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夜晚的时候还是会觉得难耐的吧!即使已经很尽力的让自己表现得不再对那件在心里根深蒂固的事情在意,但是,在真的要与姜睿“进行”一些什么的时候那个东西还是会很不听话的冒出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不过仍会极力的不让自己表现出来,极尽全力的隐忍……但是,无论怎么说,在与姜睿必然的“进行”着一些夫妻间必该进行的事的时候,那个过程毫无疑问的已经变成了严琰的一种必须的忍受……在姜睿提出要求的时候已经学会不再一味的逃避或者拒绝,时常都会去迎合他,然后,在中途失去了所有应该出现的感觉,然后,闭着眼睛等待着结束的那个时刻……
2011年的后半段,就在这样的一种状态下过去。
其间与姜睿之间也发生过几次口角,但是,在一方突然沉默着不说话的情况下,对面的另一方也就没有吵下去的兴趣。在“在废墟上醒来”以后,严琰与姜睿之间的情形变成了一种完全的反转——之前吵架的时候多数都是姜睿先沉默下去的,可是到了后来则变成了严琰会先开始沉默不语。后来的改变,也许也不能完全说是清醒下来的结果。还是有疲惫的因素在其中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吵啊吵的,到后来,只会落得个身心俱疲!
在那一个夜晚过去之后也没过太久,大概是一个月多一点儿的时间吧,陆熠终于有了回应。那天中午刚过了一会儿,大概是两点不到的时候,严琰睡了半天起来已经吃过饭了正打开电脑准备干点什么,手机响了起来,是陆熠的来电。看了一眼然后眼睛就停在手机的显示屏上了,发了一会儿的呆,最后还是按下了接听键。手机贴着耳朵好一阵没有说话,那边也是一样,有那么一阵没有任何的声音……“怎么样了?”最后还是陆熠耐不住的先说话了。“什么怎么样了?”就是在明知故问。他又一次的不说话了……后来的后来还是严琰再次开了口,他也询问过严琰在那天为什么就突然跑开了,问严琰是不是在后悔对他说出来了,严琰如实的告诉他“没有后悔”但是却没有告诉他那天突然跑开的原因。他也再次重复了“只有我才有能力给你一个确定的答案”那句话,却在严琰没有说出什么之前就自顾自的说下去,他说“那个问题我考虑了很久也没有想到一个好的解决办法。而你似乎也给出答案了,在知道了以后仍旧不肯放弃你与他的婚姻不就已经是一个答案”……他说“这样的问题我想任何人都没有能力帮你解决,能解决的只有你自己。”其实在接到他的电话的那个时候已经不再需要他的解答了,已经做出了决定不是吗?虽然在一些人的眼里看来那也只是一个“拖延战术”,一种“得过且过”的办法……心境,真的是此一时彼一时吧!曾经把陆熠想得太无所不能了,在心里把他与Zeus融合在一起之后真的有太多的时候都潜意识的将陆熠完美化,从而忘记了他只是一个正常定义上的人!通话最后的最后,他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无论你怎么做,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结束通话,把手机握在手里,笑了。
……
2012年的春节也许是这几年以来最平静的一年了,那年除夕在姜睿父母家里的时候竟然没有听到过他父母说一句关于孩子的事。晚饭很丰盛,姜睿的爸妈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只是大鱼大肉的,又在晚上,实在吃不下很多,于是很多菜都被剩下了。吃饭的时候姜睿的妈妈只问了一句严琰想不想出去工作,严琰说没想过她也没再多说,当时只当是闲谈罢了。饭后看春晚,九点半左右姜睿的妈妈又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了,姜睿的爸爸还在那里和相声演员一起“说相声”。有些嫌吵,电视发出来的声音都被姜睿爸爸的声音掩盖下去了,挺无奈的去了卫生间,手里抓着手机。
坐在马桶上给娃娃发信息,最先发送的只是一个问候的短信,竟然很快就得到娃娃的回信了。真的挺意外。虽然和娃娃是挺要好的朋友,但是每年过年时候收到的娃娃的短信基本上都是群发的贺岁信息。那一晚,娃娃竟然会有聊天的兴致。起先只是在说一些有的没的,真的只是在闲聊而已,不过后来的时候娃娃问:“萱,心情好些了吗?”(和娃娃相识这么多年了严琰一直都让她用“萱”这个字称呼自己,并且对娃娃的称呼也一直都是“娃娃”,虽然知道对方的现实名字却一直未改变这样的习惯。)“大过年的你在电话里对我哭真是把我吓坏了,可是我们离得好远……”最现实的距离,真的能阻隔太多的东西!“还好啦。”回信息给娃娃,用着很轻松的语气。还没想对娃娃说出这些事,之前,最多只是对娃娃说了孩子的事以及引发出的那些争议,最多也就是告诉过娃娃因为孩子的事险些离婚了,再多的,还没有说。“现在基本上都改善了,他父母今年没有再多问孩子的问题,最好是已经过去了,嘿嘿……”,“那太好了!以前跟你们一起玩游戏的时候就感觉他对你很好,一直都挺羡慕你的,你们真因为要孩子的原因离婚的话,连我都接受不了”……是啊,因为孩子的问题离婚的话,谁都接受不了。但是,真的只是因为孩子的问题离婚的话,也好过发生更多的事!
