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相传,创世之初,上古大神盘古开天辟地,女娲炼石补天,曾有十大神器传世,乃盘古斧、女娲石、轩辕剑、东皇钟、炼妖壶、昊天塔、伏羲琴、神农鼎、崆峒印、昆仑镜,每一件均有毁天灭地之威。
后至蛮荒之时,五族崩裂,干戈四起,五族之人无不欲得上古神兵而一统天下。其中尤以蚩尤与黄帝实力居首,后来二人战于涿鹿,黄帝持轩辕剑大败蚩尤,杀之而一统四海。
经此一战,黄帝眼见天下苍生罹难,不忍后人重蹈覆辙,便将此十大神兵封印于天地之界,神农窟之中,并留自己坐骑墨麒麟看守,几千年来,天下终归太平。
然而不知何时,天下突然有传言道:“五行相生,麒麟降世;乾坤逆转,神兵再现”。这十六字虽短,可也勾起了人性中的贪婪和欲望,是以神州之内,修真者更是竭尽毕生之力,欲解开这十六字之谜,得到上古神兵。
天下门阀众多,为了夺得这不可一世的神兵利器,相互争斗,处处针对。中土正道,以昙日宗,玄门,峨眉,金禅寺,昆仑五派居首,西方则以星域魔宫为尊,自古正邪不两立,算来已有数百年之久。而所谓神兵可得不可得,讲究一个缘字,这机缘之始,还是要从一个少年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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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谷中,苍松翠竹,虬藤怪石,放眼望去,绿意盎然,落英缤纷,小草迎风摇摆,几朵小花点缀其间,别有趣味。一道清澈小溪,静静地蜿蜒向远方伸去。
春阴垂野草青青,时有幽花一树明。在这青草绿树之间,一个身材略显魁梧,容颜稚嫩的少年,手持一柄长刀,在这空旷的草地上舞弄着。
那长刀乌黑沉重,少说也有几十斤,想不到他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臂力。但见他手中长刀不时变幻招式,或劈或砍,刀锋所向,隐隐有破风之声,如此舞了半个时辰,那少年已是汗流浃背,却犹未显出疲惫之意,反而愈来愈快。忽的听那少年一声低喝,身子腾空而起,向着身前那块巨石怒斩而下。
“轰!”
待尘烟散去,那少年默默持刀而立,大口喘着粗气,刚才那一刀已经将他体力耗尽了,然而那巨石着实坚硬,直震得少年手臂发麻,此刻却依旧岿然不动。
少年眼中略显失望,伸手抚摸着石上一道道刀痕,看来他做此事已有数十次了,那刀痕或深或浅,留在巨石之上,似乎在嘲弄少年不自量力一般。
那少年哼了一声,“总有一天,我一定要劈开它。”说着握起长刀,走了开去。
沿着溪水望去,在上游之上建有一座竹屋,竹子早已陈旧,看不出当初的青翠之色,想来也有些年月了。在竹屋之内,一个老人静静坐在桌旁,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道道痕迹,头发多数已经白了,但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
这时,从竹屋外走进来一个少年,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手持长刀,正是刚才草地之上怒劈巨石的少年,只见他看也不看那老人一眼,将长刀立于一旁,径直在桌旁坐了下来,翻开桌上扣着的粗瓷碗,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那老人也不以为意,眼睛依旧望着远方,片刻之后,才缓缓道:“怎么样?今天可曾将那巨石劈开啊?”
少年听闻,夹菜的筷子在空中一顿,双眉紧蹙,哼了一声,也不答话。
那老人见他如此,冷笑一声,“蚍蜉撼大树,不知天高地厚,凭你这点本领还要出去闯荡吗?”
那少年一听,蓦地惊起,大声道:“老头子,你不要得意,总有一天我卓云会让你刮目相看。”
此话一出,那老头儿忽的哈哈大笑起来,“我说过,只要你将那巨石劈开,去留随你,我绝不阻拦,可是如今看来,你恐怕要留在谷中一辈子了。”
在他眼里,那少年竟是如此可笑。少年望着老头儿脸上令人厌恶的笑容,不由得心中火起,一把抓起长刀,冲了出去。
晚风轻抚,这静谧的山谷愈发寂静了,柳梢鸦定,天边月上,帘控金钩,灯天银缸。几点箫声,哀惋低沉,三分无奈,七分不甘,令人听来不禁心酸泪落!
