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回人神感应赤心不为己
心灵相通做人只有桥
上回书说牛正昀、白小仙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多方人员的配合，第一条保水花泥生产线在桥头堡正式投产。牛正昀舒了口气，准备好好睡一觉，再回家乡看看。就在这时，胡正元、邹润夫妇来访，牛正昀白小仙很是惭愧。牛正昀白小仙陪着老两口参观了花泥生产，边走边聊，给二老介绍花泥的生产原理和优越性能。当看到刚收上来的生活垃圾和泔水一起搅拌至碎、投入麦秸粉末时，胡正元疑问：“小牛，这些腐物有没有检测一下？”“老爷子，什么情况？”“生活垃圾本身具有多样性，成分复杂，有许多物质超标，不得不防。”牛正昀头皮直麻，心想：知识就是力量，秸秆制造花泥的创举一直没有被提出疑问，老爷子一看就指出了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牛正昀吩咐小仙：“立即停止生产，就说存在安全隐患，问题解决了再恢复。”“昀子，倒没那么玄乎，老胡只是提个醒，就算有什么重金属超标什么的，也没有明显影响。”“邹阿姨，我们以往没条件，拿生命验证科学，我们现在有条件了，就要用科学维护生命。自然界的土壤我们还在尽量优良化，何况人造土壤，留有危害会遭后人唾骂的。”邹润竖起大拇指：“孺子可教也！老胡，很难得呀！”“昀子，带上样品，我陪你一道，去浙江大学实验室检测，立等结果。”牛正昀让检验了桥头堡生产和沙漠学院生产两批产品，坐在那里等结果。胡正元是这里原来的院长，搞点化学检验还不立竿见影，很快结果出来了。
结果是：桥头堡生产的17项指标，4项超过土壤要求标准，其中两项植物吸收留存，动物吃了留存，人类还能摄入，长期过量摄入会导致多种疾病。不过奇怪，沙漠学院产品基本符合，有些数据超标很少，可以忽略不计。“这小子，配方上还有所保留，这么狭隘！”“哥！是你狭隘了，各地生活方式不同，生活垃圾残留也有不同，不要委屈人家。”“老爷子，这可怎么办？”“我不是这方面专家，我请教一下化学专家。”化学家说可以用化学试剂中和，一剂一方，现场检验现场配置，不可照搬，而且这些试剂基本都是违禁药品，控制严格，必须专人保管使用。“昀子，别着急，各地高等院校都可以合作，请他们现场指导生产。”“你以为都像你，发挥余热，不拿报酬，我建议成立专门实验室，每个厂配专门人员，还可以有责任人。”“我赞同胡伯伯建议，立即实行。”“昀子，这事交给老罗，让他安排，还可以给他的学生提供就业机会。”“胡伯伯，也给您的学生找一些就业机会。”“这孩子，摆弄起她老子来了。”几个人都笑了，气氛立刻缓和。“必须建立完善的机构，检验、配方、检查登记，绝不能让有害物质侵害了大西北。”人造土块终于全面问世，有严格的检测程序，牛正昀才放下心来。“昀子，”邹阿姨始终叫他昀子，“不要逐一去推广，老妇有三招：一，在科学杂志上发表论文，以产品及用途为例，论证秸秆的彻底有效利用；二，媒体宣传，详细介绍秸秆的去向，阐明秸秆的变废为宝；三，向政府承诺提供技术和监测指导，三十年或更长时间的收购。”牛正昀采纳了。
