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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这一年冬天,三叔第三次出门,心情无比灰暗,瞧哪哪儿都是灰沉沉的。他恨不能踢黄牛牯几脚,可又怕激发了它的凶野,如果半道上跑了,都不知能不能追回来。三叔将牛赶到了边界上。他只有换过一个地方,别让人识破了牛的本性,见机脱手。三叔在镇子口又遇上了老八,老八正在面馆里吃面,嘴巴裹了面条,说话混沌不清。喔,喔。老八冲三叔叫喊,三叔侧脸就见着了老八。三叔的火不打一处冒出来,内心翻江倒海,脸上却平静得很。猪,就晓得吃,怎么不噎死你。三叔在内心咒骂老八。老八听不见三叔的咒骂,端着碗追出了面馆,哟嗬嗬,你发了,这牛比猪还壮。老八说话牛正鼓着眼睛,他的话音未落,牛就埋下头朝老八拱了过去,老八闪身避开了,面条却倒了一大半。牛还想追击,三叔紧了紧缰绳,牛鼻子可能受了痛,呼哧呼哧响。挺凶呢。老八心有余悸。你若中意,就卖给你吧。三叔说。唉,老八叹口气,这生意不好做了,有的人家开始用耕田机了,这牛只能杀了吃肉。三叔见过耕田机,不吃草专门喝油,还突突突冒黑烟。耕田机暂时同三叔没什么关系,三叔最要紧的就是如何将黄牛牯打发出去。牛的肉还没有你肥,杀牛吃肉不如杀了你吃肉。三叔恨恨的,嘴上却拿老八开起了玩笑。你这么恶毒,我那牛的腿是短了些,可短在了明处啊,你怨不得我。老八似乎觉察了三叔的愤恨。我怨你什么,你那货让我换了这牛牯,你说谁赢了?三叔将话题挪转了,不过你太不负责任了,将人家肚子弄大了,一脚踢走了事。去你的,你滚吧。老八受不得三叔的玩笑,半红着脸进了面馆。

三叔在小镇上转了不到半天,遇见了细蚂蚱。细蚂蚱鬼鬼祟祟的,从一条巷子里钻出来,边走边拿眼睛往回溜。瞧瞧他身后,巷子里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三叔故意将牛停在巷子口,细蚂蚱不留神险些撞在了牛肚子上。哪个不长眼睛的。细蚂蚱吐了粗口骂人,猛抬头见牛耸着两只锐角,鼓着眼睛,死死盯着他。他吓了一跳,赶忙跳开了。是谁不长眼睛啊?三叔笑谑他。咦,是你呢,想死我了,喝酒去吧。细蚂蚱嘴上热情,眼睛却往黄牛牯身上溜。我没时间喝酒,三叔拒绝。你急什么呢,这贩牛的事不在一会半刻。细蚂蚱白了三叔一眼,这酒喝一杯少一杯,你不喝就给别人喝了。喝过了,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包管你喜欢。细蚂蚱朝巷子里努努嘴,一脸鬼笑。我不去。三叔仍坚持。就算我请客。三叔后来还是让细蚂蚱拉走了。寻着一家酒馆,三叔将牛系在了后院。两三杯酒下了肚,三叔的眉头仍旧不舒展,恼了细蚂蚱。你有什么烦心事就说说。细蚂蚱皱着眉头问三叔。三叔摇摇头。三叔不声不吭让细蚂蚱很无趣。走吧走吧,有酒喝还愁眉苦脸的,我见不得。细蚂蚱不管三叔受得了受不了,挥挥手,将三叔轰走了。三叔牵着牛朝镇子北边走,镇子北边是条河,过河就出了省。河边有个草滩,牛都栖在草滩上。冬天没了草,花一块钱买几把稻草扔在草滩上,牛就有食了。草滩上牛不少,有的散着,有的三五头聚在一块。黄牛牯突然兴奋了,长哞一声,直奔牛群。牛群中有头公牛试图抵挡黄牛牯,可它刚一露脸就被撞翻在地,牛群轰然散开了。草滩上乱成了一锅粥,人们忙着去拢自己的牛,也有人去阻拦黄牛牯,但阻拦的人立刻触了霉头,谁阻拦黄牛牯就向谁进攻,被进攻的人有的逃开了,有的跌了一身的牛屎,狼狈得没了人样。三叔慌了手脚,他追向东,黄牛牯跑向西,他跑向西,牛又回到了东边。有时又反过来,牛在后面追赶,三叔在牛前逃命。到后来草滩上的人和牛都不见了,就剩下三叔和黄牛牯在追逐。他和它玩着老鹰捉小鸡的游戏,最后牛累了,人也垮了,三叔才将它捉住。

