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和二叔住两隔壁。打工期间不放心家里,打电话问二叔庄稼成熟情况。二叔说你快回来吧,要不然女人跟人跑了。
大嫂这人野蛮刁泼,行为不检点,和村里几个男人有染。住在她隔壁,二叔看得真真的。把实情告诉大哥本是好意。大哥这人不知好赖,回来在女人面前把二叔卖了。大嫂记着这仇,找碴儿跟二叔干仗。仗着身强力壮,她要把年迈的二叔灭掉。
大哥和二婶也卷了进来。恶战上演,互殴的结果是二叔二婶吃了亏,脸被抓得破了相。恼羞成怒之下,二婶要报警,希望政府为他们申冤报仇。
护犊子心切的老妈坐不住了,跑到家里求二叔二婶不要报警,所有责任都是她,她没有教育好自己的儿子,才使这不孝的孽子犯上作乱。她乞求二叔看在他死去的大哥面子上,不要把大侄子送进监狱。
终究咽不下这口气,二叔的女儿打工回来听说了这档子事,立马跳到大哥门前叫阵,恶战再次展开,双方打得你死我活。吃亏的又是二叔一家。从此,这染子结得更深了。怀着不共戴天之仇,大哥命令老妈不许跟二叔家有任何来往。
三哥待业在家,人都愁下病来。妈和二叔二婶去城里看他。妈把老本都拿出来了。这钱可是爹去世时发给遗属的抚恤金。弟弟结婚没跟上用,就归妈所有了。大哥二哥如狼似虎,有空就钻进她屋里翻个底朝天。值钱的东西一样都不剩下。怕保不住这笔钱,妈把这几千块钱放在姐姐那里存着。
三哥生病,妈把这笔钱全拿出来,令姐姐巨不爽。她怪妈重男轻女,这笔钱她保管几年,一分都得不到,倒是儿子生病,她拿得爽快。
从城里回来,走进村子时二叔二婶与妈是一起的。这可捅了马蜂窝。大哥大嫂跟妈叫起板来。月黑风高之夜,他们冲进妈的屋里发飙,你这老不死的,跟那俩王八蛋狼狈为奸,勾结在一起。我们是你儿子媳妇,还没他们亲?
妈争辩道,我怎么跟他们亲了?你三弟生病,人家去看望,回来正好同路。一路上又没说你们坏话,哪里做得不对了?
还敢犟嘴!大嫂这母老虎发飙起来。吃我们的喝我们的,胳膊肘儿往外拐,跟仇人一起挤兑我们。今后别指望我们再养活你了。
没你们养活我照样过。强势的老妈挺直脊背跟他们掐。谁都不要养活我,我讨饭去!
好,这是你说的!我们还真不想养活你。那几百斤粮食拿去喂猪也比喂你强。
拿走,统统拿走!妈被惹毛了解,我不要你们养活!
大哥这***果真回家拉来板车,把粮食装上去要拉走。左邻右舍闻讯赶来一起劝,让这***淡定,别把老人逼到绝路上。
众人七手八脚拉拉扯扯,才使***把粮食从车上卸下来。看着事态平息了,乡亲们纷纷离去。
***大哥和女人心有不甘,又跑到妈屋里闹,妈刚争辩两句,他们就拳脚相加。这俩孽子丧天良的行为妈不是没见识过,爹在世时,他们把他脸和脖子掐得破了相。一把老骨头受不了这暴力,妈跪在地上磕头,求他们饶命。
打听到公路边有座房子超便宜,大哥一直想在城里买。这么好的机会,怎能错过。我巴巴地跑回去报告这个好消息。
走进村子,就有邻居告诉我妈被大哥大嫂欺负的事。见到妈,我再三询问,她都不肯承认。我说去大哥家把便宜房子的事告诉他。妈小心翼翼再三叮嘱,去了不要提昨晚的事啊,一个字都不要提。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得罪她儿子媳妇我落什么好啊,被她埋怨得一头包。
走进大哥家我刚开口提到妈字,这俩活阎王就张开血盆大口要吃了我。他们一起向我扑来,关你屁事!她活该!跟仇人一起欺负我们。这些年,我们被那俩王八蛋欺负得够苦了,你也跟他们一伙。
我彻底晕菜,这都哪儿跟哪儿呀!我不是下战书而来,是为他们的儿子将来能娶到好媳妇,帮忙在城里买房子。怎么不知好赖呀。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跟这俩混蛋,没什么话说。我立马撤。跑出他家院子嘟囔道,帮你买房子,拉倒吧。再便宜的房子都不介绍给你。
大哥这活阎王撵上来,大张着深陷的三角眼跟我掐,谁稀罕!广州房子多得是,我到大城市买,气死你!