牛正昀去了桥头堡度假村，看望了形同寡妇的师娘武夫人，最后去了浙江总部。总部门卫替代文多明的是倪小二。倪小二一身制服，规规矩矩地行了个举手礼：“请出示证件！”牛正昀想为难他一下：“你不认识我吗？”“认识，您是总公司老总牛正昀。”“那你还要看证件？！”倪小二有点不好意思：“没说老总不用出示证件。”小仙乐了：“倪小二，妈妈呢？”“白总，现在是上班时间，不谈私事。妈妈在外面上班。”牛正昀拿出了身份证递给倪小二，他不识字，用了仪器扫描了一下，再记录了车牌照，数字和字母可以照抄。小仙对倪小二的工作很满意。“认识的人也看证件，多耽误时间！”“挂了上岗证就不看了，都说我眼神好，照片不对我老远就看出来了。”牛正昀在公司里转了转，和主管会计廖冉谈了谈；小仙则一直在门卫和倪小二聊天。
牛白二人离开浙江，看了个各省、市的子公司，进一步确立了后续资金的补充来源，最后回到家乡。这几天正处夏秋交替时节，太阳毒辣、空气潮湿，天气闷热，很难受。可牛正昀没有停止他的工作，和普通农民工一样，不避寒暑。两人从大水租了一艘平板机船，载重五百吨，彩钢瓦加了上盖，船板加了许多槽钢，做了一些必要的改造。龙开到船上，牛白二人轮流驾驶，逆流而上，经桃溪赶往金牛湖。金牛湖今年夏天开始蓄水，因降水充足，又从淠史杭大量补水，三个多月水库水位上升到指定位置，可以试通航。夜晚，船停靠在野外，没有靠码头。夏末的农村，植被茂密、灯火稀疏，昆虫争鸣、流萤点点，蛇兔出没、蚊虫肆掠。牛白二人没有龟缩在龙的安乐窝里，而是在蚊帐里研究地图，制定“牵出”大金牛的计划。牛正昀一直觉得头脑昏沉沉的，思路不清晰，考虑问题不上轨道，不能迅速做出判断。就在迷迷糊糊间，眼神朦胧状况下，牛正昀忽然发现：“仙子，你看，如果金牛湖西岸再作提升，十几公里可到淠史杭干渠，灌溉和水运皆可贯通。到这里，双河镇，自然河就是大淮主要支流之一，再往西就是三合，张志鸿老婆康家云的老家，千吨大船可直通大淮。”“真是哈！无意中打通了江淮两大水系，这个大运河的梦想不经意间实现了。““金牛湖在这段行程中地势最高，往东往西可直通两大水系的大支流，早没发现，早发现河道疏浚规模再大一点。””现在也不晚，这可是防洪抗旱、水路运输、两大水系水量调节的千秋大业，赶紧申报。“”不急，暂时按兵不动，看看这些水利专家们是干实事的还是胀干饭的。“”干嘛！谁像你？整天到晚就干你的事，还忧心忡忡。哥，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吧？！“我姓牛，叫流（liu）氓。”···
第二天早上，太阳在远处的小山包的树荫里还没钻出来，蓝天和白云都被烧得通红，低沉的白雾沉甸甸的，似乎懒得漂浮移动，水面上、田野里挤挤挨挨。牛正昀伸了个懒腰，一改昨天的昏沉，觉得神清气畅，精神倍增，浑身充满力量。
过桃水，穿过桃花镇，不远就是人工河。牛正昀大吃一惊：河面足有30米宽，笔直的有护坡，水深超过10米。船到之处见有大量的鱼群四散逃窜。到了金牛湖下，牛正昀更惊讶了：原先设计的双向船闸现在改成单行，紧挨着又开一条单行闸。小仙乐了：“哥，别瞧不起知识分子，不都是吃干饭的。”“这万家尧，这么大的事也不向我汇报。”“去年就汇报了，你懒得管，说全权交给项目部。”牛白二人没有惊动任何人，进入金牛湖已经是下午，一眼望不到头的湖面上一片寂静，没有船只，也没有人，35℃环境下不许施工。船舶悄悄靠近牛鼻子洞口，洞口有铁栅栏，牛正昀用宴灵剑割开钢筋，搬离洞口。
