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密室,如豆的灯火,一身白衣的蝶舞跪在大厅的中央,一人背负双手,面向墙站着,一身黑衣,放佛已融入这密室的黑暗之中。两人就这样一动不动,许久,那人转过身,大概四十岁左右的模样,一双鹰一样的眼睛盯着蝶舞。蝶舞依旧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手心已冒出了汗。
那人盯着蝶舞看了一会说:“没想到天狼教的武功这么厉害,你们四人联手,居然都杀不了那两个小子?”
蝶舞声音平静的说:“是我轻敌了,连累天涯、赤焰、朝露三人送命,请尊主惩罚!”
那人抬起手说:“轻敌的是我,我以为凭你们四人之力,就算不依靠朝露的桃花蛊毒,也能杀了那两个小子。看来是我低估天狼教了,两个初出茅庐的小子都这么厉害,那三个老家伙看来还真的不能小看了。”
蝶舞说:“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那人说:“他们没有怀疑你的身份吧?”
蝶舞说:“没有。”
那人说:“那你继续留在他们身边,想办法把天狼教的那三个老家伙引出来。”
蝶舞抱拳行礼道:“遵命!”
蝶舞起身,准备离去。
那人招招手,蝶舞说:“尊主还有什么吩咐?”
那人说:“蝶舞,你今年十九岁了吧。”
蝶舞说:“是!”
那人说:“十九岁,正是春心萌动的年纪。天狼教的那两个小子也算得上是后辈中的才俊,跟你还真是郎才女貌,极为般配的。”
蝶舞跪下说:“蝶舞早已不知道情是何物。”
那人伸出手,在蝶舞面颊前轻轻抚过,并未触及蝶舞的面颊,但是蝶舞的身子剧烈的一震,如受重击,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如雪。
蝶舞惊恐的眼神并未逃过那人的眼睛,他看着蝶舞说:“不用害怕,食心蛊虽然可怕,但只要你对我是衷心的,它自然不会伤害你。”
蝶舞低下头,看着地面,咬咬嘴唇,说:“尊主若信不过蝶舞,就请赐蝶舞一死。”
那人并未生气,依旧极其平淡的说:“我不是信不过你,我只不过想多一份保障,今天是四月初五,以后你只需每月初五之前回到这里,我自会给你解药。记住,食心蛊必须每月按时服用解药,不然的话,蛊虫苏醒,神仙也难救。”
蝶舞的脸色愈加苍白,跪在那里一动不动,似是没有听到一般。
那人挥挥手说:“好了,去吧!”
蝶舞起身离去。
一个白衣少年从暗门走进密室,那人一身与蝶舞一样的白衣,身材挺拔,清冷帅气,一双眼睛,说不出的魅惑。
白衣少年焦急的说:“爹,你真的对蝶舞种了食心蛊?为什么?”
黑衣人在看见白衣少年的瞬间,眼神充满的慈爱,与先前判若两人,他慈祥的对白衣少年说:“腾儿,爹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啊。”
白衣少年不满的甩开黑衣人的手说:“你少来,你是为了你自己,你想让蝶舞帮你引出天狼教的三大长老。”
黑衣人说:“若我不给蝶舞种下食心蛊,万一她要是喜欢上天狼教那两个小子中的哪个,她不替我办事没关系,我手下还有很多人可以替我做这事,可是你怎么办呢?”
白衣少年伸出手说:“给我解药!”
黑衣人说:“食心蛊根本就没有解药,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
白衣少年说:“我知道,我要你给我蝶舞每个月要服用的催眠食心蛊虫的药。”
黑衣人说:“你怕一个月后蝶舞不回来?”
白衣少年说:“我怕万一蝶舞被什么事绊住,没法按时回来,所以我要带着药,万一真出现这种情况,我也能救他。”
黑衣人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白衣少年说:“你笑什么。”
黑衣人好不容易止住笑,说:“龙腾啊龙腾,你怎么一点你老子的风范都没有,想当年你老子万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你居然为了个女人,连老子的话都不听了。要不是你这长相跟老子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我他妈真要怀疑你是丁若琳这婆娘跟别的男人的野种了。”
白衣少年龙腾说:“真的吗?那你费劲心机一定要置叶云天于死地?为什么对天狼教穷追不舍,一定要灭了天狼教?”
黑衣人面色一凛,冷然道:“混账,你老娘教你这么跟老子说话的吗?”
