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张如若慌张地叫出来,“发生什么事?”说着她转过头,着急地朝前伸手探过去。
她摸到冰冷的西装,紧接着揪住衣服。
“别怕。”李颖寒低沉着声音说。
张如若在黑暗里觉得有一只大手伸过来,覆盖到她冰凉的手背,十分温暖。
张如若松口气,迅速安静下来。她感觉到,覆盖在手背上的李颖寒的手,十分宽阔,紧紧裹住她的手,让她不再感到害怕。
旋即,她只觉得心跳在加速。
砰!
砰!砰!
砰!砰!砰!
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张如若连忙缩手,不过手抽回一半,觉得自己太没出息了。连忙找着借口说:“我,我找找看手机在哪里?”说着,伸出手,估摸着伸向桌面,摸索。
其实,她心里害怕极了,手都在发抖。她最怕黑了,在黑暗里面,她总疑心在灯光下真实的东西,都会变得奇奇怪怪。晚上睡觉总要留着一盏小灯。
张如若干脆闭上眼睛,让黑暗更加彻底。她浑身都在发抖,这会儿心跳比刚才跳的更快,不过,这会儿是被吓到的。
张如若心里一边念着诸佛菩萨的名号,一边伸手胡乱摸索。
“手机,手机,你快出来吧!你千万不要变成毛茸茸的东西,千万不要变成咬我的蛇,千万不要变成……”张如若念完菩萨名号,嘴里开始絮絮叨叨。
“你别怕!”在黑暗里,听见李颖寒温柔的低语。他说着,一盏明亮的灯在黑暗中亮起来。
张如若松口气,这就看清楚正在发亮的是李颖寒拿着的手机。
李颖寒笑着说:“我见你找手机找半天都没找到,还是我拿出来更加快。”
张如若看着自己伸在半空中,连桌子边都没碰到的手,不由得干笑起来。
“我们到外面看看,是不是全大厦都停电了。”李颖寒说着,朝张如若伸出手,“如果你感到害怕,可以捉住我的衣袖,或者手。”
张如若有点恍惚,微弱昏黄的灯光让她觉得这一幕有点熟悉,好像她曾经经历过一样。
是了,她确实经历过的。
在大学的时候,她跟李颖寒在图书馆常常遇见,不过那时候他跟她还不算认识,只因常常遇见,觉得对方既熟悉又陌生。那一次,也是像这次一样,图书馆骤然停电。她站在书架旁,害怕得哭起来,忽然就听见急速的脚步声响起来,微弱的灯光很快靠近,她抬起头就看见他温暖的笑脸,朝她伸出手说:“别怕!来!如果感到害怕,你可以捉住我的衣袖,或者手,我带你出去。”
是的,她就是这样爱上他了。
“张小姐?”
“啊!”张如若惊醒过来,快速眨巴眼睛,让眼泪缩回去。她勉强露出笑容道:“李监事长,你喊我小张就可以了。”
李颖寒笑了,说道:“你以后也不要喊我李监事长,直接喊我Leo就可以了。”
“这怎么可以?”张如若低垂下头,说,“我还是称呼您李总吧!”
李颖寒抿嘴笑笑说:“你看,我们第一天加班就‘共苦’了,你就不要那么见外了。”
张如若低着头摇头。
李颖寒沉默一会儿说:“那么我不勉强你,你喜欢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吧!走吧!一起出去。”
李颖寒扬了扬伸出来的手。
张如若看着他的手,依旧手掌宽阔,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他的手仿佛在发光,在黑暗中最引人注目。
她忍不住,又像着魔似被迷住地伸出手,想要握住那看起来最温暖却会焚烧一切的火把。
手,就要落入李颖寒宽阔的手掌前一刻,张如若忽然醒过来,手下压,险险跟他的手掌擦手而过。
她的手捉住他的衣袖,以微弱蚊蚋般的声音说:“李总,麻烦你了。”
“把你的手机也带上吧。”李颖寒提醒道。
“哦,对!”张如若反应过来,转过头伸手拿起她放在电脑鼠标旁的手机。
李颖寒和张如若借着微弱的灯光走到走廊里,只见走廊剩下应急灯亮着。接着,两人走到楼梯走道,借着应急灯光亮回到五楼,依旧一片漆黑。
张如若说:“应该是整栋大厦都停电了。”
“今天有通知大厦停电吗?”李颖寒转过头问。
“没有。”张如若摇头说:“我没听到消息要停电。”
“公司物业管理在哪儿?”
“在一楼。”张如若说。
“走吧!下一楼。”
两人借着应急灯灯光沿着楼梯走道走下一楼。
两人沉默地走着,只听见清脆的高跟鞋和皮鞋在安静的走道里留下“咯咯”和“踏踏”的脚步声。
李颖寒想着打破沉默,便开玩笑道:“还好办公司在五楼,如果在顶楼办公,一旦停电,恐怕从晚上走到白天才能在顶楼回到一楼。”
张如若忍不住扑哧地笑了。
她笑着说:“我前一段时间看新闻,迪拜著名的住宅大楼“公主塔”8部电梯全部故障,住在顶楼的富豪屋主被迫要爬97层才回到家呢!”说着说着,她自己咯咯地笑起来,“而且,修理电梯的零件要从芬兰运过去,他们被迫爬楼梯还不只一次。”
李颖寒笑起来,借着灯光看到张如若笑颜如花,他忍不住脱口而出:“你笑起来真好看,不,应该是绚烂,你应该多笑笑。”
张如若的笑声戛然而止。
李颖寒连忙解释说:“抱歉!我这不是******,不是挑逗,也不是调情。我是说真的,但是,抱歉,我都很讶异自己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你给我一种很熟悉,很亲切,但是,仿佛带有点什么说不出来的感觉,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了。小张,抱歉!我,我都不知道我自己现在在说什么了?”
张如若眼神复杂地看着李颖寒。
她当然知道他说的感觉是什么,这是一种情愫,一种曾经相似、相知、相爱,萦绕心间,在相处之中依旧残留在身体里,本能觉得熟悉的感觉。
两人四目对视。
一种熟悉的情愫,在静默的空间里,渐渐滋长。
嘭!
后楼梯的门被人用力推开,铁质的门重重撞到墙壁上发出的声音,惊醒四目交接的两人。
“你们两个人拉着手正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