两点左右，天空中阴云密布，闷热得连喘气都困难；远处偶尔传来雷声，几乎没有风。牛正昀固定好船舶，提宴灵剑进入洞中。什么叫别有洞天，这就叫别有洞天，里面凉风习习，流水涓涓，与外面的闷热相比这里就是洞中天堂。看那大金牛的神情，似乎是被囚禁的太久，渴望着有人解救她出去。牛正昀绕到牛后，小仙用手电筒照着，牛正昀宴灵剑剑尖插进金牛的后腿和岩石地面的缝隙，往上掀。这大金牛可能是真的急着出来，没出多大力，金牛就动了，向下移动有一厘米。我们以前说过，这洞穴四通八达，牛鼻子处脆弱，大水冲开了，洞里底部平滑，且缓坡向下，洞口处微微上翘，像是大水牛喝水时的状况。洞外雷声渐进，乌云加重，阵阵西风急促，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轰轰的雷声中，牛正昀移动大金牛，接近洞口。龙有办法，钢丝绳穿过船帮的滑轮，绕过牛尾，挂在牛角上，缓缓拉动，金牛的前半身翘起。牛正昀赶紧搬来两根槽钢塞在翘起的缝隙里，另一端搭在甲板上，甲板上铺满槽钢。这是乌云压顶，电闪雷鸣，似乎就要暴雨倾盆。牛正昀赶紧摘了钢丝绳，直接挂在金牛前腿的空隙里，缓缓搅动。这是施工中常用的超重物体卸载方法，叫滑道法，高处往低处平稳省力，低处往高处必须有足够的力量。高往低要看坡度大小，坡度平缓稳当，费力，坡度大省力，但惯性大，对下方撞击力大。龙有这么个装置：底盘有一个卷扬机缠绕着100米长的钢丝绳，载荷100吨。钢丝绳直径8毫米，500股，柔软如绵，是鞍钢为龙专门研制冶炼的，代表着当代最高钢缆冶炼和编制技术，是送给牛正昀的礼物。这回拉金牛时，一端固定在船舷另一端，收拢钢丝绳即可。
可是，就在大金牛被拖到石壁和驳船中间时，忽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暴雨如注。由于金牛的压力，船身已经倾斜，狂风裹挟着大浪，500吨位的空船，在数平方公里的水面上就像一片树叶。船体摇晃，槽钢摆动，眼见金牛就要掉进水里，而且，驳船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龙当机立断：松开钢丝绳，迅速撞开槽钢，大金牛轰的一声掉进水里，当即沉没，槽钢也掉落一根。驳船总算稳定，刚安装的彩钢遮阳棚也吹得无影踪。龙收拢槽钢，钢丝绳固定，实施新的方案。龙同时拉开驳船底部两端的密封舱，同时灌水。这只有龙能做到。大金牛沉入湖底，一直往淤泥里钻，这里的有你很深。这时候，湖面反而风平浪静，不多大会，乌云移走，太阳露面，一弯彩虹在西天悬挂，艳丽夺目。直到晚上，驳船缓缓下沉，变成了“潜艇”。
沉到水底，能见度很低，大金牛踪迹全无。好在龙有探测仪，淤泥里找金属不在话下，很快锁定大金牛。驳船潜入水底，失去动力，完全靠龙操作。纯金密度大，大约是水的20倍，沉入水底很快陷进淤泥里，湖水涌动，融泥很快补充了金牛砸出的坑洞。龙脱离了驳船，悬浮于大金牛上方，观察金牛的位置和存在状态，寻求切入点。龙伸出电子导航伸缩杆，引导钢丝绳，穿过牛角和牛脖处的空隙，挂住牛角，收回伸缩杆。为了避免船体倾斜，龙将钢丝绳穿过船两头的滑轮，缓缓用力往上拉。大金牛实在太重，超过三个立方米，水对它的浮力极其有限。而且，驳船没有“脚踏实地”，使不上力，所以，龙收拢钢丝绳时，只会船体下陷，金牛不会上升。如此缓慢下陷，直到深夜，驳船终于和大金牛处于同一平面。这时候，龙将事先准备好的另一条钢丝绳套在大金牛的尾部。这样交替收拢钢丝绳，大金牛缓缓向驳船中间挪动。为了保护大金牛，在大金牛和钢丝绳以及曹刚接触处都垫上了皮垫。固定好大金牛，密封的船舱开始排水。