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府院中,天下各路英豪齐聚,疯子乐与铁剑书生两人比剑,声声剑击之声,道道凌厉剑气激荡。一炷香过去,他们已然拆了数百回合。
疯子乐眼见青蝴蝶等人离去,心头松了口气。目光忽的逐渐冰冷,心头战意燃起,他忽然觉得很舒服,仿佛这本来就是他的生活,尽管体内伤势愈加恶劣,但他心情是舒坦的,心想即使现在死了,也绝对不会后悔。
可是他不会死,他的剑突然穿透铁剑书生的剑光,以无法形容的速度,出神入化的剑招,刺向铁剑书生的胸口。
剑光如电光一般闪速,铁剑书生只觉眼前一花,仿佛他的一切招式都在这一剑下完全瓦解,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剑招。他知道他的生命快要走到了终点。
忽然一道黑气击在宿剑之上,疯子乐手中宿剑险些脱手而出,他凌空一番,急速的后退。
铁剑书生冷汗一颗颗滴落而下,他瞧着眼前的这个高大身影,这个人显然就是十八王爷。铁剑书生跪在地上,道:“王爷,我····又失败了,您废了我吧!”
十八王爷充满了威严,道:“败了便败了,又何必气馁,我金探门没有这样的废物,站起来!”金探门的众人,严正,弯刀卜佛等,均是低头不语。铁剑书生缓缓的站起身。
十八王爷又道:“记住,失去了的,就要讨回来,如果这样去死,只会让世人记住一个没有用的废物。如果你承认自己是废物,你便自行了断吧!”
铁剑书生咬着牙,目光已然湿润,泪水几乎就要滴落下来,可他生生的咽了下去,目中带着就算天崩地裂也磨灭不了的坚定。
十八王爷瞧向疯子乐,目中已然有了怒火,怒火中他发出一声狂笑,道:“本王,几十年来第一次重出江湖,竟然就受此大辱,当真是平生所遇的第一大奇事。”
疯子乐道:“你是不是要讨回来?”
十八王爷道:“当然要讨回来,不光要讨回来,本王还要你死在本王的拳下。”
疯子乐宿剑一横,道:“你要我的性命,得看我手中的宿剑同不同意?”
十八王爷哈哈笑道:“本王,便将这一战算作是重出江湖的第一战,聂水寒,你给本王看好了,什么是天下第一!”
他的声音犹如天雷,惊得众人耳膜生痛,又充满了霸气,让得众人喘不过气来。
他忽然一个箭步冲向疯子乐,就像是脱弓的箭,即生猛又急速。右手握拳,朝疯子乐胸膛击来,一拳挥出,紧接着第二拳,第三拳,每出一拳都接着第二拳,连绵不绝,层层叠加,招招致命。疯子乐宿剑刺出,击在拳头上,仿佛击到了铁板,发出叮叮之声,传来的反震之力令得他的虎口撕裂的疼痛,宿剑仿佛都要挣脱出手,他不禁心下大骇:“难道他已然练成金刚不坏之身?以我宿剑之利,都不能伤他皮毛。”
疯子乐使出飘渺术,脚步变幻之时,已然与十八王爷相隔三丈,他冥神闭目,口中忽的喃喃:“无心境界。”突然他的目光泛起一层冰雾,他的剑仿佛也化成了一把冰剑,然后飞身而起,一剑朝十八王爷斩去,立时剑气激荡,寒气逼迫,化作了一道剑光。十八王爷一声长啸,双手握拳,一股黑气凭空而生,双拳挥出,击在剑光之上。
嘭!一声响。
场面立时沸腾,他们的目光火热,早已忘却是否会受到剑气的波及。
疯子乐持剑而进,划破长空直刺十八王爷的咽喉,十八王爷平出一拳,铛一声打在宿剑剑身之上,疯子乐眼看剑势偏离,忽的左手变换,一道寒冰剑气逼出,化作流星直射而去。十八王爷冷哼一声,忽的探出右手,一边闪过剑气,一边拳头往下挥出一拳,他这招不退反进的确是一招奇妙招式,叫人防不胜防。
疯子乐眼见不妙,指剑连忙迎上,与其缭绕黑气的拳头撞在一起。嗖一声,两人内力相击,一时竟相持不下。
寒冰真力与黑气斗在一起,发出嗤嗤之声,寒冰真力想要进,却被黑气化解,黑气想要攻,却被寒冰真力抵挡而下。
十八王爷冷冷道:“你这寒冰真力竟能抵挡我的浮屠之气,当真厉害啊?”
疯子乐道:“你竟能抵御寒冰之意,也不愧是高手中的高手!”
十八王爷又道:“不过,你似乎还是太小瞧本王了!”