这一闹腾,三叔的牛就出了名,谁也不敢小瞧它。三叔在镇子上停留了两天,都没人靠近他了,就连老八和细蚂蚱找他吃肉喝酒,也是东张西望,像做贼一样紧张。赶紧将这家伙脱手了吧。细蚂蚱说。不着急。三叔假装一脸平静。嗤,你就给我装憨吧,这牛除了我,恐怕没有人吃了豹子胆敢要。细蚂蚱讥笑三叔。三叔横了一眼细蚂蚱,那眼神分明说你拿什么要,你想要我也不给你。第二天,三叔正打算离开边界往回走,细蚂蚱不知从哪牵来一头黄母牛,死缠硬磨要同三叔做生意。黄母牛的身架同当初的黑母牛差不多,慈眉善目的,很温顺。你瞧瞧这牙口,才四牙,多年轻,妙龄少女啊。细蚂蚱掰开牛嘴让三叔察看。你瞧瞧这毛色,油光水亮的,像抹了油。细蚂蚱拿手在牛背上摩挲着。三叔脸上不理睬,其实早将黄母牛的牙口记下了,毛色是明摆着的事,逃不过他的眼睛。这牛中看,可三叔镇静得很,不管细蚂蚱说得天花乱坠,就是不为所动。细蚂蚱见夸赞黄母牛不管用,就转过来贬损三叔的黄牛牯。你瞧瞧这牛牯,眼凶角尖,谁撞上谁丧命,哪个有几条命啊,撞上它这辈子就完蛋了。细蚂蚱嚎着嗓子说。这一闹嚷,围观的人就多了,三叔的生意更没希望了。三叔赶了牛走,细蚂蚱就在后面跟着。三叔走一程细蚂蚱就跟一程,怎么也甩不掉。三叔让细蚂蚱追缠得恼躁了,横着脸问,真做生意还是假做生意?细蚂蚱眨巴眼睛不说话。真做生意你补贴我三百元,少一分钱你都不要张嘴。三叔的口气硬朗得很。你抢钱啊,你以为牵着头金牛啊?你瞧清楚了,就是头斗死人的牛牯!细蚂蚱抢白了三叔一顿。我就白送给你。三叔脸都青了,抖抖绳子,将黄牛牯对准了细蚂蚱,细蚂蚱见势不妙,几蹦几跳躲到了三叔背后。冷静,冷静,先去喝酒,牛的事喝过酒说也不晚。细蚂蚱连哄带劝将三叔弄进了酒馆。酒桌就是细蚂蚱的天下了,吆三喝四,都由他说了算。从酒馆出来,三叔同细蚂蚱的交易就完成了,三叔怀揣着细蚂蚱给他的一百元现金,牵了黄母牛,歪歪扭扭出了镇子。三叔走了没几里路,就醉倒在路边的一个稻草堆上,黄母牛倒是忠心护主,哪儿也没去,守了他一个晚上。

三叔将黄母牛赶回家让爹继续试犁。爹的腿伤还没痊愈,走路一扭一拐的。爹给黄母牛套了犁,抖抖缰绳,嘘一声,黄母牛竟然丝纹不动。爹朝它的脊背抽了一鞭子,黄母牛弓着背,像是竭尽了力量,可就是一步也不走。它的鼻子呼噜呼噜响,比拉风箱还急促。爹又挥了一鞭,牛的响声更激烈了,连牛肚子也咕噜咕噜叫了。三叔急红了眼,从爹手上抢过鞭子,朝牛一顿猛抽,他的鞭子没停,牛腿倒软了,瘫倒在泥地上。黄母牛真真正正是个废物。三叔去镇上找个兽医瞧了一遍,兽医只懂劁猪骟羊,对牛的事一知半解,瞧不出个所以然。一会儿说牛的肺可能有毛病,一会儿又说牛的心脏可能有问题,说得三叔险些吐了血。这鸡啄的细蚂蚱,良心让狗吃了。三叔的牙根咬得嘎嘎叫唤,恨不得扇细蚂蚱几个耳光。他将黄母牛赶回了边界小镇,一定要找到细蚂蚱,将牛退回给他。三叔气昏了头,忘记了牛贩子的规矩。他在镇上等了两天,没有见到细蚂蚱。他打算找到细蚂蚱的老家去,细蚂蚱的家就在河对岸,过了河不出五里地就到了。冷静下来,三叔就发觉不妥,这贩牛的生意做成了,就是板上钉钉,谁也改变不了。要怪就怪自己没长眼睛。真要过了河,不但换不回牛,还有可能遭受细蚂蚱的耻笑。罢罢罢,三叔想透了,不如找个倒霉鬼,将黄母牛送出去。反正他不说,也没人知道这家伙的毛病。碰上谁那是命中注定谁倒霉,怨不得三叔。