在卫生间里磨蹭了很久,大概都超过半个小时了吧。外面姜睿在敲门,问严琰怎么半天没出去,是不是哪不舒服了。给娃娃发了最后一个信息,告诉她不能聊了。手放在门把手上的时候,手机的信息提示音又响了起来,没去看,应该是娃娃的回信。回到电视旁边的时候里面正放着大型歌舞,不太感兴趣,于是又一次解开手机的密码,有些意外,看到的竟然是陆熠的短信息。似乎从拥有手机以来就从没在过年的时候收到过陆熠的短信,他应该是没有发新年贺信的习惯,或者他的群发消息是从来不会发给严琰的……有些突然的短信息里,只有很简单的四个字:幸福、快乐——四个字的后面,没有任何一个标点符号。看着那四个字和中间的一个“、”,脸上的感觉,很像是麻木。
……
好像2012年开始姜睿的父母关注的重点就改变到严琰工作的方向。之前的那些年,从2003年结婚以后都9年的时间了,对此一向不太关注的他们不知道怎么就开始重视起这件事来了,而且询问的频率日益增多。
2012年春天的时候严琰倒是真的出去“工作”过一段时间,就在家附近找了一份工作,是房产推销员。那个中介所的推销员发薪有两种方式,一种是有底薪的,一种就是无底薪靠业绩拿工资的。严琰就选了后一种,原因不为其它,就是因为无底薪可以不用坐班的时间很自由,并且严琰跟那个分公司的头头也说过了,虽然不是明说,但是他应该明白严琰就是去“混”的吧……时不时的去点个卯,隔三差五的去那边看一眼,偶尔在他们公司的页面上登几个广告,就这样。几天一“到岗”的时候,会给那里的人带些烟啊什么的,也会给前台的小妹妹带些好吃的好玩的,和那里的人关系处的还算不错。不过后来那个中介公司的总公司改了考勤制度,每天都要点卯。这还好说,跟那几个小伙子关系处的挺不错的,让他们每天帮严琰画个到,那个头儿比严琰还要小两岁,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的不管严琰一周才出现一两次的事实。可是呢,再后来总公司隔三差五就要派人下来查岗了,每次查岗的时候都要那个小头头给严琰找托词蒙混过去……就那么过了一两个星期的时间吧,严琰就跟那里的人说了辞职了——只不过找个“在上班”的借口而已,给别人添麻烦的话严琰是不希望的。
春末夏初是严琰最喜欢的季节,最喜欢穿着单衣单裤在街上走着的感觉,不会感到冷或者热,很舒适。
在一个傍晚一个人带着乖乖在楼下的花坛边玩儿。小乖乖春天的毛还没有褪干净,还在穿着“裘皮”,撒着欢儿的跑了几圈之后就开始呼哧哧的喘了,然后就趴在严琰的脚边休息。严琰就站在一个长椅的边上看着花坛里面种的那些丁香花粉的白的开得热闹,一个老大爷带着一条白色的博美走过去被乖乖看见了,才休息几分钟的小狗狗一见到同类又欢实起来了,跑过去。严琰跟着朝那边走了几步,刚巧就看见陆熠的车开过来了。不过有半人高的丁香树挡着,车里面的陆熠应该没有看见严琰吧。看着他的车开到车库边,停了一下,车库门开了,车子开进去,然后就看着陆熠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裤从车里走出来了,还戴着一个墨镜。
把身体隐在丁香树旁边那棵高大一些的树后去,这样他的眼睛就真的不会发现严琰了。乖乖已经跟着那个白色博美跑了好远,都已经拐了个弯儿了,不过不用担心小家伙会跟着那条博美跑丢了,整个小区的路乖乖都是很熟悉的。
就在树后看着陆熠。看到他把墨镜摘了下来拿在手上慢慢的仰起头,夕阳的光又一次照在他的脸上了。看着夕阳微醺的光带着几未改变的那种橘色的红把他的脸又一次的映成那样的一种如金一般的颜色,看着他的眼中又进入的那一种类似于魅惑的颜色……看着的时候,唇边一直都带着一种似是而非的笑的。知道,他的眼睛在看着的,正是15楼的那扇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