排水比灌水更慢，驳船背着大金牛完全浮出水面时，已经天色大亮。牛正昀、白小仙赶紧用龙的防尘罩罩住大金牛。龙也舒了口气：“哦哟！终于大功告成，舒舒服服洗了个淤泥浴。”“什么？洗淤泥浴还舒服？”“当然，这淤泥与苏州河的臭泥大有不同，它纯净融道，几十年不凝固，含多种微量元素和矿物质，对人体有益。”“对人体有益对你也有好处？”“看你说的，它对我身体的隐秘部位进行了有效的侵蚀，不伤害我的机体，对附着隐秘处的垃圾有很好的清理作用。”“那容易，我们以后经常往里钻。”几个都笑。
载着大金牛，迎着朝阳，顺流而下，直奔大巢。大巢的大金牛是公牛，比山里的金牛更硕大。从水底打捞重物，无意间在金牛湖演练了一番，可谓人神感应。牛、白、龙花了一天一夜时间把它弄上船，人不知、鬼不觉地运进省城央行的地下金库。冶金、铸造、金器专家来了几大帮，一致认为是迷：黄金纯度目前人类尚不能达到；数十吨高纯度黄金一气呵成，没有任何接痕，没有任何打磨，应该不是人类铸造；那么只有一种解释：点金手点击大水牛成金。经过周密计算，给银狐集团400亿元。四百亿，对于沙漠治理是杯水车薪，但对于沙漠治理的启动资金等于是雪中送炭。一切努力都是为了沙漠治理。
听说张志鸿主持的花泥生产线试生产，牛正昀迫不及待要去看看，白小仙心情一样。牛白二人来到位于312国道和高速交汇处附近的加工厂，一进院子就看到陕西重工的徐厂长在忙碌，挥汗如雨。“我说老徐，怎么哪儿都有你？”“牛总、白总，这是我们刚下线的全自动化生产线，全数控、全封闭，非常安全，无粉尘、无废水、无废渣，真正零排放。”“真的呀！出产产品怎么样？”“经过你们的专业人员检测，完全合格。”“你不会想独揽全部订单吧？”“白总，说实话，银狐救了我一命。我是一名机械专家，接手陕西重工时重型机械还在上升，可这几年急转直下，倾尽全力才勉强维持。直到卫先进让我改装沙漠施工机械，我才豁然开朗。于是我到省里要了一个亿的贷款，全力以赴公关沙漠和黄土施工机械，再就是花泥生产机械。浙江那一台是改装的，这一台才是我们自己创造的，试运行，我能不拼命？”“值得肯定。不过总不能在陕西制造，运往全国吧！？”“牛总，这个大单我真想独揽，不过这不符合你的意思。我计算过了，我国有将近三百个地级市，其中产粮大市约二百个，也就是说可以至少需求二百台套。按我们厂目前的生产能力一年可制造二十台套。这肯定不行，从目前银狐集团的形势需要，最好一年完成指标。所以，白总你看，在长春，石家庄、武汉、上海、成都、厦门、贵州等地设生产基地，便于以后维护、更换配件。牛总的家乡是否建一个？”“别拍马了，牛总不是这种小器的人，这里在上海、武汉中间，有必要吗！？”老徐频频点头。“徐总，你也用心良苦，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交给你了，具体事宜和白总谈，资金定期拨付，安全第一、质量至上。”
老徐和小仙约定时间，恰谈机械制造、资金拨付事宜。和老徐谈完，牛正昀白小仙正准备离开，张志鸿赶了来。“请两位老总吃饭。”“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有什么事？说！”“白总，他怎么这样？我好歹也是常务副市长，把我当孩子了。”“管你们！有什么事？说！”“这种生产机械，”张志鸿指了一下生产车间，看看三个人，“专家评审结论不错，从西安造好运过来，不如就地取材。”“张大市长，你来晚了，机械制造的点已经定了，本地没有。”“那是干嘛？