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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钱财恼羞成怒,猛拍木桌,“张公子,说话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画买不买是你们自己的事,但不要败坏我钱某人的名声。这幅画是真是假,明眼人都能辨别。不要以为念了几年书就可以随便胡言乱语。张掌柜,这画我不卖了!”钱财愤愤地拂袖而起。

张守诚忙拉住钱财,面堆笑容,“钱掌柜,钱兄,别和小辈一般见识嘛。两千两,我张守诚说一不二。”说完,张守诚把手中的银票放到桌上。

刚才还一脸怒气的钱财,看到银票,马上换了一副笑嘻嘻的嘴脸。“张掌柜,我哪能和小辈计较。你现在带走,还是我差人送到府上?”

张守诚大手一挥,“不劳烦您了。这等珍宝,我要亲自带回家。”

“等等!”一声断喝,挟着劲风掠了过来。随着声音的迫近,张守诚惊愕不已,转头看向来人。

“云浩兄。”张闻远向来者拱手施礼,来者回礼。原来,说话之人也是一位年方弱冠的少年。身着蓝领衣衫,两道秀气的眉毛,弯挂在额头,气度非凡。少年漠然地看着这一切,言若止水。

张守诚随即说道:“上官世侄啊,你怎么不在府中?世侄,你看这幅画怎样呀?”

上官云浩眼中闪过异样的神色,一字一句地说道:“世伯,您被骗了。这幅画不是出自丹青子前辈之手,而是他人所仿。”声音落地,人群变得噪动不安。

刚刚还欣喜有余的钱财,怒气又冲到脸上,两眼瞪得血红。“张掌柜,这是什么意思?方才,张公子怀疑这画是假的,如今,你世侄又说这画是他人模仿,难道你们闲着无事,想来戏弄钱某不成?”言语咄咄逼人,一派无赖架势。

张守诚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半信半疑。“世侄啊,这话可不能乱说。这画怎么会是假的呢?”

“请问钱掌柜,这画到底从京都何古玩店得来的?”上官云浩似乎话中有话,虽未言明,却也玄机重重,令人费解。

钱财被上官云浩的话问得张口结舌。“这……我,我忘记了。”

上官云浩朗声一笑,“是记不清了呀,还是不敢说啊?这等重要大事,你会忘记?笑话!”

钱财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这幅画从哪购得并不重要,关键是你凭什么说这画不是丹青子的手笔?”

“这位仁兄说得没错。这幅画,的确是假的!”声音凛冽寒彻,不容置否。不知何时,石义已挤进人群。

“石义兄,原来你也在这里,想不到你也有如此雅兴。”张闻远莞尔一笑。

石义颔首拜过张守诚。“张世伯,方才这位仁兄无一虚言。这画不是真的。”

张守诚一惊,“石公子,此话当真?”

石义拍拍胸脯,说道:“我敢用性命担保,这决不是丹青子前辈所绘。”

钱财看到张守诚对石义如此恭敬,瞠目道:“这位是?”

“我叫石义。”石义并未抬头。

“石义?难道是石将军家的公子?”

张闻远仰天大笑,“这落河城内,有几个石义?没错,他就是镇南将军石擒虎之子。”

钱财的目光有些散乱,脸色铁青。“石公子,我钱财做人老实,您可不能乱讲呀。”

“哼!你这个欺世盗名的家伙。”石义目光如利箭,似欲将钱财杀之而后快。“这幅画,乃是我仙逝的外公寥无尘所绘。”石义目光一扫,刺得钱财心中一颤。

“寥无尘?难道是本朝御赐画神寥无尘?”上官云浩心中蓦地一动,惊喜地说道。

石义双手握在一起,点头道:“正是。这幅画是我外公寥无尘遗作,而且,这幅画早已陪葬在先帝的陵墓中。”石义猛捶木桌,桌上的木盒咯噔跳起,险些翻倒。钱财已吓得魂飞魄散。

上官云浩怅然。“难道那个传说是真的?”

石义微一闭眼,手一抖,手中的折扇缓缓打开。折扇上面绘着与钱财的画一模一样。色彩虽不那么艳丽,却充满着高深莫测的虚实感,令人眩目。在场的人都如痴如醉地沉浸在画中。

站在一旁的上官云浩眼眸微敛,惊诧至极。难道,这才是真正的《江山如画》?上官云浩摇了摇脑袋,想让自己更清醒些。“这世间果然还存有《江山如画》图!石义兄,你让我开眼了。”

石义将折扇一挥,扇面瞬间被收起。长吁一口气,“仁兄,博闻啊。的确,我手中的折扇,才是丹青子前辈亲手所绘的《江山如画》图。”

