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普通话是现代民族的共同语,它包括了语音、语汇和语法。语音是语言的物质外壳、表现形式,是实现人际对话的重要手段。衡量一个人的普通话水平如何,语音是否标准、规范,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依据。
记得前几年在北京出差的火车上,遇到一位刚从镇江参加完某产品订货会的东北人,他对我说:“来南方出差我下回不敢了。这次会上许多台上发言的人都讲方言,我一句话也没听瞳,我正发愁回去怎么汇报情况,不好交差呀!”这是真真切切却又带点悲悲凄凄的大实话。如果我们大家都讲共同语、标准话,就能顺利进行思想、感情和信息的交流,既可以提高工作效率,同时也可以融洽人际关系。可见,学说好普通话,对于方言区的讲方音的人来说,就显得十分重要了。
学习普通话语音,包含两层意思:一是练习发音器官的发声;另一是训练听觉器官的感知。换言之,就要是训练自己的口和耳,做到能准确地辨认和发出每一个音符。这一点,对于方言区的人,特别是与普通话差异程度较大的闽、粤、吴等方言区的,难度要大些。如果我们能认真掌握发音要领、掌握一些规则规律,就可以化难为易,收到事半功倍之效。
下面我们拟从三个方面谈谈方言区人怎样学好普通话的问题。
一、说好普通话,先从“听”入手
说话和听话是言语交际的两极。从信息论角度讲,言语信息的传递是依靠编码方发送信息而后通过信道传输至受信方解码的过程,语言交际是不断重复这一过程的双向互动行为。只有说话(编码)没有听话(解码)或只有听话没有说话是不能构成完整的交际活动的。然而,在言语交际的教学与研究中,我们往往重视说话而忽视了听话。其实,听话在交际活动中是极其重要的,它不仅是准确理解说话人意图的基础,而且也是自身更好地表达思想的前提。
在普通话的语音教学中,有时常常陷入这样的误区:把主要精力放在教学如何发音、如何把音念准确、念到位上,而很少有意识地去训练怎样听音、辨音上,其结果,教学效果往往不尽如人意。在教学实践中我们体会到,学生只有先学会听音,能辨别每一个音的音准,从听觉上去感知元音辅音的发音部位和发音方法,悉心体察语音的音节节奏、连读变调、轻重缓急、语调语气、调值调类等等,才能在练习发音时自觉地把握住各个音节的声、韵、调的准确读法。譬如上海人不区分前鼻音后鼻音,南京人不区分n、l,在他们的方言里,n和ng,n和l属于同一个音位,他们听起来就好像同一个音,有些学生尽管学了元音辅音的发音部位和发音方法,但他们在听感上仍然不能加以区别。只有帮助他们从听觉上进行区分,能仔细听清楚这些音的差异,才可能进行辨正,纠正以往的发音错误。 二、善于比较,总结规律 人类语言的语音演变是依循着一定规律进行的。这种规律不是哪个人制定的、创造的,它是自然演化的产物,是客观的存在。现代语言学之父索绪尔在他的《普通语言学教程》一书中就指出:“语音变化是绝对有规律的。”作为汉民族共同语的普通话的语音系统是从上古音系、中古音系演变发展而来的,其中也有许多语音规律可寻。如古汉语的浊塞音声母消失变成了相对应的清塞音声母,入声喉塞音韵尾的消失,平声分为阴阳等等都是属于带规律性的音变现象。
汉语在发展过程中,由于受人口分布、集体迁移或新区殖民、地理环境、异族接触等影响,形成了复杂多样的方言差异。它们与普通话相比较,除了外族语等影响外,主要表现在不同程度的古音特征的残留上,如吴方言在声母方面保留了古浊声母和清声母的区别;粤方言、闽方言和客家方言则在韵母方面较完整地保留了古入声韵母(一m、一n、一日、一p、一t、一k)的系统;属于下江官话的扬州、南京一带,不分的声母n、l,在古汉语中是不同的声母等等。方言区学生在学习语音时,要能大致地了解这些常见的具规律性的音变现象。另外还必须充分了解自己所在方言的语音特点,与普通话语音进行对照,找出具有规律性的特征。例如上海话中,普通话的{li、ei、au、ou等复合元音都转化为单元音。ai—a(排、买、太),ai—s(代、来、该),ei—e(悲、倍、梅、队),ei~i(飞、费、泪),au一(毛、包、刀、桃),ou一(否、斗、楼、侯)等等。学习时如果能把自己方言与普通话进行对比,总结出一些对应规律,就会收到举一反三、触类旁通之功效,同时也提高了学好普通话的积极性和自觉性。
三、注意规则规范
普通话语音在拼写和读法上人为确立了一些规则规范。规则是针对拼写而言的,如《汉语拼音方案》中关于y、w的用法、关于n上两点的省略、关于iou、uei、uen的省写、关于标调方法等;《汉语拼音正词法基本规则》中关于分词连写法、成语拼写法、外来词拼写法、人名地名拼写法、移行规则等等。至于规范,这里我们主要是针对普通话中异读词的读法而言的。普通话读音虽然是确立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但作为北方方言的代表话北京话却有许许多多异读词存在,为减少没有辨义作用的异读词,使语音易于规范化,普通话审音委员会确定了《普通话异读词审音表》,它是我们正确掌握异读词规范读音的依据和标准。这些规则和规范都需要我们在学习中加以记忆、巩固。北方方言区的学生,由于受语言习惯的影响,认为异读词读音都是正确的,“存在的都是合理的”,对此,学习时必须改变这种观念,努力纠错。而非北方方言区的学生,虽然没有语音习惯的影响,但有时也存在一种盲从的心理,觉得北京人、北方人以及电台、电视台播音员、主持人的读音就是对的、正确的、标准的。不分青红皂白,对错是非,一概接受、模仿,这样做也常常会出现一些异读词的误读现象。因此,我们必须克服学习认识上的随意性、盲从性,细心琢磨,努力训练,才可能使自己的普通话语音表达得更加纯正、准确和规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