肥水不能流了外人田啦！”牛正昀眼一瞪：“看来你只能当市长。上海武汉能是外人？”张志鸿一愣，哭笑不得，继而点点头。“对了老徐，还有一项重大任务。我们在近期内需求上千万平方米的临时设施，必须可移动，防热防寒，可以研发了。”“这看来也没我们什么事，请客取消。”几个人哈哈大笑。“牛总、白总，这个可以让给甘肃或者宁夏的企业，他们更深入大西北。事我可以代劳。”“那这样，你约一下，我们到沙漠学院商谈。”牛正昀转向张志鸿，“市长大人，上我家吃饭，看看你老姐。”“真想去，难得你在家。不过我现在是上班时间。”
牛白二人回到家已经是傍晚时分，牛正昀很困，吃了晚饭洗洗澡，沉沉地睡了。小仙似乎有永远也用不完的精力，她和牛正昀一样休息，但她不觉得困。小仙帮忙做家务，知会保姆、孩子干这干那，催促舒蕾去睡觉。舒蕾进房，见牛正昀四平八稳地躺在床上，发出均匀的、轻微的鼾声。舒蕾伏在牛正昀身边，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既是熟悉，又感陌生，20多年的夫妻，聚少离多。20多年来，她从未见过牛正昀休闲，钓鱼、打牌跟他无缘；也从未听说他打针吃药，他好像是个铁打的人：坚强勇敢、智慧。就算过着这样牛郎织女式的夫妻生活，舒蕾也从没抱怨过，抱怨的想法也没产生过。许多地区的一把手她都认识，浙江有秦汉先，上海有里然，山东有刘恢复、宣南燕······唯独家乡部没有明确的一把手。这让舒蕾有很大的发挥空间，也有莫名的压力，她知道丈夫每一步的艰辛、每一点成就积累的不容易，虽然不是省吃俭用，但也兢兢业业。······她有很多话要昀子说，想了解这一庞大企业的实质、运作和发展方向，可她没有机会，有机会问，他也不一定会明确回答，他是个有原则的人。赡养老人，妻子可以代劳；养育子女，妻子可以代劳；应酬亲友，妻子也可以代劳。可是管理这么庞大的企业，妻子不可以代劳。谁又是他最信任的人？所以舒蕾有压力。
没睡多久，房门开了，小仙探进头来，见牛正昀睡的正香，舒蕾还没睡着。舒蕾奇怪，小仙正常不会打搅，不过现在幽暗的灯光里，看得出小仙在哭泣，抑制着悲伤。舒蕾吓一跳，这一惊诧，牛正昀也醒了。牛正昀头皮直麻：“怎么啦？”“哥，姐，你们自己看。”小仙翻开手提电脑，画面是宣南燕目无表情地坐在一张病床的旁边，病床上的人带着氧气罩，似乎是刘恢复。牛正昀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怎么回事？”“视频是杨邑尘发的，说刘恢复是心率衰竭，生理器官无法运作，不能进食。宣南燕不愿意打搅你，没告诉你。据杨邑尘反应，刘恢复一直唠叨着要见他的宗家小老弟，都不知道指的是谁。”这一称谓维持不长，只有小仙和牛正昀自己知道。牛正昀一跃而起，套了衣服夺门而出。牛正昀如此不冷静，之前只有深更半夜阮大树的摩托车忽然停在他的“床”前的时候。小仙也没辙，望一眼舒蕾，拥抱了一下，立马跟了出去。舒蕾很是愕然：刘恢复60岁不到，怎就心率衰竭？
龙避开主航道，超低空飞行，两个小时到达山东济南，然后找到中国人民解放军第90医院，刘恢复就住在这里。到了病房外，已是深夜，刘恢复有专职医生和护士，大桥指挥部也派专人伺候，宣南燕陪护。牛正昀约见了医生和护士。
