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闷哼传来,听得出来已经在努力压制,但还是发出了这样一个声音。
想象之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空气中有一股鲜血的味道,就像是生锈了的金属的味道,非常刺鼻。
瑰萝睁开眼睛,低落的鲜血落在了她的衣裙上。她再向上看。
黑色风衣的纽扣没有扣上,半敞着。微微皱起的眉头,紧紧抿着的嘴唇。他握住胸口上的金钩,半跪在地上。即使已经这样,他还是坚持挺直了背,正面对着敌人。
那群人也没有想到谦子会突然出现,谦子显然也不是他们的目标。他们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飞快地撤退。瑰萝没有力气,也没有能力追上去,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在地上。
“大……叔?”瑰萝有些不敢相信地叫着。她翻转手腕,腐蚀长线的味道掩盖在血的味道之下。
杀人灭口。
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谦子出现在这里实在是太过奇怪。瑰萝可以保证这里的鬼不会被发现,谦子不可能是因为鬼而到这里来的;那么还有一个成立的理由,那就是谦子在跟踪她。她怎么可能会留下一个跟踪她的人存在呢?
“瑰萝……”谦子缓缓叫出这个名字,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瑰萝单手撑地飞快爬起来,抱住谦子即将倒在地上的身体。她手腕上的长线已经全部收回。
“为什么要把后背留给我呢……”瑰萝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后背怎么能留给我这种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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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谦子轻轻咳了一声,惊醒了旁边睡着的瑰萝。她猛地从床上弹起,一拍额头。
“九卿?”谦子一动就觉得身上痛。瑰萝让他不要乱动继续躺着。
“大叔你受的伤挺严重的,”瑰萝将药给他,“不过好在金钩上没有毒,不然你现在就应该到冥界了。”
“冥界啊……”谦子轻轻呢喃着。到冥界又有什么不好呢?或许还能够见到瑰萝。他看了一眼黑漆漆的中药,皱起了眉头。
瑰萝抿嘴一笑:“大叔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不吃药萌萌嗒?”
谦子拿着药的手险些泼掉。瑰萝和九卿太像了,所以他才会在九卿受到伤害的时候毫不犹豫地选择冲出去。九卿是九卿,瑰萝是瑰萝,他必须要分清楚。不仅仅是因为瑰萝是独特的,更加因为——现在九卿是他夫人的侄女,一旦他做出出格的事情,影响的就是谦家的声誉了。
谦子一仰头,把所有的苦涩全部咽到肚子里。
之后就是沉默。瑰萝和谦子好像都很有默契一般谁都不提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那个,大叔。”最终还是瑰萝打破了沉默,她完全不知道头应该怎么放,低下不好抬起来又不好,“你什么时候回去?”
“这应该我问你,要尽快。谦家的治疗肯定比这里要好很多。”谦子把头偏到另一边,不去看瑰萝。瑰萝这才送了一口气,像平时一般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