淡淡的月光之下,隐约一个少年坐在巨石之上,手握一支竹笛,低低吹奏,身边横亘一柄长刀,在月光之下,暗放光华。
这少年便是卓云,他年纪虽轻,只有十六岁,于音律却有极高天赋,他自幼在谷中长大,便是林中鸟叫,草丛虫鸣,也觉得是那么美妙。这竹笛,便是他自己用谷中青竹所做,虽然粗糙,却是他心烦意乱之时用来消遣必备之物。
笛声飘荡,便是整个山谷也默默听他倾诉,而卓云也会在笛声中忘记烦恼,在笛声中得到慰藉,在笛声中得到满足。
笛声渐止,在卓云面前不知何时,站着一位白发的老人,月色之下,身子略显单薄,双眼望着远方出神。
许久,老人开口道:“小子,你真的想出谷么?”
卓云没有半点犹豫,赫然道:“不错,我要出谷,我要成为世人敬仰的剑侠,御剑飞驰,逍遥自在。”
这一次,老人一反常态的没有嘲笑,也没有反驳,只是轻轻叹了一声,“我真后悔当初和你讲了这么多修真之事,你可知外面可不比谷中,人心险恶,处处杀机,稍有不慎,便是杀身之祸,你不怕吗?”
卓云纵身从巨石之上跃下,大声道:“不怕,倘若我当真死于非命,也是我命该如此,怨不得别人,可是要我因此放弃仙侠之望,却是万万不能,那样我才会后悔一辈子!”
这几句话说的斩钉截铁,不含半点虚假,老人缓缓伸出苍老的手,在巨石之上摸了摸,道:“若要让你单凭一柄破刀,硬生生将此石劈开,却是难为你了。”
卓云尚未答话,只见老人转过身来,突然微笑道:“可是,我不得不说你做到了!”
卓云突然一愣,“什么?”
“你来看。”
随着老人手指的方向,借着微弱的月光,卓云隐隐望见一道细细的裂纹,由上至下,似乎贯穿了整个巨石,那裂纹细如发丝,若不仔细观看,当真难以发现。
“这……”
卓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只听老人说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一年你也吃了不少苦头啊!”
卓云一怔,心中百感交集,两行清泪不知何时已爬上了脸颊。这一年来,他每日修炼,有时天不亮就要起身,晚上也要很晚才回来,对自己的严格甚至要用过分来形容,但此刻看来,一切都是值得的。
“如果你要离开,明日便可动身了!”
说完,老人转身向竹屋走去,月光之下,微风浮动,孤独的身影是那么凄凉,卓云突然有一种莫名的伤感与自责,“我这么一走,便剩下他一个人了!”
卓云感觉自己是多么残忍,过往的日子,虽然和老头子经常吵嘴,但他心里知道,老头子其实对自己很好,如今自己一旦离开,他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纵然找个人吵嘴也是不可能了。然而,一想到自己的梦想,卓云便心潮澎湃,胸中荡起一股豪气,两相权衡之下,他还是决定离开。
次日,天色尚早,卓云简单的收拾了下行李,其实也就几件粗布衣衫和一把长刀,他望了望老头子的房间,生怕惊扰了他,更怕自己抑制不住,心中不舍,眼泪流下来,岂不让老头儿耻笑自己。
轻轻关上竹门,卓云刚要迈步,却听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在前方响起,“怎么,在我这生活了这么久,一句道别也没有,就要不辞而别吗?”
卓云有些愧疚,望着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前的老人,痴痴说不出话来,“我……”
老人没有说话,只是将一个包袱交给卓云,“这里面有些银子,还有一本呼吸吐纳的修行法门,虽不是什么绝学,但总归有些用处。”
纵然卓云极力克制,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只见卓云哽咽道:“老头子,我走了,就剩下你一个人了!”
老人淡淡一笑,“怎么,你走了我就活不成了么?没有你之前我不也活的好好的吗?没有你,就没有人给我添乱了,我只会活的更有滋味。”
卓云心中明了,听他这么说,不过是让自己心中到底好过些。那老人继续道:“在外面,凡事莫要强出头,否则以你现在的本事,定会吃大亏的。”
卓云道:“是,我记下了!”
老人帮卓云收拾好行李,轻轻叹了一声,“走吧!”
当初卓云一心想要离开,只是要向老头儿证明自己,此刻果真要离开之时,心中却是有万分不舍,眼睛不知不觉又湿润了。
“哼,没出息!”
老人哼了一声,转身走进竹屋,“嘭”的一声将竹门关了起来。卓云稳定了下情绪,转身向着山谷出口走去。
此刻,东方已现出鱼肚白,天就要亮了,草丛之中偶尔传来几声虫鸣,空中还夹杂着淡淡的草香,明日回身望了望这生活了十六年的山谷,脑海之中浮现十六年的点点滴滴,心中情感复杂难辨,悲伤,快乐,不舍,留恋,似一张巨大的网,将他网在里面,久久不能自拔。
如此停留了许久,卓云心中一横,快速的向出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