据介绍，心率衰竭和心力衰竭有所不同，医学上的心力衰竭又称“心肌衰竭“，是指心脏当时不能搏出同静脉回流及身体组织代谢所需相称的血液供应。往往由各种疾病引起心肌收缩能力减弱，从而使心脏的血液输出量减少，不足以满足机体的需要，并由此产生一系列症状和体征。根据临床症状可分为左心、右心和全心衰竭。左心衰竭最常见，亦最重要。绝大多数的充血性心力衰竭均以左心衰竭开始。右心衰竭多继发于左室衰竭，较少单独出现，后者可见于肺动脉瓣狭窄、房间隔缺损等。也就是说由于疾病或者衰老导致心脏力量不够，跳动趋缓或者停止。
可是刘恢复不同，他是以往精力过于集中在某一事物上，只有这一种事物是他的兴奋点，思想对某一特定事物产生依赖，一旦失去这一兴奋点就会万念俱灰；还有就是长时间体力透支、脑力透支，靠着兴奋点激发能量，元气损耗严重，虽然不到60岁，生理器官没有老化，也没有导致生理器官衰竭的疾病，但心脏及不受大脑控制的自主器官与大脑控制器官不能协调，营养摄入和输送紊乱，如此恶性循环，心脏跳动失去规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性行为，这是老夫少妻造成的。人类的性行为是有意识娱乐活动，不是单纯的生殖需要，同时也是生理需要。所谓好色之徒指的是见到美好的异性就会兴奋，刺激脑垂体分泌科尔蒙，产生性冲动。这些人的性行为属于一种宣泄、释放，也是娱乐，对身体有益无害。可是不好色的人基本对美色不会产生什么兴趣，如果在物理刺激下勉强进行性行为，往往是损精伤力，耗费元气，对身体有害。刘恢复属于后者。
蓬连大桥一开始，刘恢复就处于高度兴奋状态中，又超负荷工作，再加上宣南燕年轻，不懂节制，导致体力透支，生理机能损伤严重。如今，四年过去了，蓬莲大桥进展顺利，眼见进入最后环节，安装辅助设施后就可以通车，刘恢复紧绷着的神经逐渐松懈，再没有兴奋点，身体问题渐渐暴露出来。首先是疲惫，懒得运动，提不起精神，整天昏昏欲睡；再是厌食，吃东西挑肥拣瘦，昨天吃过了今天就不愿意再吃，明明很饿，端起饭碗似乎就饱了。妻子宣南燕的工作不比刘恢复轻松，她不但掌管建桥的8000千亿资金，还负责暗中监督总公司所有项目部的经济运作，甚至主管沙漠治理施工队伍的领班培训。直到刘恢复躺在床上不能动、奄奄一息，宣南燕才紧张，拨打120，让杨邑尘暂时代替工作。蓬莱市医院做了一系列检查，不知道什么病，柳思成火冒三丈，立即转院济南。
几名医生、护士给牛正昀分析刘恢复病情，吴靳哲来到牛正昀身后。几名医护人员吓一跳，纷纷起身后退，像是见了老虎。牛正昀回头见是吴靳哲，坐在当场拉着她的手：“这么快来啦！你这官怎么当的？这些人都怕你。”“怕我干嘛？我又不吃人！你们院长呢？”“院院长不不当班。”“刘恢复病情如何？叫院长过来！”“你幸好不吃人，要是吃人连骨头也吃了！这么大晚别叫了。”“刘总还有得救么？”主治医生战战兢兢：“吴书记，病人没有明显身体疾病，关键在理念，只要重拾信心，就能渡过难关。”牛正昀拉着吴靳哲的手不放，吴靳哲也不回避：“采取措施呀，都好几天了。”“他要见他的宗家小老弟，没人知道他是谁。”“就是我，”牛正昀站起来，“现在可以见吗？”医生看了看吴靳哲：“我们要有一整套方案，叫来病人家属。”
