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白若雪接着道:“那些匪盗说那把剑如今就在黔州城,被一大户买了下来,可带我哥哥亲自去证实。”
墨远离脸色一变,白若雪又道:“哥哥去了那户人家,果然见到了那把剑,哥哥对珍武簿倒背入流,天下兵器无不熟知,一眼瞧见那把剑,就知道是真剑!”
墨远离惊道:“真的····是宿剑勾戮?”
白若雪点了点头,道:“那大户是从两个樵夫手中花一百两银子买来的,樵夫不识珍宝,得了一百两银子自是喜不自胜,那大户不让他们透露半语,否则便要他们赔偿一千两,樵夫自然一个字也不敢说出去。哥哥对于那些匪徒的话自然不会再多言,自认理亏,最后拿出一百两银子给了那些匪徒,那些匪徒才就此罢休。哥哥自幼酷爱收藏各种兵器,梦想得到一把传世名兵,心中便对那把剑一见倾心了。”
白若雪神色黯然,接着道:“哥哥与那大户商谈一天之久,大户说曾拿到一些帮派之中,卖给武林中人,哪知那些帮派见到此剑后,非但不喜,而且拒之不及。大户便觉得这把剑乃是绝世珍宝,那些人是万万买不起所以才拒绝他来,但哥哥岂是大户那般愚蠢之人,他知道这是天下第一聂水寒的佩剑,天下除了聂水寒外,谁人配用,何人敢用。这把剑乃是绝世神兵,江湖上不知有多少人窥视这把宝剑,可如若得之,没有实力背景的人,那便是拿着一个祸害,轻则殒命,重则一族尽灭。那些小帮派拒之不及,乃是明智之举。”
墨远离道:“那些匪徒既然说聂水寒已死,宿剑确已流落江湖,习武之人视武器为第二生命,轻易不会将武器离身,更何况这把绝世神剑。这聂水寒就算没死,世人恐怕也认为他死了。你哥哥虽然不会相信那些匪徒的话,但宿剑勾戮却是真剑,你哥哥所幸便以假为真,认定这把剑如今已是无主之物,这样一来,宿剑便是人人可得,所以他便想法设法从那大户手中买来此剑,倘若天下人来问起,你哥哥便将原委道出,将所有的一切推于那些匪徒身上,就算傲寒山庄的人来寻,你哥哥以钱财买来,这把剑已姓了白,傲寒山庄就算势力再大,却也不能无理力争,自然是没有一点办法。”
白若雪道:“大侠说得一点也没错,那大户自然没有哥哥想得这般透彻,哥哥最后以十万黄金,五十万白银,一万颗珍珠将这把剑买了过来,那大户虽然钱财丰厚,却也从未见过这么多的钱财,自然是心花怒放,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墨远离心中暗暗吃惊,心想:“白云山庄竟这么富有,那白若风出的价格实乃惊天动地,我虽见过阮家的地道内的金库,但与白若风出的价比起来,却有所不及!”忽然叹了口气,道:“你哥哥既明白此剑的利害,实在不该买下的啊!”
白若雪道:“哥哥对兵器十分痴爱,从小就对珍武簿上各类传世名兵图册痴迷,却从未见过真正的绝世名兵,上天终于让哥哥有幸见到独一无二的宿剑勾戮,他又怎么可能就此了去呢?可哪知····这把剑真的就给白家带来了灭顶之灾!”眼泪忽然决堤而下,心中却又是同情之极,又是痛恨之极。
白若雪接着道:“哥哥携剑回到山庄不久,那料他买剑之事竟被那些匪徒传播开来,十日不到,白云山庄就被偷了十九次。还好爹爹与哥哥早有防备,将剑藏得隐秘。可是那些贼人实在大胆,暗地里不能得逞,竟然明目张胆的联合围攻我们白云山庄。我们白云山庄始终是寡不敌众,爹爹与哥哥拼死抵抗,才从贼人群中将我送了出来!”一时便已泣不成声:“不知道····如今····爹爹与哥哥有没有被贼人····害死!”
墨远离安慰道:“白姑娘不要太过悲观,你爹爹与哥哥吉人天相,定会化险为夷,咱们这就加快上山,去救你的哥哥与爹爹!”
白若雪道:“多····多谢墨大侠,要是人人都如墨大侠这般善良仁义,我们白云山庄就不会惨遭这样的变故了!”
墨远离道:“要是天下人人都讲仁义,却又如何会有拔刀相助之人呢?世事万般变故,祸福相依,实乃不该太过执着!”
白若雪道:“大侠说的是!”
