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安静,别出声,快离开这里!”我忙加快了腿上的动作,这阵子没了命的不断把腿从雪窝子里拨出来,又踩向前方,再拨出来,再踩向前方,重复着一个动作。那只大白熊离我们这么远,肉眼看去就有如此巨大的一团,真要面对面接触了,无疑就是巨兽。好在那大白熊对我们一行没多大兴趣,只是慢慢在那里晃动着身体。
眼看着我们一点点远离大白熊,那熊猛的人立而起,前掌重重拍向雪中,扑的一声,雪中便蹿出一道白影,奔着我们的方向便跑了过来。原来这熊刚才是在猎食,那位置也许是某个动物的窝。
“大爷的!”高丽棒子一抬胳膊肘,“砰!”枪声响彻天际,向我们跑来的白影猛的一个翻身便转个弯钻进雪中消失了。
“嗷,嗷!”大白熊将脑袋转向我们,嚎叫了两声。
“高丽棒子,谁让你开枪的!”琳气极败坏,将沙漠之鹰冲着他脑袋便砸了一下。“安静!”我喝止他们,盯着大白熊。大白熊叫过两声,便猛的掉转身体,冲着我们奔跑过来,四肢扬起漫天的雪沫子,在月光之下闪着片片亮光。
“准备!”我大喝一声,哗啦,四把步枪一把沙漠之鹰同时对准了它。“注意,尽量打头,这东西皮肉厚实,咱们的杀伤力不行,怕打不死它!”话音刚落,大白熊已经向我们跃进十几米远了。“点射一发,打!”“砰砰砰砰!”四声枪响,大白熊的胸口便涌出片暗红色的血花。
四枪才中一枪,还是打在胸口位置。我们确实都处在临界点了,身体状态差到不行。这样看来,为节省子弹,进行点射,是不现实的。“齐射!”
乱枪响起,大白熊打着趔趄,仍暴怒嚎叫着冲向我们。“快TM打死它,打头!”“老子瞄的就是头!”
眼看着大白熊离我们不足三十米远,琳闭上了眼睛,甩甩头,又睁开了眼,双手平举沙漠之鹰,淡定无比的扣下了扳机:“砰!”“咚!”一声沉闷的摔响,大白熊扑倒在雪中,向我们滑行了几米远,不动了。
“死了?”“不知道,不动了。”“那就TM是死了呗。”高丽棒子松口气,一屁股坐到雪窝子里。“高丽棒子,你开枪干嘛?”“那鬼东西奔我们就跑过来了,熊能不跟来?把它打跑,熊不就跟它不跟咱了?”“那你开完枪了,那东西也跑了,现在怎么弄成这样了?”“咱不是都好好的吗?”“滚你大爷的,琳姐刚才要不是把它脑袋打穿了,现在谁能好好的?”“得,别废话了,老子没力气了。你去接点热乎的熊血,大家也都喝喝,熊肉也弄几块。”“你就不怕这熊是僵尸?”“僵屁尸,驴蛋儿你是怎么了,一路上老是疑神疑鬼。”“南美没有熊!”“没熊这是什么玩意儿?”
琳摇摇头说:“不对,驴蛋儿,南美是有一种熊的,只有一种。百科上说南美唯一的一种熊是吃各种果叶根茎的,眼睛边上有白圈,所以也叫眼镜熊,不过不是这只熊。”“那这玩意儿哪来的?”“我猜想,是不是印加人说的,来自东方的神明?”“来自东方的神明不是个人吗?”“谁说一定就是个人?”
经琳一说,我便心中打了个激棱,是啊,来自东方的神明,为什么一定要是个人呢?可是如果真是这只巨熊,是不是它活的年头也太长了点?熊有能活这么久的?这不符合自然定律啊。琳仿佛猜到我的疑惑,跟着说:“这熊,也许已经在这大雪山生存了许多代了。”“啊,后代啊?”“嗯。”
“那就可以吃!”高丽棒子爬了起来,来了精神,拽拽张铁:“走走,咱去弄点肉,再弄点熊血补补,一会都凉透了。”“棒子兄弟啊,你可差点害死咱们。”张铁摇摇头,拍拍他的手下,三个人抬脚便要去向那熊的地方。
“轰隆隆隆隆……”一阵颤动从天地之中传来,将我们晃得不稳,都跌坐在雪中。“怎么了,地震了?”“什么情况啊?怎么哪都在晃?”
我猛然间醒悟过来发生了什么:“这是,雪崩!”
大家瞬间心中冰到极点,雪崩!我们那枪声,导致的恶果!
“都TM还傻愣着等死呢?”我将枪托子挨个砸过去将他们砸清醒,大家这才明白,要跑。只是,往哪跑?我们能有雪崩的速度快?
