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厉辛池,的确有点能耐。当晚,亥时刚过,上官琢和他出了客栈。城门已经紧闭,上官琢很快就找了个薄弱的地方遁壁而出;没一会,厉辛池也跟着穿墙而出了。就穿墙术着一项,看来,他的确得了茅山术的真传。
马家村,上官琢是第二次来了,倒也颇轻车熟路。不过,临近村子时,却发觉少了些暗哨,警戒好像减弱了不少。按说,他们应该得到了消息啊。
“奇怪,难道马家真的虚弱成这样了?”上官琢轻轻地叹了声。
“他们这样的匪帮,在于人数多,而不在精,现在,恐怕正守在村里,严阵以待着吧。”厉辛池跟在后面,小声答道。看来,他也估计到马家能得到消息了。
不错,应该是这样的。上官琢估计了一下,马家大屋应该是这个村里的重点,就带着厉辛池摸到附近。果然,这里是警戒的重点,两个人一直没找到好的藏身地点。最后,趁一个侧边院墙外的哨探没注意,两人嗖地溜到了墙边,运起了穿墙术,进了院内,刚好院角有个大寿山石,两人就在石后的阴影里猫了起来。
藏身的地方窄,厉辛池紧靠在上官琢身边,上官琢依稀闻到了股淡淡的兰花香气,不觉嗅了嗅。厉辛池一看他这样,马上往外挪了挪,一副躲避的样子。
伪娘!上官琢暗骂道。
这时,三更已过,再过半个时辰,就要敲了四更(大致是凌晨0点),还没什么动静。厉辛池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嘟噜着说道:“今晚,是不是不会来了?”
上官琢也不知道,不过,他知道,偷袭在下半夜,最有效。后世的许多军事书籍里都是这么说的。“别烦燥!下半夜最危险,我们在这里静静候着吧。”
正说着话,就听正屋里出来了几个人,就着他们提的灯笼一看,马钧、马觐周都在,还有几个人不认识。接着,就听马觐周说道:“父亲,这样不是示弱吗?”
“示弱?示弱怕什么?你怎的还如此毛躁!”说话的是马钧,马觐周的父亲。说话时,一脸的责备。“从上次的事情来看,他们有几个人本事的确不错,此番如此明目张胆的叫阵,只怕是有些把握的。现在还没来,只怕,是算计好了的。
他们先扬言袭击我们,然后,迟迟不来。就是要让我们先紧张戒备,后放松,来个出其不意。这在兵法上,叫‘疲敌扰敌’、‘击其暮归’。这招很毒辣,我们马家寨,主要胜在人多势众,就高手来说,可能还不及他们。他们这一招,刚好针对了我们的长处,时间一长,兄弟们容易疲惫,他们来时,我们的实力正是最弱的时候。所以,我们现在,发挥我们另外一长处,到船上去,兄弟们该休息的去休息躲避一下,我们来个坚壁清野,让他们扑个空,最后,引他们到水上来战。”
“好算计!”一旁的厉辛池一听,轻轻喝了声彩。
“是谁?谁在那里?”马钧身边一个一直沉默的瘦高个突然冲这边厉声喝道。
上官琢吃了一惊,想不到,这个人的耳力这么好,隔了八九丈,厉辛池这么轻的声音,他都能听到,看来,功夫不错。
“赶紧出来,不然,我不客气了。”高个见他们没回答,又厉声喊道。说罢,掏出了兵器,嗖的掠到了上官琢他们藏身的寿山石旁。果然,功夫很是不错。
这时,厉辛池也抽出了他的兵器,竟然是柄软剑;一副兵来将挡的架势。靠,你小子还挺喜欢打架的!上官琢忙伸手按住了他的手,站了起来。
“马老伯,马兄,是在下,别误会。”上官琢高声叫道。没必要和他们打的。
“上官公子?”高个子一见他,突然诧异地叫道。
上官琢也很吃惊,刚才自己用了本来的声音,是想马家父子知道,这个人,他并不认识,却一眼看出了他的身份(上官琢还易着容),奇怪。
“哦,正是在下,呵呵。”上官琢打了个哈哈,表明了身份。
这时,马觐周也听出他是上官琢了,走过来有点诧异地问道:“上官老弟?怎么这个样子?你怎么藏身在这里啊?”
“哦,本来,小生知道了晋王府近期要来攻,想来告知一下;不过,来了后,发觉你们戒备很严,估计你们也知道消息了。上次,我不辞而别,后来想再登门拜访,一直没机会,所以,这就没好意思露面。”上官琢准备了下措辞,答道。
“呵呵,戒备很严,哪里哪里,对上官公子,就如无人之境嘛,惭愧、惭愧!”这时,马钧说道,说着,还摇了摇头,倒是不知道是不是有指责之意。
上官琢忙拱手作揖道:“小生不知礼数,行事鲁莽,还望前辈见谅。”说着,望后退了步。你娘,实在不行,大不了再走。厉辛池就挨在身后,也提起了警惕。
“呵呵,小老弟多心了。”马钧听他这么说,换了副温和的表情。“老夫只是感叹:小老弟行事高深莫测,说话做事,滴水不漏,还处处给人留有余地;着实令人钦佩。真的是长江后浪推前浪,看来,老夫的确是老了。哈哈。哈。”
“哦,呵呵,老伯说笑了。”上官琢拿不定这老头的意思,又打了个哈哈。
马觐周这时,已走到了上官琢身边,向他拱了拱手。“谢谢老弟你不念我们的恶,还及时把消息传出来。前几日,表哥说你要来看望家父,小兄怕你不方便,才没答应。这,都是小兄的错,还望老弟莫怪,呵呵。”马觐周也打了个哈哈,拉了拉关系。说着,看着厉辛池问道:“这位老弟有些眼生,不知是?”
“哦,这是新来小弟、帮手,来帮我的。”上官琢简单的介绍了下。
“哦,呵呵,老弟这里,果然人物精华,这位小兄弟看起来,也是英气逼人!”马觐周爽朗的笑了笑。“适才,我们计议上船一避,老弟以为如何?”
英气逼人?上官琢一听,不觉哑然。“阴气逼人”才对吧,刚才按了一下厉辛池的手,发觉,滑腻腻的,跟女人的手一样。靠,阴人。
“哦,呵呵,这到也不是躲避。”上官琢想了想答道,“其实,实为应其诡道,以虚待虚,坚壁清野的迎敌好计。只是,上了船,他们若是烧房子,就吃亏了。”
这时,就看最先发觉他们的高个子收了兵器,上官琢借着那灯笼的烛火一看,竟是柄有如新月的弯刀。小时候,他在父亲那里听过,这是钢火极好的波斯弯刀。
这时,听得马觐周笑道:“哦,这呀,这些旧房子,倒也没什么可惜的。”
上官琢听了听,好像并不是故作轻松,难道,他们真不在乎这些房子?再怎么说,他们作为一帮人,房子被人烧了,总不是件光彩的事,或者,又其他打算?
上官琢的直觉是:应该是有什么打算!嘿,看来这次,大家用劲都很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