三叔牵着牛在镇上转了几个圈,又遇上了老八。三叔的内心冒火了,如果不是老八,不是大肚子母牛,他不会有这个遭遇。可三叔不能冲老八发火。老八并没有察觉三叔的异样,他的注意力全在黄母牛身上。这牛要脱手?老八问三叔。不脱手养着吃奶啊。三叔顶了老八一句,内心巴不得老八套进来。一报还一报,就该报应在他老八身上。成,我给你介绍个买主。老八招呼三叔跟着他。三叔在草滩上见到了买主,是个中年妇女,领着一个小女孩,牵着一头细牛崽。我只介绍,成与不成,你们自己谈。老八自己跳到了圈外。三叔瞧瞧女人,她的脸有些灰黑,神情哀伤,像是受了什么打击。她的脚上穿了一双布鞋,鞋面裹了一层白布。她家肯定刚丧了什么亲人。女人牵着小女孩绕着黄母牛转了一个圈,在老八身边收住了脚步。八哥,我不懂啊,我就要头能下田耕地的牛。女人的声音可怜兮兮。你男人在世时就是我兄弟,我坑谁也不会坑兄弟,你放心,这牛好使唤得很。老八安慰女人。三叔的内心原本绵软了一下,听见老八这话,忽又冷硬了起来。看得中就补给我五百元,母牛归你,细牛崽归我。三叔开了价。五百元差不多够买一头母牛了,那头细牛崽净赚。女人瞧瞧老八,又瞧瞧三叔,正欲说话,老八却抢先一步将她挡住了,这可不成,我做个中,三百五十元吧,谁也不沾谁的便宜。三叔在内心嘀咕了一遍,最后还是点头应下了。女人左掏右摸,才摸出几十块零钱来。先给五十元吧,那三百先欠着,明年给你。老八同三叔商量,她不凑手么,不会少你的,到时找我要。大哥,我给你写个欠条吧。女人怯生生地向着三叔。不要了。三叔摆摆手。如果她知道真相后不给钱了,留着欠条是张废纸,如果她给钱,欠条更是张废纸,还不如做个大方的姿势。她若真不给,还能找老八要,跑了和尚庙还在。

三叔牵着细牛崽闷声不响回了村。遭受了这一连串的打击,三叔有些心灰意冷,不想出去贩牛了。细牛崽刚长齐了乳齿,很乖巧,见了谁眼睛里都有几分好奇。它的好奇却惹恼了三婶,三叔忙活了大半个冬天,不但没赚回分文,而且将压箱底的几个本钱花天酒地了。一头母牛换回来一头细牛崽,下不了田耕不了地,还得当爷养着。你不是吹牛,吴半仙相面不如你相牛,吴半仙相牛一相一个瞎,你相牛一相一个准,瞧瞧你相的牛,不是腿短就是个痨命鬼。你这个没良心的,给孩子添衣服的钱呢,买过年肉的钱呢,你就晓得你喝得痛快,不管我们娘儿几个死活。三婶摔盆砸碗哭闹着,三叔走哪哪儿就鸡飞狗跳,一刻也不得安宁。三叔让三婶骂得哑口无言,脸都憋绿了。去,喊你爹来吃牛肉。三叔阴沉着脸吩咐我。我愣怔着,不知三叔哪来的牛肉。你去呀。三叔朝我瞪圆了眼睛。我扭身就跑,还没跑出几步远,就听见背后笃地响了一声,紧接着又咕噜一声,像是谁跌在了地上。我回过头,三叔正抡着斧子立在场地中央。那头细牛崽瘫倒在他的脚下,两只牛眼睛还睁着,四条腿却抽搐不止。三叔将细牛崽宰了,牛肉东家一斤西家一斤,全送给了村里人。那一天,村子里到处飘荡着牛肉的香味。三叔亲自下厨,做了几个菜,拿牛肉下酒,有滋有味吃着喝着。三婶险些气闭了,卷起衣服跑回了娘家,连过年也没回来。第二年春天,爹知道不能指望三叔的牛了,东凑西借,买了辆耕田机。一年的时光眨眼过去了,这个冬天三叔再也没有出去贩牛,没事的时候就坐在墙根下晒太阳。有一天,爹从村口领进来一个女人,女人剪了齐耳短发,穿了棉袄,挺精神的。找你的。爹将女人丢给了三叔。三叔瞅着女人,一脸茫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大哥,我给你送钱来了。女人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三叔才想起,原来是买走了黄母牛的女人。女人拆开布包,拿出一叠五元十元的票子。大哥,你数数,三百元。女人说。不错的,不错的。三叔接过钱,脸上有些发窘。那牛呢?三叔问女人。大哥,劳你牵挂,牛的毛病我已经找兽医治好了。女人说,那牛崽呢?三叔的手哆嗦了一下,回头瞧瞧身后,好像那牛崽就在身后站着。不过他没看见牛崽,只见着三婶阴晴不定的脸。不在了。三叔好长时间才憋出话来回答。女人的脸暗淡了一下,很快恢复了光明。大哥,谢谢你,你是个好人。三叔挽留女人吃饭,女人坚持不肯,朝三叔鞠了一躬,走了。她边走边朝田野上张望,以为牛崽会在某个地方吃草呢。原来你将牛卖给了一个骚货。三婶打翻了醋坛子。不过她的话三叔没听进耳,他正在努力回想那头细牛崽,可是不管怎么回想,就是记不起它的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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