那响彻天地的隆隆声一直回响在耳边,那是死神在对我们呼唤。“滚,滚下坡去!滚会不会!”我拽起小桔子放倒在雪坡上,猛力一掀,她便翻滚着向坡下落去。大家见状,也各自倒在雪坡之上,滚落而下。就在我们刚离开原地不久,雪**涌而下,如倾倒下来的般淹没了四下,也将我们的身影逐一吞没。
我只见一片白影当头盖下,四下便完全黑暗了,口鼻之中充满了雪沫子,呛得我咳又咳不出来,身上如压着万斤巨石般,动也动不得,只是觉着自己像被谁推着,沿着雪坡向下滑去,心中也如从悬崖坠落谷底,想着这下是真完了,老子交待在这里了。被雪埋住,没冻死也憋死了。
响声和震动持续过几分钟才消失,我动动手脚,手是被死死压在雪下的,腿好像也动不了,四下黑漆漆的,透不过气无法呼吸,但是脚似乎能动弹。我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脚能动弹,就是说脚还在外面,那我被埋得也不算太深。只是现在手不能动,用脚也没办法扒雪啊。
我试着用力晃动脚腕和小腿,好在雪还是很松动的,动了半天,感觉小腿也可以自由活动了。但是憋了半天气又动弹了半天,没有氧气供给,又费了许多体力,现在我便开始觉得发晕了,再过一刻便会完全昏过去,坚持不了多久。
真的要挂了。高丽棒子,你这畜牲。这是我最后清醒的念头,接着,我便脑中一沉,失去了知觉。
再次睁开眼睛,耳中传过阵涓涓流水声。这TM是到了哪了。穿越了还是去了另一个世界了,人死后是这样的?我四下打量一阵,一边琳正盯着我笑着,其他的人则围坐在一边的乱石堆中。
啊,我们是都死了,才一块出现在这的吧。
“驴蛋儿,醒了?”“琳姐。”一开口我便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我的嗓子哑成这样了,说了两个字,嗓子眼儿便要冒烟了,一阵火辣辣的疼。这是过度充血的症状。相信我现在如果看看镜子,眼睛必是血红一片的充满血丝。
“你要感谢小桔子啊,是她把你从雪里扒了出来。”呃,这么说,老子又捡回一条命了。那这样看来,身边这些人都活着。我慢慢转头看去,高丽棒子,张铁,土著,小桔子,Emma。
少了一个人,张铁那手下没了。我疑惑的看看琳,琳便说,那人没了,失踪了。
在雪崩中失踪,也就是说死了。这下可好,张铁到底成了个光杆司令,在这个队伍之中,成了势力最弱的一个,Emma自然不可能跟他站在一队。但现在还去划分强弱势力,还有什么意义?这么浩荡的队伍,走到现在,只剩下我们几个人了。
我挣扎了几下,身体一阵巨痛,这痛是从骨髓里发散出来扩散到身体各处的。这是身体透支到极限的表现。
“你别动了驴蛋儿,天就要亮了,先养养体力,天亮了才有力气走路。”
琳去一边的涓涓溪水处取了点水,一小口一小口的喂给我。我感觉,这是我活这么大以来,喝过的最甘甜清洌美味的水了。喝过了水,我的嗓子这才舒服点,跟着精神也好了些,这才顾得上仔细的打量着四下。
有水源,这里是在雪线附近了。那雪崩如此大的规模,竟然将我们都卷到雪线这里。在这样规模的雪崩下,我们只减员一人,算是天大的奇迹了。
高丽棒子将我们的水壶都收集到一起,灌满了水,边自语着:“法国的依云水,也就这样了吧。”我同意他的说法,这水口感确实极佳。一边张铁说,沿着水源走,会走到山下,又不容易迷路。
缓到天色大亮,我也恢复了些体力,大家这才继续上路,沿着水流的方向下山。目测远方,离有大量植被覆盖的区域还是很远的,四下除了乱石还是乱石。这就导致一路上保持着崎岖的势头,走起来格外费力。
到底我们是脱力太久了,这一路歇过几遍才接近了视线中较近的一片树木。张铁和高丽棒子去寻了些枯木来,燃起了火堆,我们便围坐着取暖,让身体保持足够热量。其间,大家便谈起在
印加石城之中的历险来。高丽棒子说,那石城所有的石门被我们开了个遍,会不会里面的东西都跑出来了。琳说不太可能。石城的入口是在那么高的石崖正中,什么东西出来了不得摔下崖去。我们出来的口子是在那么高的雪坡上,除了那大白熊,其它生物在那样的天气条件下,是会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