宣南燕眼圈红肿、步履蹒跚，见到牛白吴等人，伏在白小仙胸前哭了。“白总，我失职···”已经泣不成声。见到吴靳哲牛正昀兴奋，想显点本事：“别哭燕子。跟你们说点事：我舅舅，二舅，我母亲的堂弟，在上海当过官，那位老花，当过公安局长的老花还是他的下级。他的母亲（就是我母亲的婶娘）临死的时候，是正月里，好几天不咽气，气若游丝地唠叨这二儿子的名字。家里热没办法，只好打电报给我二舅。我二舅匆匆忙忙赶回家，正是正月十三傍晚。我们那地方迷信，正月十三杨公忌，死人会老僵尸。于是家人劝阻了二舅母子见面，一直挨到当夜鸡叫。二舅刚叫一声妈，老人家一睁眼，一笑，当即出来的一口气再也没回去。去了脸上还挂着笑容，享年92岁。这是真事，我在场。老人骨瘦如柴，多器官老化衰竭，就像耗尽了油的油灯。刘恢复不同，他不是没油，而是吸油的灯芯不通，我们只要给它捅一下即可。”“怎么个通法？”“这就是医生的事了”“宣夫人，刘总的兴奋点在哪里？”宣南燕看看吴靳哲，又看看牛正昀：“牛总，结婚几年了，我和乔乔不是他的重点，他心里只有桥。”“这下完了。全世界最大的桥建好了，还有什么能刺激他？”吴靳哲叹息不已。“别担心，老牛可能有办法。”“医生，我就是他的宗家小老弟，我也有足够分量的大桥需要建，而且没他不行。你有什么办法？”“有希望！风险很大，需要家属明确表态！”“还不赶紧行动，磨磨蹭蹭的。就不回刘恢复我撤了你们院长。”洪远大急匆匆赶到。“我先给病人强行注入营养液以增强体能，再注射少量兴奋剂让他恢复意识，下面就看他宗家小老弟的了。”
医生在做准备工作，牛正昀一行人在病房外等候，谁也没有困倦的感觉。牛正昀坐在长椅上，头靠后，寻思着如何展开和刘恢复的对话，这至关重要。吴靳哲根本不忌讳，在背后给牛正昀揉肩、按摩太阳穴。洪远大看不惯他们在小仙面前的肆无忌惮：“这家伙真享受，一品大员给他揉肩捶背，德行！”“洪司令，我也给你揉揉。”“行啊！来，我还没享受过美女按摩！”正这时，医生过来：“牛总，下面就看你的了！”
牛正昀消完毒，换了衣服，走进刘恢复的病房。看到刘恢复骨瘦如柴，肤色苍白，牛正昀不免悲从心起：“刘哥，你干嘛呀！老弟怪害怕的。”听到声音，心电图立即活跃起来，医生在旁严阵以待，以免兴奋过度而心脏骤停。“怎么回事？大桥还没好呢！”刘恢复心电图稍稍平缓，慢慢睁开失神的大眼，似乎想说话。“别说话，听我说。还有高难度大桥等着你呢！”刘恢复心脏迅速跳动，心电图响起警报。“别激动好不好！台湾海峡建桥还要等你论证呢！”刘恢复闻言，浑身松懈下来，心电图立即趋向缓慢。“你又松劲，台湾海峡只能建隧道，主要是政治问题还没解决，暂时无法实施。不过我有一个更宏伟的计划。”刘恢复心电图又活跃了，似乎想去掉氧气罩。“你现在很虚弱，等你好了、能下床了再跟你商谈。”医生认为牛正昀的会话恰到好处，这让刘恢复燃起生命的希望。牛正昀故作要走的姿势，衣服却被刘恢复捏住。“你很清醒唉！我跟你说仔细点，不然你不放心、没信心、以为我骗你。你听好了，不是瞎掰。整个大西北的治理已经开始，叫做开弓没有回头箭。主要问题还是水的问题。不过我们已经找到可靠、充足、清洁的水源。”刘恢复听得认真，眼睛开始眨动。“不许激动，心放缓，听我慢慢道来。现已探明喜马拉雅山脉，海拔七千五百米以下冰川内部储藏着数千亿立方米的液态水，百分之九十流向了西南丰水地区。我计划每年调取数百亿立方米到西北缺水地区，一点不影响西南的水文。然而，青藏高原地形地貌复杂多变，初步计算：整个路线百分之五十必须架设桥梁···”听到这里刘恢复的心电图急促跳动，又一次发出警报。“我说你不要激动，你又激动了，再不理智我就不说了。”刘恢复果然缓和下来，牛正昀继续说：“本来这是绝密，但现在眼看着你快没气了，这个浩大工程又不能没有你，所以提前泄密。”刘恢复手指在动，示意继续。“百分之三十是隧道，只有百分之二十在平地上行走。这够不够你后半辈子玩了？”刘恢复要动，试图去掉氧气罩。医生就在身边，观察了一下，果断地去掉了氧气罩。刘恢复喘着粗气，好半天平复下来，叹了口气，想说话，似乎语言功能有些障碍，嘴唇动了半天，也发出声音了，就是没有清晰的“单词”出来。“现在是凌晨三点，大家都没睡觉。你几天没睁眼，大家却是几天没合眼。我去睡一觉，你吃点东西，养养精气神，天亮后叫我，最高点的南水北调还得靠你。”刘恢复点头表示同意。
