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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龇诸兽骨化奇毒,仲麟青牙入夏月

虚影打量一番飘在身前的兽骨,接着说道:“这是当年我立在洞口阻挡毒瘴的兽骨,想不到受毒瘴滋养,竟百万年不灭……你既然能将其拿出,我当年所设禁制恐怕多已不存……哦,差点忘了,那逼我传功的小娃娃说进洞见到了我留下的石刻,洞府内的禁制怕是早就灰飞烟灭了……修道这么多年,历劫无数,最后落得形神俱灭,却不如一根畜生骸骨……呵呵……当真可笑……”

虚影苦叹一声,大袖一挥,兽骨又飞回羲仲麟手中,“此骨内含龇诸兽天生凶煞之气,又受毒瘴百万年浸养,稍加淬炼,不难成为一件趁手之物。”

虚影环视一圈,对云辰和青牙视若无睹,对着几个冰块轻吐一个“破”字,冰块竟应声而破,化作一地冰凌,里面所藏之物悉数露出,竟是一些肉块!冰破而出,刚还新鲜的肉块迅速变黑最后竟成为一块块黑炭,最后微风一吹化作齑粉。

在场三人面露诧异之色,男子虚影却显出一脸释然,缓缓说道:“想我摩崖子当年以本性入道,大纵食色,为不与众修齐攻仙界,孤身来此,欲一尝龇诸肉汤美味,遍杀此间龇诸兽数十头,只留下一雌一雄两个幼崽。我又不远万里,去大寒星阁讨来万年玄冰数块,建此小寒星楼,将兽肉贮于其中不至腐坏。不料众修大败,遭逢前所未有之大劫难,我肉身爆毁,元神将散,在洞府留下石刻遗书,希冀日后能有人相救。当年所留雌雄龇诸兽与我年久,竟已认我为主,见我肉身爆毁,竟自行沉入沼泽殉死。而后我用毕生修为施展秘术,将元神封印于此。然而百万年的时间终究太长,我的元神早在数十万年前就崩溃了,只留下这一丝不忍归去的残念。如今虽感灵气微有复苏……但一切都将不属于我……我因一己私欲而灭龇诸一族,元神却与此兽尸肉藏在一起百万年……小龇诸兽被我灭族,却最后为我殉死……哈哈哈哈……难说分明啊……难说分明……”随着述说,虚影慢慢变淡,直至最后消逝不见。

一代大神通修士摩崖子,竟以这种方式湮灭。

“你二人坏我大事!今天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云辰狂吼一声,双眼之中竟有血丝显现,攻势更加凌厉,招招致命。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青牙口中虽不示弱,但心里却丝毫不敢怠慢。

羲仲麟呆呆地看着摩崖子残念消散之处,心中隐隐有些感悟,却又说不清道不明。青牙瞥见羲仲麟出神,大叫道:“羲公子先行出去!”

羲仲麟闻声一震回过神来,冲青牙一点头,自己在这里不但帮不上忙,还会让青牙分神,索性依青牙所言先出去再说。

“想走?把命留下!”云辰一声厉喝,虚晃一招避开青牙,一个纵身向羲仲麟扑来,同时按下百发连珠筒的机簧,对准羲仲麟!

“你敢!”青牙运起十层功力,飞身一掌击在云辰后心。

羲仲麟惊慌失措,将两截兽骨挡在胸前,此时异象陡生!那兽骨在手中微微颤动,羲仲麟体内那仅有的几丝灵气从丹田被吸引出来,流转入兽骨之中,兽骨上发出淡得不能再淡的蓝光,行成一层微弱的屏障挡在羲仲麟身前。

就在这时,百发连珠筒中射出的精钢弹恰好击在蓝光屏障之上,看似薄弱的蓝光竟挡下了十几颗精钢弹的射击!

“砰”的一声脆响,蓝光屏障破碎,而百发连珠筒也因为云辰受击后脱手而出,停止了射击掉在一旁。

这一切叙述繁冗,却是于电光火石之间发生!

云辰倒在一边,喷出一大口鲜血,一看就是已受了极深的内伤,他一擦嘴角的血迹,竟用戏谑的眼神看向青牙,“西夷岛的功夫果然名不虚传,但不知道能不能捱得了我们云家的红云魑魅吻呢?”

“红云魑魅吻?!”青牙怪叫一声,连忙看向自己击打云辰后心的手掌,掌心之上赫然有一块红云!红云魑魅吻这种毒药在世间可是有大大的恶名,其震慑力丝毫不亚于云家的百发连珠筒!

“哈哈哈!幸好小王穿了麒麟甲,要不然就死在了你的掌下!”

“卑鄙!竟然在软甲上喂毒!”

