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啦是啦,我不会告诉他的,你最好不要神经兮兮的乱猜测,OK?”
我笑着推开泡泡的OK手势,“不要跟我飙英文,OK?”
“晚上怎么安排?我朋友约了我K歌,一起去嗨嘛,好不好?”泡泡两眼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可是公认的K歌之王,一整晚都可以将麦克风攥在手中,哪怕是别人点的歌曲她也要跟着滥竽充数一番。
“算了,我五音不全的还是不去凑数比较好……”
“说什么呢,你挤兑我不是?找抽……”
“哪有,我家泡泡是当之无愧的麦霸,拥有无数忠实歌迷,我也是其中的拥护者,最骨灰级的……”
“行啦行啦,一句话,到底去不去去?”泡泡捂住我吹得滔滔不绝的嘴巴。
我摇摇头,“不去,我去约会。”
“约会?Who?Who?”泡泡惊叫道,“潘曜桓!是不是潘曜桓?”
“嘘——你小声点好不好,默默知道就行了,那么大声干什么!”我不好意思地拽了她一把。
“他约你了?”
“我约他,不可以吗?”我昂起头,故作骄傲。
泡泡眨了眨她好久没有贴假睫毛的眼皮,点了点头,“你开心点,别吓到人家。”我拍拍她的后背,“我自有分寸。”
掌灯时分,“终点”休闲吧里播放着悠扬的萨克斯乐,潘曜桓坐在了我对面。
两份香喷喷的咖喱牛肉炒饭,一份精致的水果拼盘,还有,一打冰啤酒。潘曜桓看了看散着冷气的冰啤酒,眉头微皱了一下,“你想喝酒?”
我抓起开瓶器拧开一瓶放到了潘曜桓面前,然后给自己开了一瓶。
“你心情不好?”潘曜桓不安地问道。
“咯,吃一块。”我插起一块苹果,伸长胳膊送到潘曜桓嘴边,“快张嘴,我手酸了。”我笑着看着潘曜桓。
潘曜桓迟疑了一下,张嘴咬住了苹果。
“谁规定的只有心情不好才可以喝酒?”我扬起酒瓶,冰凉的液体灌进胃里,我冷不防被酒精刺激得打了个寒颤。
潘曜桓没有任何动作,“那你为什么要喝酒?”
“你有没有什么烦心事?”我反问道。
潘曜桓看向窗外的华丽夜景,“当然有。”
我抬起胳膊,酒瓶空了三分之二。我张开嘴,呼出浓烈的酒味,呛得我几乎要流泪,“那你是怎么度过的?”
“不去想,日子久了就不会烦心了。”潘曜桓终于扬起瓶子,浅浅地喝了一口,就这一口,他就脸红了。
我“咯咯”地笑起来,“你这么没酒量啊!就一口脸就跟涂了腮红一样。”其实我也没有酒量,想喝酒的人都是不会喝酒的。
潘曜桓也笑了,这一笑让我觉得云开雾散,“脸红是因为酒精轻度中毒,跟酒量无关。”
“那你酒量怎么样?”我将脸贴在木质的桌面上,看着潘曜桓微红的脸。
“还可以,不过我也没有验证过到什么程度会醉。”潘曜桓拿起勺子开始吃牛肉炒饭,他确实不想喝酒。
“你有爱的人吗?”说话间,我已经打开了第二瓶。
潘曜桓边吃边说,“曾经爱过,现在没有。”
“谁?给我讲讲呗……”我酒量的确很菜,第二瓶还没有完,我已经有些头晕。
“都过去了,是初中的同学。”
“怎么,你们之间有过一段?”
“很短暂的,十几岁的小孩子,什么都不懂,那是不是爱我也说不清楚。”潘曜桓专注地吃着,头也不抬,或许他真的对那段爱已经放下了。
我没有说话,不停地喝着酸涩的啤酒,血液和身体好像被冻住了,麻木的感觉真好。
“你呢,还爱吧……”
“嗯?”我诧异地抬起头看着潘曜桓,“我……”
“我觉得你还很爱他,这就是你喝酒的原因。”潘曜桓轻描淡写地看了我一眼,猛地喝了一口酒。
“呵呵,你觉得我是这样没出息的人吗?如果很爱,我就不会跟他分开。”我苦笑道。
“那是什么原因?”潘曜桓并不看我,自顾自地用勺子在盘子里画圈。
我顿时哑口无言,有种冲动让我想把一切告诉他,但是我又忍住了,我很怕他看不起我,他对我的看法其实很重要吗?酒精让我的思绪变得混沌不堪,我理不清头绪,只好含含糊糊地回答道,“因为我不开心。”
“凭什么要把自己的开心难过交给别人?冷暖应该自知,为自己而活,是不是?因为某个人的离开就丢掉了开心快乐,我心目中的你不是这样的。”话一出口,潘曜桓忽然红了脸,这不是酒精作用,是因为最后一句话,在我看来是很纯很暧昧的一句话。
“那我在你心目中是什么样的?”我趴在桌面上透过酒瓶看着潘曜桓慌乱的神情。
一口酒下肚,潘曜桓响当当地甩出两个字,“天使。”
“哈哈哈哈……”我放肆地放声大笑起来,笑够了的时候我的袖子上全是泪水,无数种感情交错着,我的脑子沉甸甸的宛若千斤鼎。第六个酒瓶变成空瓶,我伏在桌面上无力地说着,“天使就是鸟人,哈哈哈哈……你真会开玩笑……”
“不能再喝了,会醉的。”潘曜桓推开我伸向第五瓶啤酒的手。
眼前出现了3个左右摇晃的潘曜桓,我分不清哪个是真的,只好对着空气一通乱舞,“人家说啤酒是不会醉的,你不要阻拦我,要不我会生气的!”我摸索着拿起瓶子,打开。
潘曜桓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我感到我在腾云驾雾,云游四海,在无休止地转圈,过了好一会儿……“我好困,睡一会你叫我……”我匍匐在桌上沉沉地睡去,所有的烦心事都变成了朵朵浮云,被风吹散了。
明明是趴在桌面上的,怎么我变成仰面躺在床上了,是床吗?好软,硬邦邦的桌子不会是软的。我好像吐了好几次,潘曜桓给我捶背,捏肩膀,还用热毛巾给我敷额头……
终于不吐了,但是我好冷啊,我仿佛躺在冰天雪地里一样,头痛欲裂,瑟瑟发抖,我本能地张开胳膊紧紧抱住了潘曜桓温暖的身体,“我好冷,冷……”潘曜桓也抱紧了我,毫不吝惜地将他的体温传递给我,身体终于好过一点,我贪婪地享受着潘曜桓暖暖的体温,安静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