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和柳下挥带人将棺材从镇子里抬到了风水宝地,当他们去的时候,卜老等人已经在那里选取一个地块开始规划出来一个将要挖出来的墓坑,画好了线,挖好了坑墓,因为在狗子和柳下挥去找柳老做棺椁之前,他们就已经让那些庄稼汉先行去了风水宝地,因此这会坑墓已经挖出来了,足有一间小房屋的地块那么大,有一两米深,人跳进去,如果上面没有人拉着,就上不来。
卜老将罗盘收了起来,狗子和柳下挥就来了。卜老倒是没有抱怨,就是柳二豪和胖子抱怨了两句。卜老已经用罗盘定好了位置,按照北首南尾的方位来定向的,因此,坑墓挖出来的形状并不是正规的长方形的,而是北面宽度比南面的宽度要宽,看起来就是南面的宽度收缩了,而北面的宽度扩张了,因为南面是尾部。按照这个方向来挖,是因为北方是这个地块的主脑方向,自然就要将头放在这个方向。
“咋样?卜老。”柳二豪看了看挖好的坑,问卜老。
“是噶,只要卜老一声令下,咱们就行动。”胖子接道。
“现在坑已经挖好了,你们泥瓦匠也都请来了吗?”卜老问。
“都请来了,一切按照卜老的示下!”狗子说着,只见身边已经出现了一群工匠们,这些就是泥瓦匠。这些工匠也是狗子和柳下挥去镇子里找人的时候就已经找好的,他们也是先跟着那一批二十多个挖井人来的。
“卜老,这可花费了咱们不少的银子呢。”狗子走上前来,凑在卜老耳边轻声说。
“狗子,别瞎说,什么叫咱们的银子?这些可全都是人家闯王的,是咱们拿了人家的银子才对。”柳下挥说:“咱们可不能忘恩负义,现下别说这点银子,就是再花一些咱们都无话可说。”
“这还是下挥明白事理。”卜老手中又拿了个长烟杆子,一伸:“狗子,我知道你小子是心疼了,可下挥说得对,咱得了人家的好处,就不能忘了本嘎,要不然那成啥了?当真是无立足之地喽。”
“卜老教训的是。”狗子低了低头,用手去抓头:“我也只是这么说说而已,又不是真的。”
“好了,卜老,这回你就看我的吧。”柳二豪插了进来:“他狗子要是敢对闯王的墓葬有了丝毫的吝啬之意,我就不要你说,直接把他给发配回家,以后都不带他玩了。”
“你看,哥,你又来了。”狗子道:“下回你就请好吧,我可不乐意跟着你呢,没我狗爷端枪开路,你们都进得了山吗?”狗子说这句话时,倒像是很正经的模样。
几人都笑。
“二豪嘎,这话我可是给你料在前头,以后不许再给我拿狗子开涮。”卜老将烟杆一点:“这狗子我看就聪明,那得到了财宝,一般谁还有往出送的道理,可见狗子抱怨两句这样的话也属正常嘎!”
“连卜老都开口了,我以后保准就不敢了。”柳二豪卖起乖来。一面又将早已准备好的烟拿了出来,对狗子和柳下挥道:“狗子下挥,把这烟散了吧。”
“哎。”柳下挥和狗子接了烟就撕开,往请来的那些庄稼汉散烟。这些庄稼汉加上请来抬棺的总共有三十几号人,个个都是膀大腰圆,力大如牛,请他们来干这种活,也是同样少不了烟酒的,另外还得陪些小钱出去。
一行人歇了片刻,卜老开始命那些泥瓦匠下去砌造墓穴,因为之前柳二豪几人商量好的,他们不仅要用好棺木,而且墓中也不能与一般百姓等同,直接就把棺椁入葬进去。毕竟这葬的是当年叱咤一时的闯王,其中还是要修造的坚固一些,也好能对得住那位闯王,不然若是过于简陋,他们也是怕那闯王会怪罪于他们,而找他们的麻烦,于是要请泥匠来筑墓。
很快,泥匠们都已按照卜老的吩咐下到坑中去造墓,这虽说是闯王的墓,可由于他们对于造墓的行业不甚精通,也就不能造的过于精巧,况且要是按照古代那些君主将相们的陵墓来当做标准,就闯王留下的那点子家当也不够嘎,大批的财宝,不是还没有找着么。因此可就只好这么将就来了,他们自恃对得起闯王了。
不管怎样,有一条是要保证的,就是墓中必然要造的坚固耐陷,不会像一般的寻常百姓那样,棺椁入土之后,过个几年大雨一下,地就塌陷了,那棺椁也就随着塌下去,那样可不行。
泥匠们开始在墓坑中忙活起来了,这边挖井的大汉们都可暂歇一会,都在一边悠闲的吸烟,一边歇起来。
那边,卜老带着几个人也没闲着,因为棺椁现在抬来了,就要将那六具骷髅给放进棺椁里,装殓好,然后只等那边墓造好,就可下葬了。
这下葬今天是不能够了,因为造那墓等那墓中泥灰都干固起来也得个两三天的功夫。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就像卜老说的,只要将六具棺椁抬来,将干骨都入了棺,就不用担心什么了。只需将那六具都装殓好的棺材给掩盖好,这主要是怕吓着路过的人。不过在这深山老林里的,一般晚上是不会有人来的。