跟他掐半年都别想把道理掰扯清楚,没时间跟他打消耗战,我撒丫子就逃。
我刚在妈屋里落座,那俩混蛋就撵了来。冲进院子就满嘴喷粪,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话,我们统统不帮自己人,帮那俩王八蛋欺负他们。
不堪入耳的话语,这轰炸让我头大。我索性闭上嘴不理他们,钻进屋子把门关起来。
几个来串门的邻居好说歹说,才把这俩混蛋劝走。
我气得直哆嗦。愤导地骂,什么人呐,狼心狗肺的东西。
谁让你招惹他们的,我告诉你不要提昨晚的事,你不听!
我彻底无语。妈怕他们都怕成这样了。
邻居大婶劝道,发贞,你千万不要帮他们买房子。这俩人,你离他们越远越好。不然,你别想过安生日子。
我看也是。
别呀,你一定要帮忙。不然他们把账算到我头上,说我不让你给帮他们买。
都被欺负成这样了,还要帮他。大婶愤愤不平。昨晚他们打你,逼你下跪,你忘记了?
我被雷晕,逼问她,妈,你真的给他们下跪了?怎么会这样,还有没王法了?
不关你的事,你赶快回去吧!一会儿他们又要过来闹腾。
我心疼地说,妈,你跟我走吧。眼不见心不烦。去我那里住,好不好?
不去!我哪儿都不去!妈哭起来。他们就是要把我逼走,我哪儿都不去。这儿是我家,谁都别想赶我走。
你这是何苦呢。跟我去吧。妈,算我求你了。
不去不去!你走吧。我守在屋里等他们把我打死。
邻居帮忙劝了半天,都动摇不了这倔老太太。没辙,我只好撤了。
回到家我还是放心不下。想到那俩混蛋丧尽天良的德性,我就替老妈捏一把汗。傍晚下起暴雨来,雷电交加。记挂着母亲,我坐卧不安。往二叔家打电话。嘱咐他帮忙看着点,那俩混蛋再敢打我妈,他就立马报警。我咬牙切齿地说,真想雇几个杀手回去把那俩混蛋灭了。
想着老妈一生对那俩混蛋的庇护,我就气结。他们如此混世魔王,都是她惯的。他们好逸恶劳,穷得揭不开锅,她偷偷贴补他们,不仅自己倾其所有,还号召我们兄弟姐妹一起扶贫,口有余粮不忘周济他们。混世魔王的三个孩子,都是妈一把屎一把屎帮忙拉扯大的。一口口喂饭,一件件衣服,一个个夜晚看护,都是她一人包揽。毫不夸张地说,这仨孩子,除了她没亲自生,从巴掌点大到十几岁,全靠她一人。
说句公道话,妈平时最偏心他们。念着混蛋大哥缺心眼,不知道日子怎么过,他都四十多岁了,件件事都还替他们把心操着。爹在世的时候明显偏向二哥一家,偷偷塞钱给他们,工资一来,先给二哥的女儿买吃的。两位老人如此疼他们,还一点好没落着。
细想起来,老妈这是自作自受,家教不严,养虎为患。神都救不了她。这么多年,她一直说女儿是替别人养的,从没把我当自己人看。既然是外人,我还是少管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