蹦儿得露成珠的那回,她爸她妈在这山上滚了几个小时,把山上的石头挤的玻璃珠儿样的乱滚,树枝儿草枝儿压的象棉絮,闹闹的妈妈和欢欢小姨跟着他俩满山的跑,赶着撵着并排儿挡在坡边,怕他们滚山下去了,欢欢说,那石头碾的呯呯呯的裂,山岗嘣嘣嘣的塌,大树连根翻,满坡儿的石头萝卜样的滚。闹闹后来说,小姨说过我老爸下一场雨能淹死一头牛,那一次怕连河马也能淹死吧?
蹦儿说:比尔盖茨呀?运气好,没遇着我罢了。美国算个啥呀,有幸出了几个开明总统,比咱起步早了几百年而己。
二十五岁登上珠峰的时候,她从内裤里扯下纸巾放地上说,咱憨哥家的人就要站这么高,世世代代都要站这么高!
憨哥见老姐发难,不但自己精心准备的酌茶夜话没说服女人,还被老姐收服了,他跟姨妹说:要说你老姐没读书,鬼也不会相信,可是呢,要说她读书了,也是鬼也不会相信。
姨妹笑:那她到底是傻呢还是不傻?
憨哥:还真说不准她到底是傻呢还是不傻,也许渎了书的女人不会这样吧?
姨妹:那我到底是读书了呢还是没读书?
憨哥:也许经历过人生风浪的人不会这样吧?
欢欢:那我到底是经历过人生风浪的人呢还是没经历过人生风浪的人?
憨哥:也许在商业中行走的人、见识过大世面的人不会这样吧?
欢欢:那我到底是在商业中行走的人、见识过大世面的人呢还是没在商业中行走的人、没见识过大世面的人?而且,老姐见的世面还不大吗?她见过的男人还不多吗?层次还不高吗?
憨哥:我觉着她好象说的对也好象不对,谁能断得出她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姨妹:你要断那个对错干嘛呢?在生活中什么是对的又什么是错的呢?同一个案件,主告与被告双方的律师也各有论点哩,你说道德、伦理是对的?我说道德、伦理不过是人掩藏自己的行为的一个工具,他把鲜花的世界描述给你,把贪欲和劫色、把盗行和兽行藏在道德、伦理的背后。
人的生存经历不同决定了人的主观意识不同;人的生活环境不同、受教育背景不同、工作历练不同,决定了人对同一件事情的理解和看法都不同,所以,你不能说别人说的就是对的,也因此,你没办法去向别人讨教生活中的事是对的还是错的。比如。你不能盲目指责一个女人偷情,因为你不知道她的私生活,她也没办法把这事说给你听,所以你不能说她是对的还是错的。
再比如金庸的武侠小说,每一个武林宗派都说他是正统,那谁是副统谁是没统呢?争得出来吗?争得有意义吗?管它是正统还是副统还是没统呢?他人的事与我何干?
还有儒、道,还有墨学,理学、朱学、程学、孔学、孟学,谁是对的谁是不对的?《伦语》是对的不?半部论语治天下,谁用半部论语治好天下了?曹操是错的不?那天下是曹操扫平的,曹操干嘛要让刘家残虫做皇帝呢?生活是没对错标准的,自己的生活法则只对自己有效。《狼道全图》里面的冷美人茑茑说:别人的事我不管,我的事也用不着别评说对错,我只遵守我自己的生活法则。我觉得这话很有个性。
欢欢:老姐说过,把男从女人身边分离出来或者把女人从男人身边分离出来,那是傻子。把男人和女人放在-起又不让他们有欢愉,那是傻子中的傻子。让他们在一起爱着、恋着两情欢愉却又用一种虚伪的东西让他们把那个啥事儿圣洁着、崇高着、理想着,那是傻子哄傻子。
所谓柳下惠坐怀不乱,那是裹着圣洁伪装的人包装自已的一个钓具,钓人崇赏罢了,即使真有柳下惠其人其事,则要么他是无能,要么是怕着后果,要么是在做着一桩生意――他贪一时之欢将会失去永远,他拿出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无非是想让女人感动,让女人心动,让女人想依附,好拥有永远。