疯子乐还来不及反应,十八王爷突然一声狂啸,身体一震,立时一道强大的真力逼迫而来,疯子乐寒冰真力竟然顷刻不敌,登时溃散,然后他手指传来一声脆响,接着一口鲜血喷出,显然被这一震之力所伤。
他知道不妙,当即连忙闪退,可十八王爷紧追而上,此刻一拳朝天而下砸来,仿佛天降陨石,惊天动地。
疯子乐宿剑挡将上去,可刚抬起宿剑,忽然右手失去力气。原来胸口剑伤在方才一震之力下,原本在愈合的伤口又撕裂,这一旧伤复发,影响更深,直接令得他持剑的手臂失去了知觉。
危机之际,疯子乐左手握拳,咬牙迎上。嘭一声响,疯子乐全身一震,眼神模糊。他这一拳实在根本不足以抵挡,只在顷刻之间便失去抵御之力。
十八王爷一拳落下,击在他胸口剑伤之上,这一来更是伤上加伤,脑中嗡响,直接晕了过去。
他身体在地上滚出五六丈,头部受到地面的撞击,忽又醒了过来。但觉体内五脏俱损,痛疼仿佛要夺去了他性命。
众人瞧得心惊胆颤,不由得冷汗直冒。心想这聂水寒终于还是敌不过十八王爷,看来今日是要丧命于此了。
突然,一人影从人群中飞掠而出,长须飘飞,身着道袍,竟是了怨。他持剑而立,面对十八王爷。
十八王爷面露诧异,问道:“你是何人?”
了怨道:“贫道清真派,了怨!”
十八王爷露出讥笑,道:“你难道也是来救人的?”
了怨道:“我是来杀人的!”
十八王爷道:“你杀谁?”
了怨道:“杀聂水寒!”
十八王爷笑道:“看来咱们是一路人!既然如此,我便将这个杀天下第一的机会让给你!”
了怨猛一抱拳,道:“多谢,不过我要杀他,不是今日!”
十八王爷诧异道:“为什么?”
了怨道:“我与他有仇,虽杀过他一次,但他并没有死,所以我这仇还未报,只得再与他一战。可惜现在他受了伤,我要是杀了他,乃是胜之不武,不算光明磊落。”
十八王爷道:“那你现在想要做什么?”
了怨道:“贫道要救下他性命,不能让他死在你的手中!”
十八王爷目光已变得冰冷,道:“你即要杀他报仇,可现在又要保他性命,你让我有些不太明白?”
了怨道:“我要与他公平决斗,这样贫道才算报得大仇,如果他死了,或是伤了,贫道就算报了仇也难以去见我的师兄。”
十八王爷道:“原来你救他就是要等他伤痊愈,然后你再取他性命!”
了怨道:“正是!”
十八王爷道:“可要是本王不同意呢?”
了怨道:“那我只好跟你动手了。”忽的拔剑出鞘,使出太虚剑法,刺向十八王爷。
这一剑法看似极慢,却正是太虚剑法的精妙之处,慢之极致,便是柔,柔正克刚。十八王爷挥出数拳,但都犹如石沉大海,刚猛的劲力被太虚剑法一招一招的化为乌有。
十八王爷道:“这就是太虚剑法的精妙之处么?”
了怨道:“贫道只学得太虚剑法的皮毛,谈不上精妙。”剑招变换之下,忽的往十八王爷肩上一带,这一招表面虽是伤其肩膀,但实则是攻击咽喉,不可谓不妙。然十八王爷不守反攻,突然一拳击在了怨剑身之上,一股强大的力道立刻使得了怨的剑势偏离,太虚剑法的精柔之势也因此紊乱,十八王爷借此机会,再次一拳直取中位。
了怨脸色大变,太虚剑法一直都是攻守兼备,像这般被人一拳破去剑意还是从未遇到,眼见十八王爷一拳击来,了怨持剑化作半圆,正又是另一道精妙招式。可毕竟为时已晚,十八王爷一拳极为迅速。
嘭!一声。
了怨腹部中招,黑气入体,引动体内真力突然沸腾乱窜,仿佛要使他暴体而亡一般。他立刻闪退,手法在胸口狂点数下,封住心脉穴道。忽的喷出一口鲜血,险些站立不稳。
他目光充血,冷冷道:“这就是亦正亦邪的武功,黑极浮屠?”
十八王爷淡淡道:“不错!你还挺有眼光,本王还以为隐退数十年,江湖上早已将这门武功忘了。”
了怨道:“贫道终于领教这门武功的厉害了。”
十八王爷道:“即使如此,你应该退下,否则我顷刻就能取你性命,本王念在清真派是武林名门正派的份上,放过你。”
了怨凄厉一笑,道:“了怨虽死不悔,绝不闪开。”立时强行提起真力,但真力突然就像有一道墙阻挡,丝毫提不起来,反而这一引动下,又吐出一口鲜血。
十八王爷叹了口气道:“你又何必不顾生死,保护一个敌人,本王的黑极浮屠,已然伤了你的五脏,如果你再不退下疗伤,恐怕不出三个时辰你便会暴体而亡。”话音一落,十八王爷突然挥手一拂,了怨立时飘了出去,瘫软在地上,不知死活。
十八王爷目光瞧向疯子乐,此刻疯子乐已缓缓站了起来。他目光向了怨瞧了一眼,心头甚是感激,虽然了怨誓要杀他,但至少也算坦坦荡荡,如果他真死在这样的人手中,倒也无怨无悔。
他的寒冰真力和了怨一样,仿佛被困在体内,一时提不出来,但他还有剑术,虽然没有真力支撑,但剑术超然,倒是可以抵御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