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她还是因为她的主人的命令而选择留下,我笑的悲戚:“好,我愿意再相信你一次。”我不是圣人,不会对伤害过我的人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我只是认定影幻口中的主人必定是明羽。既然他让影幻留在我的身边,那么,定是有他的目的。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顺水推舟。
影幻心事重重的不肯离开,在我准备开口想让她退下的时候,她却突然开口:“主人说,也许有些事情瞒不了公主太久,所以,让我告知公主:有时候,有些事情看似稀松平常,可他的发生其实早有预见。若公主一直有猜不透的,不如试着放下一些。或者对公主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
我闻言一怔,继而冷笑。这些话听的很耳熟对不对?因为曾经,明羽亦对我说过同样的话,虽然是改了一种说法,借用影幻的嘴来说出来,可是却愈发肯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影幻口中的主人,必定是明羽无疑了?可是明羽,你我之间到底有何牵扯?让你能如此待我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去的,醒来的时候才发现窗外天已大亮,而我就这样趴在桌边睡了一夜,连手中的书是怎么掉到地上去的都没有听到。
慵懒的起身,肩膀和手臂传来酸涩的疼痛,小腹处也有些隐隐作痛,我想,大概是没有睡好的缘故吧,且这些日子,心情已无法舒畅。
起身,捡起地上的医书,正好奇青鸢昨日去伊水居探望太子的,为何却一夜未归呢?门外,便传来了有人通报的声音:“菱贵妃嫁到……”声音尖锐而刺耳,一听边知来自何处。
可我心下疑惑,这菱贵妃是何人?起初在宫中未曾听说有此人啊?况且,此刻的我被毅王禁闭在此,会是谁偏偏挑这个时候来看我?还这般招摇的让人通报?
思绪还未曾回转,门外边已走来一翩然身影。杏红色的绯罗蹙金繁绣春锦长裙熠熠生辉,绾成飞天髻的云髻上赤金镶玉的响铃步摇随着婀娜的身姿灵动作响,款款而来,只恍然是仙女下凡,说不出的美艳绝伦,华丽尊贵。
待人自远处走近之时,我还未曾看清来者到底是何人。倒是女子已俏然开口,语气中满带着揶揄:“昔日里的毅王妃是何等尊贵,又是被毅王如何宠溺爱护,如今却已是这等冷清的光景,真是令人唏嘘呀?”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即便我不用看清她的容貌,却知晓是谁。却不晓得是何时,她已从昔日的菱嫔扶摇直上成为仅次与皇后一人之下的菱贵妃,可见她的受宠,亦能预见皇后娘娘的落寞。
只不知道,她此时前来所谓何事?见我如今的落魄与她的华贵相比,想来我亦无法再帮她什么了吧?
想到此,唇畔的笑意便微微一勾,道:“菱贵妃?士别三日,真当是要刮目相看的。”
她知道我是在讽刺她,却似乎并不以为意,只微微晃动着耳畔金灿灿的葫芦状流苏耳坠,笑吟吟的道:“若是在平日里,本宫真当看不上你冷清的院子。不过,皇上既然派本宫前来探望你,本宫也不敢抗旨不尊,想着昔日你对我亦有恩情,如今前来探望你一番,到也不为过。”
听她一说,我不觉更加惊异。原是她来看我已是令我诧异,如今还是龙黄派她前来的,我自然更加的不解起来。
龙皇向来拿我为敌人一般对待,如今会好心的让他最宠爱的妃子来看我?是看我还活着,还是看我如今是何等落寞?原谅我的小人心,因为,我始终都不觉得他是好人。
韦虹菱看出我的诧异,吃吃笑道:“不必如今紧张,皇上不会现在就杀了你。再不济,你也还是奚国的公主。便是皇后跟骏王犯了那等大逆不道的罪责,皇上也不过是囚禁了他们,未见的是要真杀了他们。何况,你也还只是个同犯,还没有确切的真凭实据说你也参与了此事。”
“什么?”我一听,震惊的不行,忙问:“皇后娘娘跟骏王犯了什么事?”
韦虹菱斜眼着撇了撇我,一副轻蔑的样子笑道:“算了,在本宫面前就不要再装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能不知道?皇上可是对毅王下了死命令,让你在一月之内交出龙国的兵防图,这样说不定还能饶了你跟皇后他们。如今已经过了半个月,毅王却一点动静都没有,皇上着急,这才遣了我来问问。”
龙国的兵防图?难道,这就是龙毅要将我禁足的原因么?可是,我怎么会有龙国的兵防图?而且这件事情,还牵连到皇后跟骏王?为什么我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听到?到底在这些日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龙毅,为什么你什么都要瞒着,让我误会着你的情况下,还要为我的事情操劳烦心?
想到此,我粲然的一笑,瞟一眼面前这么徒有美丽却并不聪明的女子,道:“皇上要龙国的兵防图,却为何偏偏要找我?难不成,是有人看到我拿了?要知道,这些日子我可是一直待在莺羽苑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如何有本事拿的了你们的兵防图?况且,我一个区区弱女子,便是拿了,又有什么用呢?”
“你当然有用了。”韦虹菱不知我是故意诈她的话,只原原本本的道:“皇上说了,像你这种假借奚国公主的名义,实则是冥国细作的女子,他早先便已经见识过了。你们的手段不外乎就是先施展个美人计,再盗走兵防图,然后里应外合的算计着铲除我们龙国。”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绕着我转了一圈,啧啧的道:“的确是个美人,不过本宫就是奇怪了,为什么你们这些细作,都要刻上一样的标志呢?以前的文皇后是如此,现在的你也是如此,这样一来,不是摆明了告诉人家你就是细作么?”
她一副茫然不解又万般惋惜的样子,着实令我感到好笑,可是我却笑不出来,因为我猜得到,有些东西,注定要在这个时候做些了结了。
正如那日龙毅狠冽目光里的悲伤一样,他悲愤的喊着:“我以为自己可以照顾你,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可是你呢?奚悦公主,哄我对你放松警惕的目的是什么?得到我手中的兵符,还是为了得到父皇的皇位?你费尽心机所做的一切,就是等现在龙国陷入危险之地么?”
原来那时候开始,我的生命已经受到了威胁。可是龙毅,既然从一开始你已经怀疑了我,为什么却偏偏对我隐瞒所有,让我安心的待在这个院子里呢?
那个所谓的兵防图,你原本就知道我没有,是不是?你不问我,是因为你还存有对我的相信,还是你早已以为,我无论如何都不会交出来?
龙毅,你着实令我费解又伤心。也许,这些日子以来,我期盼的你的到来,注定将化作一场梦了,对么?连我腹中的孩子,也将与你没有任何的关系,这样的结局,你当真满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