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了网游，第三环节开启的人数限定还没有达到。我后面很长时间都没有人来交被标记的虎牙，现在预测要到更晚些时候。
回到小窝，NPC仍在呼呼大睡，我推醒了她。
虽然已经无心应酬她，但既已答应了，便和她一起来到了最南面的大湖。那湖的位置正好在一个分裂的能量源之上，因此只会原地旋转，而不会移动。这湖本就是以景物来开放的，边上有租船的服务。在平时，有许多情侣喜欢来这儿，只是现下世道混乱，普通人出城后长难保命。何况这湖离城市相当之远，加之能量源的作用让周围出现的高级怪的分布难以捉摸。现在这里人迹罕至也属正常了。
我租了条有顶棚的船，又买了几个可使船自动往前的能量符文，装在了船尾指定的地方。
湖上的风带着水汽，水汽中夹杂着阳光的味道，各种自然的美好气息袭面而来。船缓缓前进，摇摇晃晃地将我的郁闷摇散了大半。
“你叫夭夭？桃之夭夭？果然夭得其名。”我和NPC坐在船头，我把戒指里的团子、布丁等所有能吃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却发现惟独没有酒。
湖上飘起了绵绵细雨，渐渐浸润了我的衣衫。偃星邀月袍加了少量防水的化蛇鳞，但这雨打在身上还是冷飕飕的。转眼之间，居然已经到了秋天。我撤掉符文，小船如沧海一叶，飘在这雨水打湿的朦胧之上。
我拖着腮，想着，会不会有人坐船一直向南方走？这个湖到底有多大？有没有边呢？
“你怎么可以一下子变得这么深沉”NPC抓狂，“果然你的萌点是装出来了。”
“被你发现了。”我靠着船舷，看着小船所排开的水形成片片的涟漪，正在失神，却被她从身后拥住。
“这样的你我更喜欢。”
我躺在她柔软的怀里，任由她用柔荑般的双手在我的身上轻轻抚摸。
“你不开心吗？”她魅着声音，用温良的指尖轻触着我的皮肤。
这并不舒服，我只是更加慵懒于避开这样的挑逗，于是挑逗便逐渐蔓延，从脸上到锁骨，她轻轻褪去我的偃星邀月袍，我看着她目光闪烁着轻柔地剥除我的衣服，那目光就好像那天瑄儿啃烤鸭时候一样。我笑了。
“我是这里等级最高的玩家，又有着可观的收入，怎么会不开心呢？”
“我好想你面红耳赤的模样。”她在我耳边调笑着，亲吻着我的嘴角，然后探入舌，疯狂地与我纠缠着。
我捧着她的腰，含糊不清地答：“不会的。”
宽大的汉服，从领口开始完全敞开。我斜靠着椅背，夭夭坐在我的腿上，她用细语与我说了不着边际的话，但手上的动作却愈发肆意妄为。我向来喜欢在里衣装着一些符防身，她看到了这些东西，见我没有想主动撤掉的意思，便朝下游移。
我近半年来，长期泡在网游里，但长期在外打工的习惯已经让我练就了不少肌肉。她叠着手，往下按去，按到腹肌这里带上了小小的惊讶，显然她觉得我这样的人应该有一身松垮垮的肉才对。但她问不出口，因为我正噙着她的下颚，如同品位一坛香酿一样，疯狂得吻着。
是啊，我很不开心，各种事情绕在我的心头，更是因为无可奈何。他们这样的存在，即使什么都没做，只是被我扫到了惊鸿一瞥，我也会忐忑一生。
她的手又准备向更下方进军了。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这样已经够了。”我拉住她还有继续往下摸的手，眼中酝酿的****一下子消退殆尽。
“什么？”她问。
“下去。”我忍住将她推下去的冲动，等着她带着迟疑下去。
“你……”
“再不下去就要带坏小朋友了。”我坐起将她挽在怀中。
她用双手勾住我的脖子，用曼妙的曲线隔着摩擦着我，闻着我的颈边。
我拿出了符，扬声道：“水里的两位，我看你们也冻得差不多了，你们可以上来了。”我放开了夭夭，整了整衣衫，见那两个小姑娘还没有动作，便不客气地将符砸了下去。符砸向湖面，未化成土块却被一把小飞刀定在船上。
“手下留情。”一个清脆而高亢的声音从顶棚传来，紧接着，以刺客为职的玩家就跳了下来，撤掉了隐形。船摇晃了几下，夭夭死死攀住我，我则用手撑着椅背。
“你们两个还不快出来。”那个女玩家一声令下，两个小姑娘叼着主管子冒了出来。她们年龄不大，跟了我们有一路了。但没有什么特别的危害，似乎纯粹就是跟踪？
“都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是希罗社的……”她说了一半又吞了回去，“我是午夜梦颜，那两个是我的徒弟。”她很快转换了神色，并企图改变自己的语气让她们看起来不至于完全被动。
午夜梦颜，这个名字我偶尔有听说过，是希罗社的掌权者。不过据说希罗社近几天发生了高管集体退社的事件，而这位社长也是退社高管之一。
