗯,楚总。”苏小禾毕恭毕敬的叫道,在楚纶止疑惑的眼神中继续,“我这次来是想辞职的。”忽略自己眼中看到他的疲惫,忽略内心的纠结,忽略所有可能会阻碍自己此行目的的因素,苏小禾缓缓说道。
“什么?”楚纶止还不曾这样失态,“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继续在云止工作下去了,就是这个意思。”苏小禾都有点佩服自己现在的冷静。
“给我一个理由!”楚纶止一字一顿。
“没有什么理由,也不需要什么理由,是来是去都是我的自由。”苏小禾毫不退让的看着楚纶止的眼神,接受万剑的洗礼。
“呵!苏小禾!你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感觉,明明昨天还是那样近,似乎彼此都能触及对方的心思,可是谁能告诉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一下子什么都变了?
“还有那个合约,我也带过来了,我觉得事已至此,就算作废吧,要是你不愿意,就当我先违约,我可以现在就接受惩罚。”苏小禾拿出合约,语气还是淡淡的,听不出情绪,看不见心思。
“什么叫事已至此?”楚纶止提起来的语调有些尖锐,“明明就对我有感觉,怎么一回头,你就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呢?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疾步离开座位,楚纶止一把抓住苏小禾的手臂。
似乎还没有见过楚纶止如此低三下四,苏小禾有一瞬间的恍惚,慢慢挣开他对自己手臂的束缚,“楚总,你误会了,我对您只有下属对上司的尊重,如果硬要加点别的什么,估计也就这张合约的情分了。”苏小禾抬起头,对上楚纶止咄咄逼人的眼神。
楚纶止缓缓握紧拳头,“如果只是那样,你会偷着看我脸红?你会那样柔情的叫我阿止?你会在我生病的时候那样着急?你会和我肆无忌惮的开些大尺度的玩笑?苏小禾!你这是在骗自己还是在糊弄我?嗯?”
苏小禾心神有些飘远,难道自己已经被窥探的这么清楚了么?
“你别否认了,我们彼此对对方都有感觉的,你为什么要逃避呢?”楚纶止看出来苏小禾的恍惚,慢慢伸出手,握住了苏小禾冰凉的手,“这么凉?怎么回事啊?”
“你干什么?”苏小禾像是忽然被雷击了一样,甩开楚纶止的手,连连后退几步,“你别在那边自说自话,什么对彼此都有感觉?如果我什么时候给了你这样的错觉,我道歉,今天我来,只是想辞职,别无其他!”
“哄!”的一声,楚纶止觉得自己心里的火山爆发了,是什么让她在明明知道自己心意的情况下还对自己退避三舍?是什么让她看起来如此纠结?“我不同意!”楚纶止紧紧盯着苏小禾的眼睛,咬牙切齿。
“首先,我和你并没有签订什么生死合同,所以你无权干涉我的去留!其次,作为补偿,我的朋友会帮我跟进我现在负责的这个项目,不会让你们损失的。”终于将另外一件事说了出来,苏小禾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
“补偿?朋友?”楚纶止似乎明白了什么,联想到早晨在医院那个老围着自己打转的洋娃娃,楚纶止的手握的咯吱咯吱响。“你是不是因为那什么沈蓓蕾的原因,才这样对我的?你觉得我会接受一个那样的女人么?”
“什么叫那样的女人?楚总,请注意你的言辞!”苏小禾警告道。
“看见男人就满眼放光,不顾脸面地对着男人投怀送抱,矫揉造作!”楚纶止想想那个女人都觉得是在烧自己的脑细胞!
“你!不准你这样说我朋友!”苏小禾气极,从学生时代开始,就是自己和姝雅两个人一直保护着沈蓓蕾,她就像是一朵娇贵的玫瑰,那样惹人怜爱,让人不自觉的被她吸引。
“我说错了么?跟我这样一个不熟的男人都能这样,还有什么是她不能做的?你自己扪心自问,我说的有错么?”楚纶止浑身的细胞都好像被点燃了,叫嚣着要发泄一场。
“那是因为她喜欢你!”苏小禾吼了出来,自己没有权利去喜欢面前的这个男人,可是沈蓓蕾可以啊!而且她已经喜欢上他了,自己做这么一回媒人又能怎样?即使心里觉得好痛好痛。
“我不稀罕!”楚纶止沉着声,“就算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说喜欢我,我也不要!我只要你!苏小禾!”
“楚纶止,你够了没有?收起你的花言巧语,谁不知道你的来者不拒?谁不知道你的处处留情?你现在这样有意思么?是想干什么?耍我还是看好戏?我告诉你,楚纶止,之后我会和我父亲安排给我的相亲对象结婚,平安喜乐的度过一生,让你的这些花花肠子烂墙角去吧!”苏小禾说的有些张牙舞爪,不知道是在掩饰什么,还是在警告自己什么。
“我在你心中,就一直是这样的?”楚纶止看着苏小禾对着自己大呼小叫,听着她说自己种种劣迹,忽然就有种厌恶自己的感觉,是之前太过混账了么?玩弄女人只不过是因为厌恶母亲从而厌恶所有贪慕虚荣的女人,可是自己从来没有碰过她们啊!这算什么?自作自受?自作孽不可活?
“对!你就一直是这样的形象!我还要告诉你,你要是敢伤害蓓蕾,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那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帮她来靠近我?离我远远的不是很好么?”楚纶止笑了,可是那笑中有太多让人看不清的情愫。
“她喜欢你!”苏小禾似乎也有些累了。
“是喜欢我这个人还是喜欢我的钱?”楚纶止笑的有些残忍,“正如你所说,喜欢我的人有很多,我也很博爱,我不可能人人兼顾,雨露均施。”
“从早上在医院就应该看出来,她真的很喜欢你,而且我相信,她能够给你一个温暖的家,你们一定能够相知相爱,琴瑟和鸣的。”苏小禾冷静的有些不正常,一板一眼说着某种看似很是真诚的祝福。
“你相信?你凭什么相信?你是相信我还是相信她?你凭什么为我决定我的未来?你有什么资格?啊?苏小禾!别以为我说我喜欢你,你就可以这样对我!”楚纶止一连串质疑像是从密林深处咆哮而出的绝望。
“好,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苏小禾没有任何过激反应,好像之前那个张牙舞爪的人只是幻影,“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我不希望蓓蕾受到什么伤害。”
“那么我呢?你就不怕我受到什么伤害?”楚纶止又想上前抓住苏小禾,可是手却停在了半途,不敢上前。
“不会的,蓓蕾是个好女孩。”苏小禾反而笑了。
“呵!”楚纶止看着苏小禾脸上刺眼的笑容,自己笑的有些凄凉,“没心没肺的女人,你是信她还是信我?”
“纯粹希望而已,还有祝福!”苏小禾的手已经深深抓进包面,有种要抠穿皮包的感觉。
“好啊!苏小禾,我还是没看错你的魄力啊!”楚纶止像是复活了一般,上扬的丹凤眼翘起心中圈圈涟漪,缓缓低下头,对上苏小禾的眼睛,“好了,你可以滚了!”说的很是温柔,像是对待最珍视的宝贝,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那样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