人类的一切活动皆以乐为基础,人在为获取乐权力努力,其它的一切都只是这个努力的附加值或者说是附加收获,因为乐是不光彩的、私密的,所以人类就将附加值或者附加收获演变成主努力,以掩盖乐目的。男人不敢去强奸或者女人不敢去拥抱乐那不是他或她的高品,而是环境让他或她不敢行动,要么怕着后果,要么想用伪装钓人。
憨哥:这家事还得关在门里,要是外传了,咱憨哥家的后人就不得安宁。咱也不去想它对错了,没准儿我还真没错哩,就是错了又能咋样呢?不是己经错了吗?不管咋样,只要咱一家人活的乐儿蹦儿跳儿就行。
乞丐说,钱不是人赐给他的,而是他的天命中所拥有的。天命指使人把属于他的、他天命中所拥有的钱通过人的手传递给他,所以他用不着跪人,他只跪钱,钱才是他天命中的财。
憨哥想,既然钱是受天命利用人的手传递给人,那么人就受天命的差使,向人传递着某种物事,人天命中所应该有的,人总会传递给他,天命中没有的那就不必强求了。
那么人的快乐、忧愁、贫富、贵贱都是天命中注定了的,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争不来,即使是你的跑了那也是天命中该遇着个打劫的了。
由此憨哥又想,人的得失、人的祸福、人的幸与不幸,都是天命中早就有了的,并且在你的一生中由那些受天命指使的人带到你身边,由此,带祸给自己的人把祸带给自己,那不是他要祸己,他不过是替天命传使罢了,人不必怪他。
同样,把福带给自己那不是要福己,不过是替天命赐福罢了,人不必谢他,人应该福祸不惊、恩怨了然、淡定行事、从容待人。
憨哥后来不再去辨证家事的对错,他没时间去想这些事,连公司也不想去,每天抱着蹦儿游泳,把湖水冲出雪样的浪花,抱着蹦儿踩滑板,逢沟冲沟逢栏冲栏,连小车也敢冲,那精神好的比年青人还棒,那劲儿比小伙子还威猛,别说路人惊奇,他的三个女人也看呆了。
老姐:这老家伙真敢玩的!
欢欢:他真能操的!
姨妹笑:这就是我的老哥!
憨哥把蹦儿顶在头上,蹦儿尿了他一头脸,憨哥生气的把蹦儿放到地上骂:你个鬼丫头,敢骑在你老爸头上撒尿啊?看我怎么收拾你!蹦儿扒在地上望着他笑,他也扒在地上跟蹦儿顶角,把蹦儿顶的满地乱滚,父女俩大笑。
蹦儿会走路了,他就把蹦儿带到公司上班,把蹦儿放办公桌让她自己玩,蹦儿就把办公桌所有的东西全翻乱。
憨哥:蹦儿,上班了。蹦儿就爬到沙发上坐着,象个乖乖样的,张一双大眼晴看她老爸工作,等她老爸忙完了来跟她玩儿。
憨哥忙完了公事,对蹦儿说:你下去玩吧,蹦儿就张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在公司到处冲、冲、冲,看到人看到物还要歪着个小脑袋辨认下,惹得一公司人爱的心瘁。
蹦儿会说话的时候,老姐指着自己教她喊妈妈,她说:妈妈,指姨妹教她喊小姨,她说:妈妈,指憨哥教她喊爸爸,她说:爸爸,指欢欢教她喊小姨,她说:小姨,指闹闹教她喊哥哥,她说:哥哥,再指姨妹教她喊小姨,她说:妈妈。憨哥说:这丫头怪!
蹦儿到三岁的时候才改口把姨妹喊小姨,到六岁读书的时候,憨哥己带她玩遍了市内市外所有好玩的地方,她买的玩具、书画堆了一屋子。
蹦儿乖的时候人以为她不在家,淘气的时家里可就翻天了,憨哥睡觉的时候她拿一张纸打湿,把他的口鼻都盖住,憨哥在地板上午睡,她端一盆水一杯一杯的往他身上淋,冬天会突然塞一个啥冰冷的东西在他衣服里面,淘气的不得了,憨哥乐的不得了。追着蹦儿满屋子乱跑,满屋里都是父女俩的笑声。
蹦儿在学校里面拿了啥奖励,她随手就丟了。她说,这有啥用,我又不是为它读书的。她参加游泳比赛、滑板比赛、绘画比赛、歌咏比赛荻奖了,她说,这水平也能拿奖啊?真没劲,还是跟老爸赌劲儿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