她见我欲开口，又用言语堵住了我的话，说：“这两孩子不懂事，是我管教不周，你要开红就冲着我来。”她顿了顿，又接着说，“但希罗社想来宣传魂心大神你的宽容和蔼之风，就算你今天把我秒杀当场，我也不会宣扬的！”
我刚才仔细感知过，她只是刚刚来，或许是因为见跟踪我的事情败露，那两个小姑娘实在不知怎么解决，就叫了她们的师傅。她说这番话的时候气息还未匀，却能不假思索地堆我说出这些威胁之话。如果我不放走她们，那岂不是形象大损？
“不愧是社长，对于语言技巧还是有几把刷子的。”我翘着二郎腿，斜靠椅背，“不过，我何曾在乎过你们说我什么？你这威胁完全起不到作用，而且，就算你宣传了，我按一个回车就能把你们所在的板块尽数封杀。”我眯起眼，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
她吃了一惊，愣了许久，才明白我在说什么。夭夭在一边仔细着我的所有动作，她眼中的目光一直灼热地注视着我。那两个小姑娘自知东窗事发，却不知如何处理，缩在一边。不知是紧张，还是冰冷的湖水让她们瑟瑟发抖。
“可是，这次跟踪并没有对您造成实质上的危害不是么？”她仍然想挣扎。
我还未答话，夭夭不满：“怎么没有，你打扰了我们的约会。”
我淡淡一笑，眨眼。插口的时机真好。
“那您想如何处理？”
这下倒问倒了我。希罗社，这个和小蕾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新闻社。说起来，小蕾最近都不在线上的样子。我打量了午夜梦颜几眼，她还是一脸不卑不亢。
“留下来陪我说说话吧。”
“你将她们放走，我留下。”
“只要我将她们放走，你就留下？”我托着腮。
“对。”
“要是我不放她们把你赶走呢？”
“那我会尽全力攻击你，让她们逃。”她掏出了我画的祝福符，随时准备加持。
我哑然失笑，“你们有这样一个好师傅却不懂珍惜，真是太不懂事了。”我站了起来，对夭夭说，“你帮我把她们送上岸吧，我要和她好好谈谈。”
夭夭嘟起嘴，戳着我的肩，“你居然敢使唤我！”
我捧起她的脸，亲了一口，“快去。”
她回了我一口，捎上两个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小姑娘，踩着湖面向路边走去。她露的这一手在NPC里也极为少见。她炫耀般的回头冲我一笑，我心中惊讶，但故意装作不在乎似的拉下布帘。转头却见午夜梦颜在解衣服。
“你做什么？”
“……你不是要我留下赔偿你？”
我把藤条椅踹到她面前，觉得大囧：“我只是想问你点事，坐吧。”
“你是希罗社的社长？”
她点头踟蹰道：“昨天刚退社。”
“因为希罗社已经不行了吗？”
她沉默半晌说：“只是觉得没意思了。”
“那，你认识哈蕾彗星吗？”我拿起符画着。
“你认识她？”午夜梦颜惊讶地问。
“是啊，她曾经是希罗社的社长，但因为和当时的副社意见不合，然后就退出了那个社团。”
“意见不合？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那时候午夜梦颜还是希罗社的一个新入社的后勤成员，初入希罗社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但她那时候一心只想着找个社团凑热闹，所以只在一边静静旁观。
“是关于希罗社的目标。小蕾想主信息派，想和梦幻涟漪工作组挂钩，直播各种信息，并且用媒体的手段表达出来，并且联络玩家，进行一定的评判。而副社则认为，依靠工作组就失去了希罗社这个民间组织的意义，并且她更关注玩家的情况。”
我拖着腮，“真的是这样的吗？”我画完了一张符，将它放在一边。
“不过，很奇怪的是，她走之后，副社也退了。上任的是兰茵，说起来她入社时间比我还短，不知为什么，各高管投票的时候都同意让她管理。不过她立刻推翻了副社的观念，一路继承了哈蕾彗星从圣罗兰带来的思路和企划，发展至今。但三个月前，兰茵又凭空消失了，临走之前将所有内容就交给了我，那时候我已经是高管了，于是就将社长这个职位交给了我。”
兰茵？我利用从天蓬哪儿挖来的GM的部分权限，对网游内玩家进行搜索。但是……查无此人。
“梦颜，你说，盛极一时的希罗社还会有转机吗？”拉开布帘，湖面上荡漾着的波纹，在夕阳之下，忠实地映着天空的颜色，闪烁着余辉的红。
她的眼神坚毅极了：“当然，如果哈蕾彗星回来，她一定会有办法的！要知道她可是圣罗兰的学生！”
我将画好的符叠起来，忽然对圣罗兰有着一丝丝愧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