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有节奏的三声响,我用脚趾头思考就知道是谁在敲。打开门我立马端坐在桌前,装出专心看书他来不来关我屁事的样子。
这祸害从后面搂住我,静静地吻我的头发。我继续跟她装纯,目不斜视地专注于书本,完全拿他当空气。
他早看出我春心荡漾,我那滚烫的脸颊忽悠不了人。他拿话撩我,这一页我已经看完了,翻一页吧。
晕!没看到我在装淑女吗?把我从乖乖女引诱成坏女孩,他的罪过大了去了。我妈知道不灭了他才怪。想到这些日子在这祸害和我妈形成的夹缝中苟延残喘,我憋屈死了,不禁悲从中来,珠泪暗抛。
见我面前摊开的书页被泪浸湿,他吃吃笑着跟我贫,外面没下雨,书本怎么淋湿了呢?
懒得跟他贫。每次都拿这没创意的话撩我,太老套了。我继续跟他拽。
见我这么面,不跟他起刺,他胆子肥起来,猝不及防地把我拉进怀里狂吻起来。又来了!这招用在别人身上也许够煽情,在我这里不好使。他就不能换点绿色环保的?每次害我擦半天口水,烦不烦呀他?
死扛了几个月,又被他攻陷了。亲娘啊,别怪你的女儿防线不坚固,是敌人太强大了。她有血有肉有鲜活的生命,做不了尼姑吃不了素,你就让她还俗吧,善哉善哉,阿弥陀佛。
我就这点出息,面做的骨肉,经不起泡。谁对我好点,我立马举手投降。骂我骨头轻也好,犯贱也好,没底线也好,我都没词。长这么大,我从没和谁如此深入地谈过恋爱,连初吻都丢了,我不得从一而终啊?像我这样有污点的人,哪个男人会待见我?不成,我就要做膏药死死贴在这祸害身上,谁让他耍流氓盗走我金贵的初吻呢。
客观点说,我妈她老人家眼高于顶,太不讲唯物主义。就我这衰样,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段没身段,拿什么跟人家养眼的美女抢钻石王老五。有人肯要她生的残次品已经阿弥陀佛了,她还好意思挑肥拣瘦。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别看我脑子不好使,爱情潜规则我还是懂的。论家世,我一穷二白,没法跟人家比拼。论职位,我这破工作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不能作为夫君骄矜显摆的谈资。一毕业就把我扔在这狭小的圈子里,不给我展示才艺的平台,我到哪里勾引青年才俊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还是别让我钓金龟婿了,有程发忠这样的衰哥凑合着,我都没急眼,她着的哪门子急。还有没天理啊?
习惯成自然。被这祸害搂在怀里的感觉就是爽。从小享受的家庭温暖太少,我对温暖的怀抱特贪恋。他身上混合的烟草和酒精味是那样亲切熟悉,这不是父亲的味道吗?烟鬼酒鬼的老父几十年如一日地败家,有空就和那些狐朋狗友厮混,这狐朋狗友自然包括这祸害的老爸,他们是臭味相投。
从小没见过爹的好脸色,回到家他就黑着脸训这个斥那个,要么和老妈死掐,两人飙高音,争夺霸主,看谁更生猛更强悍。家里成天鸡飞狗跳,何来的父爱母爱。好不容易从这祸害身上恶补父爱这一课,我能不视为手心里的宝?
紧紧抱着他,我们没完没了地享受别后重聚的惊喜。抚摸着他还算养眼的脸庞,我眼波流转,柔情似水。
这祸害比我还迷醉,把我当宝贝疙瘩,亲了又亲。情意绵绵地八卦起来,你这人太低调了,简直是自虐狂,连底线都没得。怎么能想到死这一茬呢。多大的事呀?尽往绝路上想。你一撒手自个儿痛快了,撇下我可怎么活呀!以后不准有这想法,听到没有?
我倒!这祸害又偷看我日记了,难怪我感觉不太对,好像少一页,又不敢确定,原来被他撕了。
见他那么紧张我,我连责怪他偷窥的话都没法开口了。擅长肢体语言的我感动得紧紧搂住他,心里阴暗地想,得把日记转移阵地了,不能再让他偷窥。没一点私密,我在他面前岂不成了透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