“世间传闻数十年,无人亲见,看来真有此物。”上官云浩来了兴致。

石义微微道来,“丹青子前辈与我外公寥无尘,都是绘山河的门人。绘山河是百年前民间兴起的丹青书画门派。丹青子前辈与我外公同窗学画数十年,情同手足。三十年前,先帝请外公与丹青子前辈去宫中作画,外公欣然前往,而丹青子前辈不为功名利禄所动,只求快活逍遥。从此,外公作了宫廷画师,而丹青子前辈依然追求自己的梦想,一生寄情于田园,绘尽名山大川。无奈,天妒英才,丹青子前辈身染重病,不久便仙逝了。临终前,将自己毕生所学,绘在这把折扇上,托人交与我外公。外公听闻丹青子归西,痛心疾首,却无力回天。为怀念丹青子前辈,外公临摹一幅,献给先皇,先皇甚爱,遗诏陪葬。外公生前将折扇传与我。折扇上的《江山如画》图,记载了丹青子前辈与外公亘古不变的情谊。”石义说完,紧握折扇,一叹,又淡淡道:“远空浩广,浮云飘荡。丹青子前辈一生清贫,将所有都献与了丹青,献与美丽的河山了。”石义将手中纸扇高举过头,纸扇侧片上,镂空雕刻着八个大字,“此生真义,勿忘勿离”。字若流水,潺潺淙淙。

上官云浩被丹青子和寥无尘的情谊所感动,说道:“丹青子与寥无尘两位前辈,情义惊天动地。”言语间,充满了敬佩之情。

正说着,一声嘶鸣,骏马骤然止步。一名身材魁梧的将领,带领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大声喊着,拨开人群,人们方才醒来。来者正是城防营的官兵。将领风尘仆仆,快步冲到桌前。

“呼啦”一声响过,手持长枪的士兵们,将钱财团团围住。

将领喝道:“有人举报,聚宝斋内有先帝陵内遗失名画一幅。相关人等,不准轻举妄动,违者,格杀勿论!”

“刘统兵。”石义朝刘统兵摆了一下手。

刘统兵看到石义,收起手中的长剑,低声道:“末将来迟了。”

石义顿了顿,随声说道:“聚宝斋掌柜钱财所贩卖的这幅画,正是先帝陵中被盗的《江山如画》图。”

空气似乎凝固了。刘统兵扶了扶头盔,抽出利剑。“把一干人等,给我拿下。查抄聚宝斋!”

钱财一听,晕倒在地,口中还喃喃道:“石公子饶命呀。”

石义听后,仰头大笑。“哈哈,我本一介布衣,无官无职,求我何用?你狗胆包天,亵渎先帝英灵,天理难容!刘统兵,麻烦您将他交给官府,严加拷问。”

“卑职明白。”刘统兵回应一声,士兵蜂拥而上,将早已瘫倒在地的钱财捆绑起来,押出聚宝斋。

惊魂不定的人们,忙四散离开聚宝斋,生怕再惹什么麻烦。刘统兵翻身上马,朝石义一拜,呼啸而去。

躲在一旁的阿福,颇有些得意地靠近石义。“少爷,幸亏咱们及时报告了刘统兵。不然,钱财这家伙又发横财了。”说完,朗声大笑起来。

石义冷静下来,打量着气宇不凡的上官云浩,“仁兄博学,还未请教您尊姓大名。”

上官云浩神秘地笑了笑,“姓上官,名云浩。谈不上博学,只是粗浅读过些书。”

石义上下打量着,“上官兄是生面孔呀。不是落河人吧?你怎么知道我叫石义?”

“镇南将军石擒虎家的公子,世出将门,自幼饱读诗书,且传承石家一身好武功,为人仗义,好打抱不平,整个南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呀。我一路游历南疆,多次听到您的大名。这次见面,果然名不虚传。”

“游历?上官兄还喜欢游历?”石义问道。

沉默多时的张闻远拍了拍石义的肩膀,“石义兄,上官兄是西域人!”

“西域人?”张闻远的话出乎石义的意料。张闻远又接着说:“上官兄家住西域楼兰城。父亲是楼兰人,母亲是我们会江人。上官兄的父亲是西域的香料商,南疆的香料大多是由他家供应的。我家与上官兄家有多年的生意往来。这次上官兄准备游遍中土,听说落河城景色美,所以先到落河来了。”

“哦,上官兄还有如此雅兴。西域人,西域也有姓上官的吗?”石义接着又问。

“家母姓上官,所以,这次游历,我特地又取一中土名字。”

“云起鸣若万水惊,浩荡光华烂漫舞。上官云浩,好名字呀!果然不同凡响。”石义比画着,喃喃道。

“石义兄,好才学。”上官云浩一怔,微笑而不露齿,使的整个人更加俊美。

一直懊悔的张守诚,缓过神,抬起头,对石义道:“石世侄啊,今天多亏了你呀!我也是被这幅画迷住了,还请不要见笑。只是刘统兵收走了我的银票,这……”

石义不屑地一摆手,“世伯不用担心。刘统兵把案情弄清楚后,自会还你。”听了石义的话,张守诚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世侄啊,万分感谢!”

不知不觉,日上三竿,已近中午。张闻远举头望了望高挂的红日,说道:“石义兄,上官兄,请到我家酒楼去喝一盅如何?”

张守诚接着道:“对,石世侄,你可有些日子没来我的澹海楼了。今天你又帮我解了围,世伯要好好地款待你才是。”

石义笑着道谢,随即转身对上官云浩说道:“上官兄,一同小饮几杯,可有雅兴?”

上官云浩拱手道,“君子成人之美。走,去澹海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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