“真是孤陋寡闻!我云氏本就以奇毒闻名天下!哼,老家伙,你内力越深,手心的红云就游走得越快,等死吧!”

青牙一脸愤恨,冲过去一手掐住云辰的脖子,“给我解药!”

“岂不知我云氏制毒皆无解药吗?”

青牙大怒,运气内力正要一掌拍向云辰天灵,翻掌一看那红云经内力一催竟然游走至肘弯!云辰看准青牙一愣的时机,挣扎着捡起身旁的百发连珠筒,一拧之下,前端有利刃弹出,云辰拼尽全身力气刺向青牙!

“前辈小心!”羲仲麟大呼一声,连忙飞起一脚将云辰踢开,可还是晚了一步,那利刃已经刺进了青牙小腹。

青牙惨叫一声,不顾一切双掌打在云辰前胸,云辰鲜血狂喷,被击飞摔在了墙角,青牙也吐出一大口黑血,昏死过去。

那云辰杀招层出不穷,羲仲麟害怕再生变故,急忙将青牙搀起,顺手拾起一物,出小寒星楼向北逃去。

羲仲麟隐约记得,向北经过一个峡谷可以出极西之地去夏月国,他担心如果从小寒星楼出来,按原路返回墨羽国的话,要是再被云辰追上,那可真是必死无疑了,于是便选择先去夏月国,再找机会返回墨羽国。

峡谷内。

羲仲麟将青牙安置在平地上躺好,看了看那块红云,此时已经游走到了上臂近肩头处,又检查了一下青牙小腹的伤口,伤口周围竟也是一圈青紫,隐隐有黑血渗出,显然那刺伤青牙的连珠筒利刃也带有剧毒!

羲仲麟看着为救自己身中剧毒奄奄一息的青牙,又想到了同样是为救自己而惨死的荀秋,悲愤之余竟生平第一次起了杀心!

“云辰!我羲仲麟定要杀你!”他紧握双拳,看着极其虚弱的青牙突然想到了什么,掏出一截兽骨,“这龇诸兽骨既对毒瘴有用,不知道对毒药有没有作用?”只见他刮下一些骨粉,小心翼翼地撒在青牙小腹的伤口上,竟立刻有黑色毒雾从伤口飘出。

羲仲麟狂喜,准备再刮下一些给青牙敷上,却听青牙开口说道:“公子……多谢……”

“青牙前辈!你醒了!”

“嗯……多谢公子……只是此骨粉,虽有驱毒之效……但本身吸纳毒瘴百万年……已是剧毒无比,以毒攻毒,不可过量……”青牙极其虚弱,有气无力地说道。

“前辈放心,我羲家原本便是药商,仲麟对医道也略有涉及,定会小心。”

青牙闻言点点头,闭上眼睛不再多言。

羲仲麟又刮下一些骨粉,一边撒到青牙小腹伤口一边观察,直到最后飘起的一丝毒雾已经极淡,便扯下一块布条将伤口包好。羲仲麟又用小刀将那红云划开,用同样的方法为青牙驱毒。

全部弄完,青牙已沉沉睡去,见青牙已无大碍,原本苍白的脸上也渐渐有了些血色,羲仲麟面露欣慰之色。

他实在不愿意再看到有人为了救自己而失去生命,“此番本是奉了皇上的嘱托来这极西之地,修士倒也见到了两个,也都有莫大神通,但广智子传我宝物是因为有托于我,我不能交给皇上,更何况我还不知道怎么拿出、如何使用……而与摩崖子同样只有一面之缘,听他的口气,大概当年也有些珍宝留下,但恐怕经不起这百万年的时光侵蚀早就不复存在,倒是这一大一小两截兽骨,摩崖子说若经过淬炼,倒也可以成为趁手的法宝……适才情况危急,体内灵气自行流向兽骨,出现蓝光抵挡了百发连珠筒的一击,这应该跟我体内自行运转的混元无极功有关……唉,从那些书上了解的修真知识还是太有限了,看来我从这里出去以后,得想法寻找高人指点一番才行。”

不得不说羲仲麟的思路是正确的,广智子传他四宝,除了混元无极功是自行运转之外,其他三宝被封印在他的识海里,修为不到绝对无法唤醒,这就跟拿着一个宝箱却没有钥匙打开一样,空欢喜一场。但是羲仲麟还是想得太简单了,要知道这世上的灵力已经被封印百万年之久,上一代的修真者早就绝迹,即使是像广智子、摩崖子这种大神通修士也只能使元神残念苟延残喘,脆弱无比,稍有异动便灰飞烟灭,而现在世上还懂修真之道的人是少之又少,更何况还要有能力指点羲仲麟。