疯子乐与阮夕夕牵马在后,墨远离与白若雪两人在前,三名黑衣人被绳索缚住,像赶骡子一般在前走。在一旁安静听着白若雪的话,阮夕夕对于白云山庄上发生的事也清楚了些,心下同情:“这为姑娘与我的遭遇一模一样,白云山庄因为一把剑,我们阮家却是因为一本书,说起来这些都不过是一件物事而已,却要搭上千百条人命。诶!上天真是不开眼,让我们这些可怜人饱受亲人离别之苦,让那些十恶不赦的匪徒逍遥法外,祸乱世道。”瞧见墨远离一脸执着,心下宽慰:“如今还好有墨大哥这般大仁大义的侠义之士,解救苍生,我也希望像墨大哥这样的人愈多愈好,不过正如墨大哥所说,世事祸福相依,不应太过执着!他日待得报的大仇之后,我就回到云州城,做一个平平凡凡的女子。”忽然不禁想起比武招亲之时,江湖各侠被聂水寒震慑的一幕,聂水寒持剑挺立,长发飘飘,冷酷凌然的背影至今还历历在目,可是还不待他看清聂水寒的面目,就被劫走了,心中不禁念叨:“聂水寒到底长什么模样?我想一定是玉树凌风,英雄了得!”一颗心忽然扑通扑通急跳,自己脸蛋却已布满红晕。她是花季少女,受爹爹熏陶,对英雄豪杰甚是崇拜,像聂水寒这种神秘的剑客,对于这般少女实在携带无穷的杀伤力,阮夕夕有此心自在情理之中。然,她至今心中都有个疑问,那便是聂水寒即在比武招亲之中力挫群雄,成了阮家女婿,却又为何不来迎娶于她,莫非是阮家遭到那般变故,聂水寒以为她早已死了,这才无任何消息?
疯子乐在一行人后边,悠闲的喝着酒,对于外事却是满不在乎之状,那白若雪说的白云山庄之事,也不知疯子乐有没有听进耳朵之中。白云山高耸如云,一行人行得三四个时辰,这才看见山庄,山庄建在山巅之下,崖壁之上,要去到山庄,便要过得铁索桥,几人瞧着铁索桥,此间夜色之下,但见桥上模糊不清,一片云雾蒙蒙,深渊亦是瞧不见底。
阮夕夕惊道:“这····这深渊看着好恐怕,人要是掉下去,那可真是九死无生了。”
疯子乐瞧着深不见底的深渊,亦是全身发软,叫道:“白云山庄的人,莫非脑子都糊涂了,把家安在这种地方,每天过这铁桥,岂不是天天都提心吊胆。”
女子微微一笑,道:“白云山庄之所以建在这种地方,是因为我们白家祖父当年看重此地仙气浓郁,对于习练武功大有裨益,到得如今经历了无数后辈,久而久之也习惯了此地险要。”
墨远离道:“这地方的确是习练武学的绝佳之所,看的出白家先祖亦是武林高手,见识深远。咱们这就赶快过桥去吧!否则白云山庄的处境就更加危险了。”
阮夕夕重重点头,道:“说得是!”当即便与墨远离,白若雪押着三个黑衣人上桥。疯子乐将三匹马牵到树下,将绳子系于树干之上,也跟上了上去。
铁索桥摇摇晃晃,几人除了白若雪外无不提心吊胆,更不敢看向深渊,以免两腿发软,动弹不得。墨远离道:“大家小心,切莫不要望向深渊!”众人行到铁索桥的一半,云雾迷蒙中忽然传来刀枪剑戟之声,同时亦是夹着撕裂惨叫。
白若雪忽然叫道:“是爹爹和哥哥,他们····他们就在对面。”
墨远离听得她的话,当即脸色严肃,双足一点,人便已纵身而起,在铁索桥上又是连点数下,人便飞上了岸。白若雪微微吃惊,瞧见墨远离这一下轻功,心下激动:“大侠武功这么高强,看来爹爹和哥哥生还有望了!”几人当即加快步伐,奔跑上岸。
墨远离脚尖虚空轻点,便稳稳落在地面,只见铁索桥的这一面,并不是对面那般尽是山林,乃是一处空旷之地,地面由青石板铺砌而成,一道阶梯延升而上,前方便是白云山庄,但见约有数百人在激战,白若雪在后呼喊道:“大侠,我哥哥与爹爹被三个恶贼围攻,快去救救他们!”白若雪指向人群之内,只见三个面目狰狞的大汉,成三面围攻两人,那两人一老一少,身形狼狈,墨远离哼了一声,道:“白姑娘大可放心,在下这就去擒下贼首!”话音一落,墨殇剑登时应声而出,带起一道电光,双足一点,便已深入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