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秋冬之际,没有风的日子很少,不强的光洒在大地上,照在皮肤上,很舒服,很惬意。夜晨靠着一颗大树,大树的秃枝刺破沉寂的黎明,并不显得萧条。
夜萱静静的靠坐在大树旁,闭着她原本美丽的眼睛,似乎不愿意睁开,不愿看看这个即使在秋天也很美丽的世界。乌黑的头发不再那么亮丽,甚至出现了分叉,很散很乱。这一刻的她,完全像一个白天使。
漆黑的瞳孔盖在眼皮下,乌黑的头发让人目不忍视,宁可选择忽略。那么,通体纯白的她真的是天使么?真是天使的话为什么没有任何生气,为什么显露出不健康的苍白之色。夜萱,即使是纯白的天使,那白色也是惨白,标示着一个虚弱的灵魂。
夜晨没有去看她,他已经看不下去了。夜萱这个样子已经一天,说她死了一点也不为过,她现在只是一具行尸走肉,没有感情的活死人。
本认为不会这样,给她进行了彻彻底底的治疗,没给留下任何的伤痕。这样,夜晨认为她是在闹气,过一会就会醒来。一个一会儿,两个一会儿,多少个一会儿,光阴被这样的虚度,两个人一直这样呆着,睡觉的人不会孤独,醒着的人会感到寂寞。
到了晚秋,天就不会那么蓝,纯净的天蓝色会被染上很难看的白色,让天空很浑浊。仰望这样浑浊的天空,舒服的阳光也无法弥合烦躁的心。
只能这样了,夜晨把她抱起来,走向那个叫做家的屋子。多想着让她醒来,他也不会让道路颠簸,也会很轻的把她放在床上,盖上被子。她那么喜欢白色,但被子不是白色的,粉色的被子。这与这个地方的民俗有关,只有死人才会盖白色的···只有亲人死了才会戴白色的。两种情况,她都不愿意吧。
可是,现在她在干什么?分明选择了死亡啊。没有行为,一动不动,只会呼吸,这和死了有什么不同?
夜晨取出《本草纲目》,让自己海蓝色的瞳孔展现出来。:“望龙光,知古剑;觇宝气,辨明珠”(注:出自《本草纲目》)与第一次不同,这次他吟唱咒语的语速变慢,先让屋内被海蓝色的光芒装满。
缓缓地,蓝色光芒变成绿色,深绿色。绿色光满汇聚,那只可爱仙草的影像再次被呈现出来。
小草刚一出现,就飞到夜萱身边,只是,这次,它一碰到夜萱枝叶就卷了起来。三片叶子蔫了下去,它好像很伤心,静静的趴在她身边,似乎想在那里扎根。
屋内的光芒剧烈的波动,瞬时,更加明亮的海蓝色光芒填满这里。紧紧地闭着左眼,夜晨面色坚定,眼中流露着治疗好她的决心与信心。:“不够么?”
在强大的光芒下,仙草发出温和的绿色光芒,成长,成长,三片叶子各开一枝,转眼间变成九叶状。虚幻的仙草变得模糊,不是消失的模糊,是真实的模糊。本来,它就只是一珠弱光组成的,根本看不清,只能根据形状来猜测。
茁壮成长后的仙草不停地摇摆着叶子,很为难的样子。
:“只要能治好她,要多少,随你喜欢!!”夜晨的眼神更加坚定,他的海蓝色瞳孔变成深蓝色,屋内绽放着耀眼的蓝色光芒,那光,已经不像液体,固体。是冰,不冷而温和的冰。
仙草通体也发出强大而柔和的绿色光芒,但它离开了夜萱,飞到夜晨的身边,忧郁的说道:“何必呢?你这不是治愈系的灵化,为什么不惜浪费这么多力量?”说着,它绿色的光芒开始流向夜晨流着血的右眼。
更加强大,强的把蓝色化为白色的光芒从右眼中射出,夜晨坚定地说道:“救她!”他的右眼不仅仅在流血,血流如注,血幕甚至盖住了他半只眼睛。但那眼神没有变,没有丝毫迟疑的决心与信心,那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意志力。
:“再这样肆无忌惮的释放力量,你会···”仙草尽力想去救助他,但那绿色柔弱的光芒在无限膨胀白光的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不是我不救,我没有能力····即使本尊也无力···《本草纲目》的精灵,只能救助肉体的伤痕,只能恢复由肉体伤害引起的心灵创伤,她的情况,我无能为力。”
精神一松懈,夜晨的右眼像是受着某种巨大的力,紧紧地闭上。:“为什么?”他问道,睁开左眼,用知识之瞳搜索着帮助夜萱恢复意识的方法。
:“先不说那个,你的眼睛,不治疗的话···”本草纲目仙草有着自己的意识,那就是治病救人。它不可能看着眼前的病人无动于衷。:“我比你清楚,先告诉我原因。”仙草和夜晨较上劲似的,他俩各说各自的话:“再不治疗,你会崩溃的!”
夜晨捏住它,说道:“你的能力,只能给她用!我会崩溃?开什么玩笑,我可是夜晨,这个世界的神!!!”
