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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你真的觉得他连这点打击都承受不了?”我冷笑,“你太不了解他了……”他是因为失去了亲人……

韩易没有多说什么,只留下一句:“好好照顾他吧。”他的眉宇间透着疲惫。

“谢谢。”我对他报以一笑。

除了‘谢谢’,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韩易,我似乎说得最多的就是‘谢谢’。

莫唯输了一天的水,还没有醒。

我趴在他的床边睡着。

手机铃声吵醒我。

是蓝灵。

听说莫唯病了,她急着要赶过来。

我没有阻止她的理由,报了医院的名字。

不到二十分钟,蓝灵便过来了,带了大包小包的营养品。

她说,平凡,你累了,需要好好休息,我来照顾他。

三天了,我一直呆在阳台上,从未闭眼,从未离开,蓝灵说得对,我是累了,我是需要休息……连呆在他身边的理由也没有了。

“我去买些日用品,牙刷、毛巾之类的。”我对蓝灵说,看着昏迷不醒的莫唯,我轻叹,看样子,他要在医院呆上一段时间了……

“没关系,我去买!”蓝灵很活跃,很兴奋,眼睛发光地盯着病床上的莫唯。

“你留下来照顾他,楼下有个便利店,我买好了送过来,然后就回去。”我转身下楼。

手中拎着袋子,我看到蓝灵安静地坐在莫唯身边,用干净的毛巾温柔地替他擦拭着脸庞和颈子,她侧面的轮廓,恬静而幸福,嘴角上扬成一道优美的弧度。

那一幅画面,如体贴的妻子在照顾生病的丈夫,唯美、温馨得令人不忍打断。

我静静地看着。

身边突然有人撞了我一下,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然后是蜂拥的人群。

很多记者扛着摄像机挤进了病房。

有护士和保安人员过来维持秩序。

场面乱成一团。

莫唯安静地躺在床上,在这片纷乱中,他沉静的睡颜有天使的安宁。

蓝灵在记者面前羞涩地承认自己是莫唯的女友。

站在门口,看着里面嘈杂的热闹,那个世界隔绝了我和莫唯。

他是发光体,永远都是人群的焦点,而我,永远都是最易被忽略的存在。

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而蓝灵,那个如天使般的富家女,与他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奶奶,不要怨我不守承诺,并非我不愿照顾他,只是,他不再需要我的照顾。

有人,比我更愿意照顾他。

而我,要做的就是,在自己未涉足太深的时候,及早退出这场注定悲剧收场的爱情故事……

英俊多金的花花公子与平凡无奇的小秘书?

那是言情小说的剧情。

而我,已经不再是十六岁的小女生了。

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存在。

将便利袋放在桌子上,我安静地离去。

回到公司上班。

才发现,三个元老级的秘书,一个请产假,一个请病假,一个跳槽了,公司一时没找到适合的秘书,所以,韩易一个人忙前忙后,精疲力竭。

可是,就在前一天,他分明说,公司不忙,还提着一大包的药去看我。

难怪,他离开的时候,显得特别疲惫。

他一定很久没有睡了……

可是,对我,他什么都没有说,还帮我踹了莫唯的门,帮我把他送去了医院,奔前走后地帮他办好一切住院手续……

那个韩易一直视为情敌的男人,他还是帮了他,是因为愧疚还是我那句‘求你’?

我不愿深究。

一旦坐下,我就勤勤恳恳的工作,只有这样,才能回报发我薪水的那个人。

奶奶的遗物里,我只留了一个……

那件未织完的毛衣。

依着奶奶教我的针法,我不断地织,没有线就去补线,不懂的就问专业人士,比如闲暇无事的大妈,或是在网上查阅这方面的资料。

每天晚上,织到眼睛痛,我才会停手。

整整两个礼拜。

我才收工。

长长舒了口气。

这两个礼拜,我只偷偷去看过他几次,没有打扰他,每次看到莫唯与蓝灵谈笑风生的场面,我会心酸,也会心宽,看来,他活得很好……

那我就放心了。

奶奶也放心了。

蓝灵不会煲汤,每次我都会煲好汤,然后让她带过去。

她说,谢谢你,平凡,谢谢你帮了我。

不谢。我说,你开心最重要。

欠蓝灵太多,所以,希望她开心。

我不喜欢欠别人。

如果我的退出,既能成全别人的幸福,又能避免自己受伤,未尝不好?

把毛衣包好,让蓝灵带过去,就说,是奶奶留给他的礼物。

蓝灵有些困惑,但是没有多问,一口应下。

莫唯打过很多电话,发过很多信息。

我果断地换卡。

下个礼拜,12月16号,是妈的生日。

打电话通知哥哥、姐姐和妹妹。

大家很有默契地推掉了一切的活动。

这次是母亲的五十大寿,姐姐提议,要隆重地办一场生日宴。

母亲不肯,觉得浪费钱,说,跟以前一样,一家人小聚一下就好。

大家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打算给她一个惊喜。

妈妈的身体不好,所以,大家买的最多的是补品。

我却利用闲暇时间跑了一趟普陀,听说那里的菩萨很灵,只要有诚心,求什么得什么。

我求了一帖护身符。

打算明年的这个时候来还愿。

愿母亲健健康康。

连夜赶回老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

大家都睡了。

我蹑手蹑脚地摸进自己的房间,累死,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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