“小心弄。”卜老正指挥柳二豪几人将那六具尸骨一一往棺椁里装。
柳二豪几人都十分小心地掇起尸骨,伴随着身边大汉们一叠声的抬起棺椁的声音。因为棺椁没有放在这边,还离这边有一段距离,因此要抬过来。当然是那些庄稼汉们先将棺椁按照卜老指挥要放的位置放好的,柳二豪几人才亲自抬的尸骨。
柳二豪,狗子,胖子,三人与几个庄稼汉,在卜老一叠声的“小心”中,煞有介事地将六具尸骨都装进了棺椁中。盖上棺木,然后用枝叶将六个棺木给掩盖了起来。六个棺木也都是隐藏在旁边深草中的,如果不注意的话,是很难发现的。
“这下子就没啥子事情了,只等墓干,就可以下葬了。”卜老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柳二豪几人也各自拍了拍手上的尘土,俱走了过来。
“卜老,您说这样是不是就说明没事情了?那闯王也是同意咱们的做法的,对不?”柳二豪问。
“不是啥嘎,到现在都没有出一点事。”胖子说,拿出一颗烟点上了。
“那就说明闯王是赞同咱们这么做的。”柳下挥说。
“嗯。”狗子也点头。
“只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嘎。”卜老先生脸上并没有释然,将烟杆子拿了出来,要点火,却又拿开,道:“相传那闯王曾经并非是这个死法,因此我担心的是,恐怕咱们如今葬的这个不是闯王喃。”
“什?不是闯王?”柳二豪听了,脸上也是疑云顿起:“不可能吧,这卜老您不是亲自验证过了吗,还会有假?”
“卜老担心的并不是没有道理,相传闯王并非是此死法,但卜老不是说发现在那个疑似闯王的尸骨上发现一个模糊的王椅印记吗,难道这会是假?还有他手中攥着的王印。”矮胖子说。
“事是这么个事,可谁能知道几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卜老脸上一阵疑云。柳二豪几人从来没见过卜老还有这么忧虑的时刻。
“这是王印,你们看会是假的不?”卜老将闯王的王印拿了出来。
柳二豪几人都拿在手上仔细端详起来,以辨真假,还要放进嘴里咬,可都没有发现什么破绽,这确实是一块金印。
“狗子那能放嘴咬不?”卜老一把打开:“小心有尸毒!”
狗子才松开了,只放在手上端详。那些庄稼汉们见卜老拿出来一件好东西,都围了过来看,纷纷道:“王印,这是一块王印,当年只有皇上才有的玩意,快给咱好好瞧瞧哩!”
卜老一个个将他们的手打开了:“去!都一边呆着去,净瞎凑热闹,有你们吃的拿的就得了呗,啥事也来沾喜气。我老头子快入土的人了,放在嘴里咬都没啥,这王印上可有尸蛊嘎!”
卜老拿着王印往自己身边画了一个圈,那些庄稼汉一听说王印上有尸毒,都赶忙躲开了:“闪,快闪!”
柳二豪伸出胳膊将一群人拦在身后道:“都不要瞎凑热闹,回去告诉大头带人练你们!”
这时,庄稼汉们因为都想看那当年皇帝才有的宝贝,虽然惧怕尸毒,却还都伸长了脖子争相往卜老手上的东西看,险些将卜老围住,狗子和柳下挥也赶忙动手拦人,胖子也动手拦人。
“你们都不怕尸毒嘎?往前凑。”卜老又将手中王印往外扫了一圈。庄稼汉们赶忙退开,纷纷盯住王印,都不敢上前了,因为他们都听过有关被尸毒中毒的传闻,知道那尸毒是个厉害的角色。
“回去不可告诉别人,说咱们来葬的是闯王的尸骨。”卜老对那些庄稼汉们道:“都听见没?”
“你们可别忘了,你们如今也参与了这下葬闯王的相关事宜。并且事后你们还可得到一笔酬劳,若是说了出去,那就等于也把自己给说了。”柳二豪开导他们。
他们听了,各个都点头:“这事情绝不能说,那要说出去,咱们大家一块挨处分的事,傻帽呀那是。”
待造墓的工匠们也将墓砌好,就算暂时没事了,只待墓干,大家就可再来一次,将棺椁抬进墓中下葬。
“暂时没啥子事情了嘎。”卜老将大家集合起来:“过个两天后,大家再来,将棺椁入葬,然后分酬。现在大家都回吧,别忘了,晚上都到我家去喝酒嘎!”
卜老说了,大家才都扛着家伙往外面走去,卜老也与大家伙一块走去。柳二豪、柳下挥、胖子、狗子四人都跟在卜老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