龙腾说:“你一直不肯娶我娘,不就是为了那个女人吗?可惜那个女人不爱你,怎么?敢做还怕我说啊?”
黑衣人举起手,龙腾硬着脖子说:“你打啊?”
黑衣人颓然的放下手说:“滚出去。”
龙腾说:“你给我压制食心蛊的药,我自会走。”
黑衣人从怀里掏出一个猩红的瓷瓶,扔给龙腾说:“药只有一粒,可多保她一个月,你去顺便告诉她一句,若她敢背叛你老子,两个月后一样要死。”
龙腾接过瓷瓶,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出去。
黑衣人看着龙腾离去的背影说:“臭小子,连句谢谢都没有。”说着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一丝的生气,反而有些喜悦的表情。
第十天,蝶舞出现在月朗清四人藏身的地方,脸色苍白。
蝶舞走到叶皓轩身边,捏开叶皓轩的嘴,将一粒黑色的药丸塞进他嘴里。顷刻,叶皓轩脸上的红色渐渐消退。
傍晚,晚霞映红了天空,叶皓轩依然没有醒来,宝儿有些焦急。
月朗清给叶皓轩把脉后说:“高热这么多天,损耗了不少精元,他没这么快醒来的。不过放心,他体内的毒已经解了,我再帮他调理几天,他就会跟以前一样生龙活虎了。”
宝儿泪眼婆娑的看着月朗清说:“真的吗?”
蝶舞坐在门坎上,看着这一切,脸色愈发的苍白。
月朗清走过去,坐在蝶舞身边说:“你的脸色不好,要不要我替你看看。”
蝶舞站起身,冷冷的说:“不必了。”
夜已深,月朗清这些天累坏了,现在总算安心的睡着了,贝贝没什么烦心事,也睡的比较沉。宝儿在叶皓轩身边,握着叶皓轩的手已安然沉睡。院中,蝶舞一人坐在树下吹着萧,吹的居然是那晚在桃花从中叶皓轩吹的那支曲子。
天明,叶皓轩醒来,走到门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伸了了懒腰,看见坐在树下睡着的蝶舞,头发上还挂着露珠。叶皓轩轻轻的走过去,脱下外衣,披在蝶舞的身上。看着沉睡的蝶舞,叶皓轩的心里有一丝异样的感觉。
蝶舞惊醒,睁开看的瞬间,眼中闪过惊恐的神色,但看到叶皓轩,眼中的惊恐之色立马褪去。她欣喜的看着叶皓轩说:“你终于醒了。”
叶皓轩说:“我睡了多久?”
蝶舞说:“十天。”
叶皓轩伸展了一下筋骨,说:“难怪我觉得身子都变得僵硬了,原来睡了这么久。这些天你一直都在这里吗?”
蝶舞说:“不是。”
月朗清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蝶舞要是一直在这里,你的小命就没了。”
叶皓轩看着蝶舞说:“是你救了我?”
蝶舞低下头说:“只是碰巧而已。”
月朗清走过来说:“蝶舞,你的脸色好差,我给你看看吧。”
蝶舞警惕的看着月朗清说:“不用,我没事。”
啸声从天空传来,叶皓轩伸出手,一只黑鹰停在他的手臂上,叶皓轩用另一只手抚摸着黑鹰的羽毛说:“骄阳是什么时候来的。”
月朗清说:“骄阳来了已经五天了,你一直昏迷不醒,我就让它在这附近呆着。”
叶皓轩说:“骄阳来找我们,肯定是有凌波的消息了。”
月朗清说:“可你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我们不宜上路。”
叶皓轩说:“放心吧,我没事了,精神好着呢。我们马上去找凌波吧,这么久了,不知道凌波现在怎么样了,我心里总是有些不安。”
蝶舞说:“我能跟你们一起吗?”
月朗清看看叶皓轩,叶皓轩说:“跟着我们会很危险的,你不怕吗?”
蝶舞说:“放心吧,我有足够的能力自保,总不会让你为了救我而受伤。”
月朗清笑着说:“我去把宝儿和贝贝叫起来,我们立刻出发。”
叶皓轩说:“你真的要跟着我们?为什么?”
蝶舞看着叶皓轩,一字一顿的说:“因为我不想你有危险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就算我救不了你,至少可以陪着你。”
叶皓轩说:“那好,我答应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蝶舞说:“什么条件?”
叶皓轩说:“保护好自己。”
蝶舞说:“这个不用你说,若我连自保的本事都没有,根本长不到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