现在封印期限已到,世间灵力已有复苏的迹象,慢慢会有大量人投入到修真的队伍之中,不知不觉间,羲仲麟已经站在了这批人的前列。他已能够通过混元无极功自行吸纳并运转灵气,将其炼化在自己的丹田气海之内。说白了,这混元无极功是一门无上心法,能够保证羲仲麟体内有源源不断的灵力,羲仲麟现在缺的是一个媒介,一个将灵力输出的媒介,这就是功法。就如同俗世练武一样,一个人内力再强,不会招式,也许不会被人打死,但也很难杀敌。

过了一日,青牙的伤势略有好转,二人又开始赶路。青牙又对羲仲麟的救命之恩表示了很深的感谢,羲仲麟却给青牙讲了荀秋之事。青牙听后,对羲仲麟更添几分赞赏。

当日羲仲麟三人走后不久,青牙和皇帝一回宫就得到了有关云辰真实身份的密报,皇帝便马上将他秘密派出。他很快就追上了羲仲麟三人,但一直都未现身。当他那晚在白汐山下见到羲仲麟看着天空伤感流泪时,他也被感染了,自从当年被还是亲王身份的李泫从西夷岛救出后,来这神州大陆已有四十多年,他何曾不思念自己的家乡族人,以至于许久过后,他竟发出了一声轻叹。不过那时羲仲麟三人都已经睡熟,无人发觉。后来进了龇诸泽,发现云辰独自离开,想着羲仲麟有荀秋照应不会有事,便索性跟着云辰而去,直到后来在小寒星楼现身。

“羲公子,那两截兽骨,我会为你保密,不会让他人知道。”

二人畅聊一路,这一日就来到了夏月国南郊。一进村子便听到哭喊之声,原来是一队官兵正在强抓壮丁。

为首的是一个军官模样的虬髯大汉,一身盔甲坐在马上,手里捏着鞭子,不耐地喊道:“你们都给老子自觉一点!别他妈躲躲藏藏的!老子再说一遍,十二岁以上的男人都跟老子走!为国上阵杀敌是你们这辈子的荣耀!把那老头也给我带上!”

“是!”一旁走出两名小卒,几步上前将一位枯瘦老者抓住,用绳子将双手套牢,将其加入到用一根长绳串起的壮丁队伍后面。

枯瘦老者哭喊道:“大人放过老朽吧!我这一把年纪了,哪里还能上阵杀敌啊!”

“少他妈给我废话,老不死的!”那军官啐了一口,嘀咕道:“只要是男的就行,管他老的少的,老子把人数凑齐了就可以去交差了事!咦,那边还有两个,去给老子绑了!加上这两个正好够数!哈哈!你大爷的!”

两名小卒得令朝羲仲麟青牙二人走来。看到刚才军士绑走那枯瘦老者,羲仲麟便已义愤填膺,此时一见自己也要被绑,心中不免又将那虬髯军官暗骂一通,却见青牙一步上前,朝那拿着绳子过来的小卒伸出两手。

“哈哈!”虬髯军官见状大笑,“好!老子就喜欢自觉的!你们俩麻利点,绑好了咱们收兵回营!”

羲仲麟一脸诧异地望向青牙,青牙却微一点头,羲仲麟会意地伸出双手,任其捆绑。

青牙是墨羽国皇帝的近侍,他当然知道夏月国此时征兵是将要对墨羽国开战。能有如此容易的机会混入夏月国军队,真是太好不过,不光可以跟着出征军队顺利回国,还说不定有机会获取军事情报,真是求之不得!所以青牙不假思索地伸出了自己的双手。羲仲麟虽然没有考虑到那么多,但他知道青牙这么做肯定有其用意,最起码以青牙的老到,不会让他二人有危险。

不久,二人被分到了夏月国南征大军的前锋营中,军官见青牙年纪大了,把他划到了伙房,见羲仲麟身体不太结实,但看起来还算机灵,就让他做了一名斥候。其实羲仲麟和青牙所在的这军营,名为前锋,实际上是夏月国的炮灰,基本上是由病弱老兵和胡乱拉来的一些老百姓组成,他们的价值只有一个,对墨羽国率先发起冲击,一探墨羽国的实力,真正的精锐前锋会踏着他们的尸体冲进墨羽国。

经过了一年的训练,前锋营开到了夏月国和墨羽国的边境驻扎。然而一整年都只是派出斥候侦查,并没有任何实际性的军事行动。

“他们在等。”青牙就如同一个庄家老汉,蹲在地上抽着旱烟,低声地对身旁的羲仲麟说道:“今晚我就摸到前锋将军帐里去,我的伤已经养好了,咱们也该回去了。”说着把烟袋锅在地上磕了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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