他的威严压倒一切,用声音震慑众生:“一周不再使用这个能力,我自己可以恢复!比起那个,告诉我!”
在夜晨张开的翅膀面前,仙草屈服了,它受不了那强大的威压,夜晨没有刻意去释放,只是无形泄露的那威压就足够让仙草崩溃。
仙草恐惧的说道:“她自己不愿意醒来,自己不愿意恢复意识。心病,无药可救,我救不醒她,即使救醒了,她还会再睡去的·····”夜晨终于露出些轻松的表情,有了些微笑。
收起自己的翅膀,捧起虚弱的小仙草,温柔地说道:“回去恢复吧。”仙草消失之前,还想给他医治,无奈只留下一句话:“你的右眼拥有着毁灭的能力,为什么非要用来治疗?”
为什么?夜晨温和的说道:“她需要。”短短三个字,代表着他的心意。试想一下,如果一个人的天赋在理科上,文科不咋地,为了陪着朋友选择学文,那该说他笨呢,还是说他重情义呢?
绿色的光芒终于放弃了对他的医治,虽然只是李时珍的思念,但它也明白,这是一个要把自己一切奉献给夜萱的人,神经的无药可医。
看着绿色光芒被海蓝色所掩盖,夜晨温柔的看着她,说道:“明明那么脆弱的······
看着她犹豫,他知道一个让她醒来的办法,但自己必须离开。万一醒来,没人陪她,一定会空虚的吧。但这犹豫马上消退,他对她好,不是没有理智的好,他更怕她会永远这个样子,怕她不再醒来。
雷厉风行,看着屋内海蓝色固体般的光芒,他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信念。
:“不知道,我碰你,你会不会烦我呢?”他小心翼翼的触碰着她的小手指,很爱怜的看着她。:“不是没碰过你,只是没有这样碰过你,夜萱,等我会儿,马上回来。”
双手以奇怪的方式叉在一起,在手中心,密度本就非常高的海蓝色光芒汇聚着,说也奇怪,那么多的光集中在他的手中心,形成耀眼的,无法分清颜色的光芒,非要去描述,只能说白色。强的到达一定程度,就只能看见白色的光。
这样强的光,耀眼的无法分辨的光却只在那么小的地方闪耀,没有照亮屋子。明明是白天,屋内却显得比晚上更加黑暗。
光也是一种物质,这么多的光凝聚在一起,让发光的体积无限的接近于0,于是高密度的光获得了扭曲时间和空间的力量。那纯白色的天使翅膀在空中张开,夜晨回头看了一眼她那没有感情的脸,什么也不再说,走了进去。
他从那扇“门”中走了过来,又从那扇“门”中走了回去。
强烈的光芒让他的视觉暂时丧失,短暂的适应之后,他看清了那萧条的一切。这绝对不会被科学家称为“适合人类居住。”有水,有太多的水,准确的说全是水。
几百米的海浪只是家常便饭,千米高的巨浪也够不上十年一遇,不到万米,像珠穆朗玛峰海拔的巨浪也不是不存在。这是一个满是暴风,海浪的世界。
这样的世界怎么会存在生命,存在,确确实实的存在。这么大的海浪无法打翻像碗一样的东西,那碗一正一反扣在那里,任凭风吹雨打,它自岿然不动。
夜晨只知道自己属于这个世界,但是,他没有这个世界的哪怕一点记忆。他只知道,自己在这里很不受欢迎,经常受到暗杀。
那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需要找到这个世界才有的东西:华佗针。如果说有李时珍无法医治的病症,那只好请华佗来妙手回春了。华佗本是那个世界的人,但他的意志,思念却来到了这个世界。
没有治愈系灵化的夜晨不会明白李时珍和华佗的心情,现在他也不想了解。
开启·知识之瞳。这一次,他眼中那犹如宇宙的左瞳孔显得格外的大。知识之瞳也并非只有一种能力,先前说到一种,其名为:绝对定义。知识之瞳具有宇宙中一切非生命物的绝对正确的信息,发动绝对定义能力,夜晨就可以获得正确的物质情报。当然,这个能力也是有缺点的,生命的情感不能被定义,处理情报这件事也必须交给大脑。
一种能力是不够的,和能力之瞳一样,知识之瞳也具有三种能力。现在,他使用的就是第二能力:绝对搜索。
左瞳的景象孔猛地跳动,那空寂的宇宙像是要从他的眼中钻出来一样。跳动,更剧烈的跳动,最剧烈的跳动,那横行遍野的宇宙真的跳了出来。
马上,巨浪滔天的这个世界突然陷入漫漫长夜,夜晨眼中的景象,原封不动的被搬到这个世界,只是,那恒星与黑夜都是透明的,海浪可以毫无阻碍的穿越它们。
:“认知领域,最大化!”夜晨觉得自己说的有点晚,那星空宇宙般的领域已经以最大的姿态降临了。
在这个范围内,除了具有感情的生命,一切都无法逃过这只眼睛。
夜萱,因为你不愿醒来,所以,我发动了这个可能废掉左眼的技能,不会后悔,只要你肯醒来,一只眼睛算什么——夜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