牛正昀出来，长长出了口气，如释重负。宣南燕迎面就要下跪，小仙眼疾手快，一把拦住了，“干嘛？找骂呀！赶紧弄点稀粥去喂他。”
通过一周时间的调养、治疗，刘恢复病情逐渐好转，牛正昀、白小仙未敢离开。刘恢复康复很快，吵吵着要出院，医生仔细检查之后同意了。为了表示谢意，刘恢复要在济南设宴招待医护人员和吴靳哲。有吴靳哲在，医生那里敢来？于是只有吴靳哲，洪远大，牛正昀白小仙，牛正昀建议干脆回蓬莱，在蓬莱阁。正好是国庆小长假，吴靳哲粘着牛正昀不放，同车赶往蓬莱。
龙全程高速，一路飞奔，在招远的龙口直插蓬莲大桥。高处远远望去，蓬莲大桥像是一条黑色的丝线，随风飘浮在蔚蓝的锦缎上，海上休闲中心像是头抵头的两颗棒棒糖，无与伦比的桥塔就像锦缎上插着的绣花针。宽阔、平缓的路面，一点感觉不到颠簸；随风的波浪造型，有点弯曲、起伏感，车辆不会像在平坦笔直的大路上越跑越快；单向12车道，货车道6，小车道4分列货车道两边；慢车道，即自行车、摩托车道在右侧，有乔木绿化带与快车道分隔；人行道靠边，高出车行道40厘米，有灌木绿化带与慢车道分隔；车辆进入大桥高速必须各行其道，服务区以外无法变道或超车。慢车道、人行道间的三条护栏就是汉白玉浮雕，图案、文字结合，共8面，各有主题。东半幅：中国五千年文明史、中国桥梁发展史、中国各地地理特点集锦、中国法律法规全文；西半幅：世界交通发展史、世界杰出人物故事（含中国）、世界各地的风土人情（含中国）、世界各地突出的建筑物（含中国）。牛正昀很兴奋，刘恢复更兴奋，像个孩子，手舞足蹈，如数家珍地解说，车上人都感慨：真是桥痴，心目中只有桥。
龙从龙口开始，以120公里每小时的匀速到达旅顺，花了三个小时，已经是下午4点，太阳像个圆球在渤海水面上漂浮。当时是设备调试阶段，社会车辆尚未放行，监控没有开启。旅顺调头之后，龙征得车上人同意，一个小时下了蓬莱仄道。不光是车上人，龙自己也大感畅快：“从未跑过这么畅快，爽！”车上人都笑。
洪远大、杨邑尘、薛国恒、柳思成、周少华已在蓬莱阁等候。见到几个人进来，等候的五人都站了起来，周少华看着刘恢复，鼻翼煽动、嘴唇抖动、面部抽动，眼泪唰就下来了。周少华是真情所至，很有感染力，宣南燕首先附和要哭。牛正昀哈哈大笑：“我说华子，你不是结婚了吗！兰馨呢？”话题一转，大家都回归了，注意力集中在周少华这里。周少华低下头，满脸不好意思，眼里含着泪，嘴角带着笑：“牛总，那个，她，那个···”周少华说着，双手比划着自己的肚子，“不方便！”这是高兴事，大家起哄，上菜吃饭。
大家喝了酒，各自散去，吴靳哲腻着牛正昀不放，东倒西歪要和牛正昀在一起：“昀子，那什么？什么叫什么？”“你说什么？”“对了，什么是杨公忌？”···小仙气不打一处来，自个开车离去。包厢就剩牛正昀、吴靳哲二人，干脆到楼上开了包厢，住这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且听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