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这军事重地岂是你说来便来说走便走”图德将手一挥,远处七八道攻击光束便已同时从那战舰内射出。
光速之快几乎无可匹比,然而晚亭的身法却已远远超出那光速所及;电光火石间竟轻松躲过所有攻击光束的袭击。
“看你到底能有多快!”不等晚亭躲过最后一道攻击光束,图德已拧身窜至晚亭身后。
“大帅冷静!不要!”懂凤来不及阻拦,图德一掌已直取晚亭的后脑。
“晚亭住手!”古如云的喝止几乎与懂凤对图德的拦阻几乎同时发出,只是他喝止的却不是出手攻击的图德,反而是被攻击的晚亭。也幸好如此,才及时的救了图德一命。因为不等古如云的这一句话讲完,图德那劈向晚亭后脑的手臂已被对手硬生生的扭断了腕骨,而对方反攻回来的一掌不仅已经击中了他的前胸,甚至那四只尖尖玉指已经插入了他的胸膛半寸有余。如果不是古如云的一声喝止,此时只怕是那整只手掌都已插入了他的胸膛甚至早已穿体而过,在他后背露出半寸长的手指了。
“晚亭!不要伤害图德大帅呀!晚亭,你听为师一言,千万不可意气用事呀”古如云急得连连摆手,却又不敢上前去拉晚亭,生怕她一失手真的将这图德大帅当场拆成几段。
“晚亭!如你所言,今日你来无非是要借兵救助青奎系人而非要与任何人提旧事论宿怨,你若真的伤了图德大帅岂不是着盟军众将士与你为敌?救助青奎系之事怕是再无商量的余地了!”见古如云都不敢轻易上前,懂凤更是未敢挪动半步,只在原地帮着古如云一起来劝。
“这么说你肯发兵去救青奎系人?”晚亭左手紧扣图德的右腕,左掌依旧抵住图德的前胸,只是力量已有所减弱。
“哼!本帅行伍几千载早已将生死至于度外,晚亭!你且动我试试,看看我三界联盟亿万大军可能饶得过你!想要以本帅要挟盟军上下?你怕是错打了算盘!”任胸口鲜血汩汩溢出,相比懂凤,图德却反倒是不肯妥协半分。
“图德大帅!你也且听我一言;你想想看,她晚亭前者诸般行径早已惹下了杀身的大祸,既已劫持飞艇逃来了远古世界何故又要冒死前来?若说她帮助古归人一同设计诱杀我盟军,可是她毕竟只是个人造生命体,没有元神更不能修真长生,有何理由不置身事外偏要冒死来趟我盟军与古归人之间的这滩浑水?”
“晚亭,你也且听老夫一言!”懂凤有转而对晚亭道:“诚如图德大帅所言,你此前诸多行事即便盟军上下可以既往不咎,但却毕竟已是既成之事,如今你突然来访开口便要借兵,且是为了那与你毫无相关的青奎系,莫说是身为魔族之人的图德,便是随便任何一个人,如何能不怀疑你的初衷?”
“哼!我问你;我为何不谎称是阿钣受困青奎系,并派我来向盟军搬兵?那样的话你们是否便觉得合情合理,可以相信?我与你们实话实说,是因为我信你们盟军高层必有那诚实厚道的将领,或许会感念我以诚相见,哪知你等如此心胸狭隘,却反倒埋怨我的不是!你问我为什么要为了不相干的青奎人而冒死前来求兵?我告诉你,原因很简单,除了我不忍心看那无数青奎系内生命的死去,还有就是因为那青奎系里有人视我为同类,不因我是人造生命体而妄加鄙视,反而感激我帮助他们击杀古归人,甚至视我为英雄加以传诵”
“视你为英雄?”懂凤费解的问道。
晚亭不屑与他解释,而是继续道“便如当年阿钣视我为同类知己,所以我愿冒死穿越亿万年时空前来寻他,如今青奎人给了我和他们自己一样平等的尊严、给了我任何一个生命体与生俱来的应有尊严,所以我愿意为给我尊严的青奎人牺牲自己性命!你认为这个理由可以吗?”
这一番直话说得图德与懂凤竟一时都无言以对。偏偏古如云此时又突然插话道:“为师信你!为师信你!心系众生不论‘亲远’一说,命舍一己唯因‘平等’二字;晚亭你虽身为人造生命体却能如此胸怀,真让身为大罗金仙的为师自愧不及呀!”
“这”这让懂凤更加不知如何对答才好,任谁都听得出来,古如云的这番话与其说是在正面赞扬晚亭,倒不如说是在含蓄的训斥着懂凤和图德二人的。
“你若果然有此大义”图德与懂凤对望一眼又继续道:“你可敢随本帅去做一次记忆解读的试验?”
“什么记忆解读?”晚亭凝眉问道。
图德解释道:“很简单,凡界有一种科技仪器可以解析生命体大脑内的真实记忆,并将其转化成影响展现与他人观看,当然仙魔两界也有此类法术,只是效果远逊科技手段,而且无论是科技的仪器还是神通法术,都必须在被解读者深度昏迷的状态下才能进行。”
“这”晚亭眼波流动,迟疑片刻道:“呵呵你如此言语相激,无非是要我束手就擒!你一口咬定我是骗你出兵进入古归人的伏击圈套,却如何让我相信你不会在我深度昏迷时趁机杀我泄恨!?你既疑我在先,又要我信你在后,这世间怕是只有你魔族才会有这等道理吧?”
“这、这”图德被问得脸面涨红,怒道:“哼!我图德光明磊落,魔界上下乃至盟军上下谁人不知!实话告诉你;你打杀魔帝一事,我魔族上下绝不会与你善罢甘休!但一事归一事,我图德今日在此当众立誓‘我若心存趁晚亭接受记忆解码之际杀其泄愤之念,则日后必死于同胞族人刀剑之下,为魔族上下万世唾骂’!至于你与魔族恩怨待你接受完记忆解码并完全苏醒之后我自会与你做一个了断!”
“没错!懂凤也可以保证,但有老夫一口气在决不允许任何人趁你昏迷之际伤你半分,倘若有违誓言或他日因我力未能及而使你被人暗害,老夫必自绝性命以证此誓!”
“这”晚亭知道对仙魔两界里的人来讲“发誓”从来都是一件十分严肃甚至是庄严神圣的事,所以轻易很少有人就某件事情发誓,而一旦发誓,即便是一个品行并不十分端正的人也绝不会轻易违背自己的誓言。
“好!我随你去做记忆解码!”晚亭缓缓松开那只紧紧扣住图德手腕的五指。
记忆中最后的一幕,是随着古老师将手中那根发丝般纤细的银针缓缓捻如自己的后脑处,而嘎然而止。