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里的时间,大家都知道了王贵人借高利贷被处置之事,只是为其真正哀叹的人少之又少,甚至还有人在心里暗赞:少了一个敌手。这也是楼雪芙感到悲哀的地方,后宫女人便是如此,日日活在斗争之中,少了一份人情味。
更可悲的是,楼雪芙觉得自己见多了死亡,也开始麻木了,甚至也不害怕死亡了。五个多月的身孕,楼雪芙行动已经越发不便了,便时常呆在自己宫里。
这一日,楼雪芙正在自己宫里闭目养神,庄思纯却来了,一脸着急的说:“妹妹,这可是发生大事了。”楼雪芙连忙睁开眼,问道:“姐姐所来,为了何事?”庄思纯悄悄的说道:“今日我听到消息,说是郭大人在发配边疆的路上染病,死了。”
楼雪芙吓得大惊,忙问道:“姐姐所言,可否属实?”“错不了,听说张姐姐在宫里是泪止不住呢。照我看,这张妹妹只怕是难以平复心静了,毕竟好不容易才保了郭大人死刑,却不想竟在发配中途死去,当真是伤了张妹妹的心。”
楼雪芙也没多想,毕竟发配途中艰险,日子也辛苦,染病是难免的,随后楼雪芙又对身后的冰儿吩咐道:“送一些东西过去,叫张贵人节哀,也不致失了姐妹情分。”冰儿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庄思纯说道:“张妹妹为了郭大人的事情尽心竭力,岂料竟除了此事,真是世事难料。”楼雪芙拍了拍庄思纯的手,挤出笑容说:“姐姐,不瞒你说,入宫这么久,去了这么多姐妹,我觉得我都快麻木了,放佛人老的也更快了。”
庄思纯点了点头,没曾想冰儿还出去没多久,就回来了,着急的说道:“小主,听说张贵人流产了,太后等人正过去呢。”
楼雪芙正在喝茶,吓得手中的杯子都摔在了地上,庄思纯说道:“怎么会这么突然?楼妹妹你怀着身孕,如今陶然居只怕是乱成了一团,妹妹还是不要去的好,可别惊住了自己。”
对楼雪芙说完,庄思纯又说道:“我还是去看看,也不致失礼,冰儿,伺候好你家小主,我这就去看看张妹妹。”楼雪芙点了点头,目送着庄思纯着急的出去。
楼雪芙问道:“怎么会这么突然?郭大人的消息这才传到宫里,就气得张姐姐流产了?”冰儿一边收拾着楼雪芙打碎的杯子,一边说:“奴婢也不知道,刚刚只是看见了匆忙去通知太后的侍女,所以便顺便问了,谁知竟是如此让人心惊的消息。”
楼雪芙尽力平息自己的情绪,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去了解张若然如今是怎样的情况,所以一直紧张不已。一边的冰儿见状,说道:“奴婢知道小主是担心张贵人,但是此时太医、太后以及其余的小主都在,定然是忙碌的,小主还是不去的好。”
“我只是担心张姐姐的孩子,毕竟孩子来的不易,更何况皇上如今也只有永嘉一个孩子,我是无论如何希望能够保住这个孩子的。”冰儿说道:“小主若真是担心,咱们晚膳过后便去看看吧,想来那个时候也没有什么事情了。”
楼雪芙点了点头,结果竟在晚膳的时候,听到了张若然的孩子没有保住的消息。楼雪芙当即就要去看张若然,冰儿拦着说:“小主纵然是担心张贵人,也得为自己腹中的孩子着想,吃一些膳食才是。”
强忍着担忧,楼雪芙又吃了一些膳食,直到吃完了一碗莲子粥,楼雪芙才在冰儿的陪伴下着急的赶去了陶然居。
一到陶然居,已经是安静的了,各个奴才也都低着头颤颤巍巍的站在一边,张若然靠在床上,一边的侍女正在尝试着给张若然喂食。
楼雪芙吩咐下人们退下,走过去说道:“无论如何,姐姐也得节哀才是。”张若然抬眼看了看楼雪芙,没有说话,但是一行眼泪却掉了下来。
楼雪芙心也揪着疼,毕竟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也太过慌乱了才是,一早听到郭大人逝世,后来又听到张若然失了孩子,这真是无论任何人都难以招架的。
楼雪芙不知张若然如今到底是什么状态,但还是走了过去,坐在床边说:“郭大人的事和姐姐的事,我也都听说了,姐姐无论如何也得自强才是。”看到侍女手中的碗没怎么减少,楼雪芙便知道张若然没怎么吃食,又劝慰道:“姐姐还是吃些东西才是,否则身子时受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